《此情可待成追忆》六月雪OR满天星

33、一个人的狂欢

　　年岁增长的我们，好像越来越害怕春节，这预示着自己又要长一岁的传统节日此刻竟让人那么恐惧。
　　春节临近，比之更令人恐惧的事情反而成了难得齐聚的同学聚会。五六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一些事。昔日那群调皮捣蛋的小鬼变成了什么样呢？初中毕业后的第一次聚会让人欢喜让人忧。
　　聚会选在了腊月二十七，这时候，不管在外工作的还是外地求学的，都已经回归故里。上午十点多时，大家都陆续到了事先说好的饭店，有的携带家属，有的带着新的伙伴，总之，一派热闹的景象。
　　曾经班上最皮的男生如今换上了西装，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有的当初吊儿郎当的如今还是当年模样；曾经的丑小鸭如今变成了白富美；曾经的班花却暗淡了许多、、、、、、无论怎么变化，重聚的喜悦冲淡了这一年一切的不顺心。
　　可是，潘雨没来。一起黏了三年的女孩儿竟因为我的无心之过再也没了联系，看着眼前的景象，不免让人神伤。十三岁父母离婚后，本来就寡言少语的我变得更加沉默，这让我自己都以为自己得了抑郁症，我再也不跟如何人讲话，我总觉得所有人看我的眼光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就这样，之前还一起玩的几个人也渐渐疏远了我，当然，这不能怪她们。直到初中，这个好动活泼得有些离谱的女孩儿闯进了我的生活，一开始，我真的很厌恶她，她真的太吵了。后来，即使我们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我也始终没明白她哪来的毅力改变了我这个已经一年不跟外界接触的怪人。那时候通讯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微信、人人，这些东西还没能在我们的生活中出现。当然，手机，电脑更别提。为数不多的有手机的人中没有我，也没有潘雨。所以，那场中考过后，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只剩下同学录上的一窜座机号码。可惜，这窜号码最终也没能逃脱随同学录消失的命运，此后，我们再也没了联系。
　　可以看得出，这是次庞大的聚会，加上家属，新伙伴，还有分班后各自熟知的同学，算下来，估计不下八十人。觥筹交错间，忽然听得一声“我来迟了”。我记得两处场景出现过这种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情况，一个是鲁迅先生笔下的豆腐西施，一个就是曹雪芹先生的红楼龙中女凤姐。我心下想着来者是谁，似乎颇有些架势。待那人走近，我才看清，这人不是别人，却是我同桌了不到半个月的许如云，虽然她与从前那个文静内敛的小女孩儿大相径庭，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哈哈！原来是许如云哪，来来，我们都喝了这么长时间了你才来，得罚！大家说是不是啊？”站起来的这人我并不陌生，江晨，他是隔壁班的，想当年，也算是初中时的一号人物，虽然此刻西装革领，人模人样，但那种痞性依然没变，此刻正盯着许如云胸前若隐若现的两团柔软，寒天冻地的，这许如云也不怕冷。
　　“喝当然得喝，不过、、、、、、”许如云一笑，风情万种。
　　“不过什么呀？”周围开始有人起哄。
　　“是啊，不过什么啊？”江晨陪着笑脸，却掩饰不了一脸的疑惑。
　　“我说江晨，你怎么还死性不改，我都结婚了，你这样盯着我，是不是有点不太、、、、、、”许如云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娇嗔道。
　　顿时，所有人笑作了一团，江晨搁不下面子，恨恨地猛灌了一杯白酒。
　　酒过三巡，兴致自然就高了起来，纷纷你揭我的短，我揭他的短，一时间，笑声响彻整个大厅。不知过了多久，不少人已经喝得趴下了，女生们更是醉得不省人事。无奈我这几年其他没学到，倒是练就了很不错的酒量，所以虽然有些晕，但还不至于像他们一样不省人事。
　　“杨小月！你，呃，你，呃，你有什么好的，呃、、、、、、”我被突然搭到我肩上的许如云弄得云里雾里，看着她醉得不轻的样子，只能慢慢拍着她的背，她却不领情，一下子拍掉我的手，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我想去拉，但显然，我低估了她的力气，只能任由她坐在地上。
　　“杨小月，你知道吗？当年李老师为什么要把我们分开吗？”说着，她竟“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这让我更加疑惑。
　　“为什么？”
　　“我跟李老师说你老抄我作业！”许如云盯着我，那张精致的脸突然变得很狰狞。
　　“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哈！因为我看到林宁老是偷偷看你，还老在本子上写你的名字！可是，他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我一眼，一眼都没有，没有、、、、、、”说着，她竟慢慢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我看着对面已经醉倒的林宁，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下午三点多时，所有人都各奔东西，许如云最终什么话都没跟我说，好像并不认识我这个人似的，林宁跟我说了一声“注意安全”后则搂着他的女朋友也渐渐走远，一切都仿佛很圆满，圆满地画上了句号，再相聚又是几时？或者再不相见？望着杯盘狼藉的桌面，我突然笑出了声，这么多人，欢声笑语，我却终是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