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忆》六月雪OR满天星

11、死亡

　　早上醒来，有人问起手上的纱布，草草以“摔倒”应付之。
　　陆宇已经在教室了，我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还是慢慢走回了座位。
　　“张主任（张主任就是昨天的胖老头，也是陆宇的大舅）让我带给你的消毒水，哦，对了，还有纱布。”说着，他收回停留在我手臂上的目光，开始在书包里搜索纱布。
　　“喏，给你。”陆宇看着我，眼里有丝丝笑意，仿佛春日早晨七八点的太阳，让人感觉暖暖的。
　　“谢谢。”我接过他手上的纱布，坐好。
　　“我这周刚好住大舅家，昨天就跟着他一起去封园了，没想到看到了你。”陆宇主动跟我说话了，这实在不像他惯常的行为。
　　我偏过头来，恰巧迎上他的目光。那灼热的目光里有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绪，我瞬间变得心乱如麻。
　　“我也没想到。”我讪讪答道。
　　接着，我分明听到他的笑声，然后又是一声叹息声，“真是个孩子。”
　　他声音很小，但还不足以逃过我的耳朵。他是看着窗外说出这句话的，但我可以肯定他在说我。
　　“我不是！”我的语气已经开始不和善了。
　　陆宇重新转过来看着我，又是一笑：“好，你不是。”
　　晨读还没结束时，外面突然吵嚷了起来，哭声，尖叫声，似乎还夹杂着警鸣声。
　　教室里的读书声慢慢小了，大家都开始交头接耳，我看到陆宇也放下书看向了窗外。当然，师中向来都是要求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纵有万般好奇，但在“秃头”恶狠狠的厉光中，大家还是恢复了原貌。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不知是谁故意抬高声音，一下子所以的声音就被盖过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一会儿，似乎所以人的情绪都被带动起来，热情高涨，一时间，书声朗朗，好不令人欣慰、、、、、、
　　我的思维已由天涯跑至海角，一时间还无法回过来。熟悉的铃声响起，教室里读书声更高了，这好像已经成了我们的习惯，“秃头”还是照例要拖一会儿时间，外界的吵闹仿佛与他没有半点关系。读书声渐小，终于“秃头”决定放了我们。顿时，教室里炸开了花、、、、、、程奇拉着我一路小跑下楼，“小月，快点！”
　　“你慢点，等等我！”我被程奇硬拽着，一路跌跌撞撞。
　　校门口，穿白衣的医生，一身制服的警察，还有几个中年人，程奇拉着我挤进人群，我踮起脚，看到校长，还有胖老头、、、、、、
　　直觉告诉我，出事了！还没来得及深究，上课铃声如期响起，我又在程奇的生拉硬拽中以光速跑到了教室。
　　美女老师居然非但没有提前在教室“恭候”我们，反而一反常态，在我回到座位好久才姗姗而来。
　　“大家应该都猜到了，学校里发生了一些事，我希望大家不要受影响。”美女老师嫣然一笑，轻描淡写，“好，我们继续上课。”
　　我的心情却怎么都无法平复，但英语老师的呢喃软语仿佛一首催眠曲，让人忍不住眼皮下坠。这时候，有人用手肘推了推我，我顿时清醒过来。
　　是陆宇！
　　我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高三有一个女生死了。”
　　手里刚拿起的书瞬间落下，掉在桌面上，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响亮，有人已经转过身看向我。美女老师瞪了我一眼，陆宇把掉落在桌上的书重新放回我手中，用极低的声音说：“不要怕。”声音轻微得只要我和他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