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见，便不念》杨橘子

8、开始新生活

　　杨红给程晓烟安排的屋子不算大，但十分敞亮整洁，通风也好，程晓烟暗想：果然，这些人对待领导比对自己亲妈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程晓烟住的地方离知青们住的宿舍不算远，但也隔了一部分距离，当初高伟华建造这部分房屋一是为了当做招待所用，可以用于招待上级领导检查等等，二是为了自己方便，为他和一些女人鬼混提供绝佳而舒适的地点，所以这部分房屋都间隔了一些距离。
　　房间里设施虽然不比几十年后的今天，却也比较齐全，待狗蛋儿走后，程晓烟赶忙烧水帮叶芦湘擦拭身体，这时，叶芦湘对程晓烟说：“姑娘，你真的是北京来的吗？”
　　程晓烟微微一笑，俏皮的说：“当然不是了。”她压低声音：“我是骗他们的。”
　　“那你……”叶芦湘有些困惑。
　　程晓烟本来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给叶芦湘听，但说实话，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到了这个地方，不知从何讲起，还有就是她毕竟才刚刚遇见叶芦湘，不敢冒然说出这个秘密，因为看到叶芦湘在这受到非人的虐待才敢告诉叶芦湘她是骗场长的，这样以后若在一起生活就不用装模作样遮遮掩掩了，她相信叶芦湘就算是为了保全自己，也不会去告发的。
　　“我的到来其实是有点复杂的，我觉得我可能在这呆不长，嗨，各种巧合呗。”程晓烟说。
　　“那你一定要在露馅前赶快走！”叶芦湘说的很坚定也很着急。
　　“你不要看他们现在对你恭恭敬敬，等他们发现你不能为他们带来什么好处，他们就会凶相毕露的！这些农场的干部们，一个个都是不要脸的狼！”叶芦湘说着，哭了起来。
　　程晓烟连忙拧了一条毛巾递给她，问她：“你怎么不走呢？想办法，我们一起走？”
　　叶芦湘擦了擦眼泪，无奈的说：“我没法走，我要顾忌我的孩子，他们是故意这样折磨我。”
　　“姑娘，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怕告诉你实情，你听完我的事情后就知道这里有多么的险恶而肮脏了。”叶芦湘顿了顿，开始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
　　叶芦湘之所以被分到这个农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农场场长的媳妇——也就是本村的妇女主任，是杨梅的姐姐，叫杨红，当初杨梅托她姐姐一定要看好叶芦湘，对她不要太好，也不能过快把她弄死，如果对叶芦湘太好，杨梅心里气不过，如果过快把她弄死，她怕自己手里没了筹码，程卫国跟她一刀两断，于是杨红就承接了这么一个“重要工作”，这些其实都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高伟华告诉叶芦湘的，高伟华希望能让叶芦湘做他的情人，他保证会做叶芦湘的靠山，保护她的生命安全，但叶芦湘誓死不从，于是高伟华冷笑了两声，拂袖而去。
　　叶芦湘刚到农场的时候，因为刚生产后不久，下身偶尔还流血，但她在这里非但没有收到特殊的照顾，还要和其他知青一样劳动，否则就没有饭吃，没有水喝。于是，挑水浇菜，除草施肥，都变成了叶芦湘的工作，那些农活像一个千斤顶一样压在了她瘦弱的肩膀上。
　　因为之前没做过这样繁重的劳动，叶芦湘生产完的身体一直不能痊愈，而那时又没有卫生巾这一说，她就只能把自己的纯棉衣服剪了，垫在身下，时间久了，血渗出来，变得粘稠，农村卫生条件不好，闪着光的绿头苍蝇都被这血腥味引来，绕着叶芦湘乱飞，终于，她累到在农田里。
　　因为杨梅特别交代过，不能让叶芦湘太快死掉，于是杨红把她送到了农场的卫生室，医生用了很多抗生素，特别交代了要好好休息，这才没有继续劳动，捡回一条命。而这些农场的干部和部分知青，平时看的都是些村姑村妇，一见到叶芦湘就像是丢了魂儿一般，都想在她身上揩点油，不说平时劳动的时候故意蹭一下她的胸脯或是捏一下屁股了，还有些人拿糖、干粮来引诱她，希望能和叶芦湘云雨一番，但叶芦湘什么没见过？那些色狼们始终没有得逞。不过像狗蛋儿这样光天化日之下胆大妄为的却还没有，那次要不是遇见程晓烟怕就要遂了狗蛋儿的心愿，葬身田间路旁了。
　　叶芦湘对程晓烟讲述的时候并未提及程卫国和杨梅的名字，在她心里能不碰触就不碰触这几个字，她正在努力的试图去忘记，所以程晓烟也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奶奶“导演”的。
　　“程同志，您好，我能进来吗？”门外传来一个甜甜的女声。
　　“进来吧。”程晓烟对叶芦湘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程同志，这些是我们杨主任给您的衣服，您可以换一下，我是杨主任的秘书小张，有什么需要您跟我说就好，我最近的工作就是保障您的后勤需要。”小张很会说话。
　　“嗯，谢谢你，那我就换衣服吧。”程晓烟对小张点了点头。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小张边说边退出了房门。
　　程晓烟和叶芦湘各捡了一件穿上，都是肥肥大大的衣服，还算比较合身，程晓烟摸到自己脖子上的玉坠，轻轻叹了口气，把它藏到了衣服口袋中，压进了衣服箱子底部。
　　就这样，她开始了在六一农场的新生活。

作者有话说

　　程晓烟正是在六一农场住了下来，她没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有一场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