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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回 ...

  •   第一回
      九月初三深夜,时值入秋,寒风习习,还夹杂了阵阵小雨。官道上有两人策马飞驰,并未因为雨水而减速,伴着他们的只有神驹颇有韵律的踏地声。前方十几里岔路口上行,便是韩家地盘。

      着青衣的男子拉紧缰绳,身下坐骑慢慢停下来,他望着茫茫夜雨中依旧清晰的道路念道,“石韦,你可知道这韩家小姐?”

      后者跟着他停住,眯眼望了一下上方,那里山峦叠嶂又被雨水和雾气弥漫,更显神秘。

      “属下知道。”

      青衣男子翘起嘴角,似是回味什么,“艳艳锦不如,夭夭桃未可。世人都说芍药妖艳无格,我却独
      独偏爱。”

      名唤石韦的男子并未答话,还在思索之时青衣男子便收敛了笑容,扬鞭策马而去。马蹄踏在泥泞的路面溅起泥浆,落叶掉在泥浆里烂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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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衣女子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抬手帮自己插上一支玉簪子,然后满意的笑了笑。

      “余容,院子里的西番莲可是你折的?”身着暗色衣服的小男童皱眉望着她。

      绿衣女子弯腰捏捏他的鼻子,故作生气,“要叫我师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

      “那你也要有师姐的样子。”

      女子这时不知从哪里翻来两本书塞给男孩,“前些日子我让莞姨从家里顺来的,你拿去看吧。”

      男孩这才展露笑容,把书塞进袖子里,“花是安歌种的,已经发过火了 。”

      女子笑笑,“阿臻是最乖巧的小师弟,她怎么舍得真跟你置气。”

      男孩瞥了她一眼,讪笑的样子如同成人,“要偷跑出去就快点,我只是过来取团圆饼模子的。”

      绿衣女子皱皱鼻子一路小跑出院子,半饷转身对阿臻说,“这回我带麻酥糖回来给你,乖乖等
      着。”

      阿臻不耐烦的摆摆手,“快走吧,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女子灵巧的溜出院子,翻墙而出一匹骏马早已经在等候。她跳上马背,从衣袖里掏出一条绿色丝巾嵌入发间,回头望了眼身后蜿蜒曲折的宅院,用力扬鞭。果然是日行千里的良驹,一瞬便消失在迷雾蔓延的深处不见踪影。

      阿臻从柜子里翻出团圆饼的模子,抬头看到窗台上瓷瓶里装着的西番莲,开得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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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历二月二十九,天气开始转暖,归云阁外的花园里梅花已经绽放,给原本冷清的院子染上了色彩。元香快步行至门前,才止步敲了敲门。

      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元香才轻轻推开雕花木门。早春的微风吹进,卧榻上着白衣男人轻咳了几声。

      “怎的不多披件外衣?”元香不满。

      男子靠在垫子上,失笑道,“我还没七老八十,也被你唠叨的耳朵长茧了。”

      元香一边将被子窝好,一边板起脸,“公子确实没有七老八十,但却像七八岁孩童的脾气。”

      男子不再争辩,笑着面向她。元香唤了声‘苍苔’,一个穿着素衣的少年开门进来。

      “打盆热水来,伺候公子洗漱。”

      少年道了声‘是’,福了福身子后退出去。

      “这么匆忙,有事?”沈衍年朝着她的方向侧了侧脸,元香这才递上手中用青色锦布包好的长方形物品。

      “今早送来的。”

      沈衍年伸手拆开,里面是装订精美的帖子,和一封书信。他低头皱眉,用手摸了一遍又一遍,半饷才回过神。

      “韩家的信?”

      沈衍年点头,“韩家终是等不及了。”

      “这韩家小姐今年已过了十六,坊间传言说她出落的犹如轻云出岫,求亲的队伍踏破了门槛。”如若不是早与他家少爷有了婚约,恐怕十五岁一到便会及笄出嫁了。

      轻咳两声,沈衍年笑了笑,“即便是绝色美女在我这里也是浪费了。”

      苍苔敲门进来,将水盆和布巾搭在架子上。元香识趣的转身出去,沈衍年虽常年沉疴难愈,但日常起居基本都不假他人之手。府里的人上上下下都知道主子的习惯心性,所以侍候的也十分到位。

      苍苔跟着元香身后退出,带好门走了几步,他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那韩姑娘真要嫁给主子?”

      元香转身瞧了他一眼,少年连忙低下头,“韩小姐过了门就是你我的主子,莫要唐突了。”

      少年不再说话,默默跟着她走出回廊。

      ***********************************************************************
      韩余容到了京城门口时从马上跳下来,多亏在二十一世纪时她当过马术俱乐部的会员,交了不菲的年费,没想到却在穿越之后派上了用场,倒也算物有所值。来不及进自己家门,韩余容一路跟商賈小贩打听,找到了太傅府。虽然同住上元城,但却在南北两个角,完全反方向。

      她把马拴在门口石雕狮子的腿上,然后上前用铜环重叩朱红色的大门。不多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下人打开门,探出头问,“请问姑娘找谁?”

      “沈衍年呢?把他叫出来,我是他未过门的媳妇。”

      小厮一脸受了惊吓的样子,这个年代哪有女人说话如此大胆。不多会有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出来,对着韩余容一拜,“原来是韩小姐,多有怠慢。”

      她倒也不客气,摆着手进了大门,不忘吩咐,“渴死我了,先来杯茶。”

      管家吩咐小厮将韩余容的马从后门牵到马厩,然后吩咐大厅的丫鬟看茶。韩余容大剌剌的坐在太师椅上,阶级社会过久了竟然已经毫无不适感。

      “太傅人呢?”

      “公子上朝去了,大概晌午才能回来。”

      韩余容点头,“也好,我要饿死了,边吃边等他。”

      丫鬟端来碧螺春,她一口饮下,喉咙稍觉舒服。管家一脸黑线看着韩家小姐,美则美矣,却一点也不像是大户人家还没出阁的千金。

      “我这就吩咐后厨备餐,韩小姐可有忌口?”

      韩余容摆摆手,“我没什么忌口,但是口轻,不要太咸就好了。”

      管家点头退出去,跟在回廊的元香使了个眼色。元香点点头,转身离开。

      太傅府里的厨子实力竟然不比太师府的差,而且更加多元化,一桌子饭菜竟然有湘鲁海粤几种地方菜式,这在二十一世纪也是要费点功夫的。她一路从钱塘赶来,算是弄明白原来上元就是如今的南京,而原本坐飞机一个小时就到的路程竟然骑马走了两天,搞得她吃不好睡不好,身上还满是尘土,狼狈的要死。但即使这样,她也要先来太傅府,否则难保她还有机会从老爹手里逃出来。

      沈衍年果然在午时之前回来了,下了轿子,元香早已在门口恭候。他漫步走进院子,拒绝了元香的搀扶。

      “公子,韩家小姐来了,说要见您。”

      男人抬了抬眼,似是有点惊讶,“她怎么来的?”

      “陈寿说她骑马来的,马还在府里的马厩呢。她来了便说找你,然后喝了茶吃了午饭,现在恐怕还在后院。”

      沈衍年皱眉,太师府的千金定是大家闺秀,坊间不但传说她容貌美丽,而且琴棋诗画样样精通,舞艺也是堪称上等。这样的千金如何会自己骑马风尘仆仆赶来见他,倒是让他好奇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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