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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林家人 ...
06.林家人
“猫喜欢薄荷/你偏爱下策/人家说你无德/我深知你最恶/鸟飞还有窠/你游总立孑/无人给你上勒/你比谁都意惬/当我爱情变成戈/你坚持要做独鹤/那就……/来吧天堂没有阶/让我们一起坠落……”
下午四点半,N.C大学的校电台准时放送由N.C歌后Nono主持的“流行驿站”音乐节目。这是个专门推荐N.C歌后喜爱的音乐的节目。
“嗨,大家下午好。我是Nono。周末又到了,不知各位在周末有什么计划呢?Nono呀就准备明天和朋友们去爬山……”
N.C大学的中文楼前,有一条栽种着法国梧桐的散步道,道旁立有烙字的木牌,标明这条道路有个诗情画意的名字,叫做“伊人不相见”。秋日午后的阳光,有些慵懒地穿过枝叶间的缝隙照射下来,走在“伊人不相见”上的学子大多有种相近的气质,那就是文人的儒雅风流。
这是中文系的学生上下课的必经之路。
“刚才放送的呢,就是今天Nono要特别向大家推荐的歌曲哦。它就是我们最俊帅无敌的火凰哥哥本周推出的单曲——《锷》!可是呀,Nono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样一个名字……”
脚下的落叶发出轻微的声响,是秋风推动着枯叶刮过地面的沙沙声。他背着单肩斜挎的包,将手插在洗得褪色的外套兜里,非常慢、非常慢地走在“伊人不相见”。平凡的衣着,凌乱的头发,几乎遮去半张脸的黑框大眼镜,上课总坐在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从来不参加集体活动……他像个隐形人,就这样进行他的N.C大学生活。
令人梦寐以求的N.C大学生活啊,让人又羡慕又嫉妒的N.C大学生活哪,他竟然忍心用这种方式混日子——若是被那些考不进N.C的人知道了,用麻袋罩了头狂殴他也不为过。
可是——N.C大学生活不是他想要的,要求他怎样如何似乎太苛刻。
“‘锷’,刀剑的刃。当爱情变成戈,恋人却还是不将自己放在心上时,那就只有一起毁灭了。”身旁有人轻轻地叹息,末了还问他,“你知道用‘锷’的另一个意思吗?声乐系的Nono不知道,可是中文系的人一定能猜到。”
他错愕了一秒,想了想说:“是ㄜ。”
身旁那个和他步调一致的女孩甜甜地笑了,笑时露出两颗又白又大的上门牙,让人不禁联想到纯良无害的兔子。“荷、策、德、恶、窠……Nono是N.C的歌后,她的歌声能让鸟儿落在舞台上,可是除了唱歌好外,她实在没有令人佩服的地方。”女孩有一条不可思议的辫子,又黑又亮的发辫长得几乎及地,她走动时辫子也一步一摇,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她是个清纯得犹如百合花的女孩,没有人会在她面前设防。
“我叫稽七棠。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人会防范她,所以他很自然地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古子牧。”
他们就这样,在一个温暖的秋日的下午,在流行歌曲的旋律中,认识了彼此。
“古子牧,为什么要把自己隐藏起来呢?”稽七棠歪了头,笑盈盈地望着他,努力想象他摘下眼镜梳理头发后的样子。“莫非你是逃亡中的王子,要躲避邪恶女巫的迫害?还是你本就是沼泽王的女儿,双重人格是你的隐私?”
被问得怔忡,清纯百合花是歪打正着,还是她一眼就看穿了他?古子牧温和地笑,推了推压住鼻梁的平光眼镜,这用来丑化自己的道具,此时也失去了作用。
“你说呢?稽七棠。”
稽七棠呵呵地笑,突然挽住了他,对朝他们走来的冰冷男孩挥手致意。
“叔珀,天鹅公主今天没有跟着你吗?”
叔珀一脸漠然,目光触及眼前男女的亲密无间时,神色动也不动。乜了眼看稽七棠,小姑娘回给他纯良诬害的笑容。
“叔珀,你问我多少次,答案还是一样——我不知道小希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叔珀不发一言,与他们错肩而过,只是在经过的一瞬间,意味不明地扫了古子牧一眼,快的令被看的人以为那仅是错觉。
“中文系的冰山王子,舞蹈系的天鹅公主,还有……还有一阵风的小希……”稽七棠松开手,退出两步,状似喃喃自语,“为什么爱情这么地令人头疼呢?”迷茫地抬头看向古子牧,她无助的模样楚楚可怜,她问,“古子牧,你为爱情烦恼吗?”
为爱情烦恼吗?
坐上来接他的车,升起隔开前后位置的挡板,摘下眼镜,将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露出一张秀美雅致的面孔。抬指抚摸这张有些阴柔的脸,眉毛、眼睛、鼻子、嘴。想到有个女子有张和他相象的脸,想到自己一度被那个男子当做已经死去的女人的替身,想到当年那个阴冷的男子朝他走来最后在雨里弃他而去,古子牧竟然心中一片平和。
离开林家已经两年了,他回到璨梦继续那里的工作,渐渐地也习惯了客人们的调情与挑逗,但他仍坚持不陪客人“出场”。着迷他的有男人也有女人,有年轻人也有老当益壮的风流者,有时看男男女女为他争风吃醋,他还能温和地笑。
于碧晴让他报考N.C大学,因为古妈妈在手术失败后拜托于碧晴照顾他。难以相信,于碧晴竟一口承诺下来,会让他从N.C大学毕业。古妈妈也许在最后的日子里觉察到了什么,她留下一盒录影带,把儿子回到丹宁市立医院陪伴她度过人生中最后一段时光期间都没说的话全部记在其中。古妈妈火化的那天,古子牧把N.C大学发来的录取函放到母亲冰冷而僵硬的手中……
“小牧,你为了妈妈牺牲太多了,所以,妈妈不在后就不要再委屈自己……小牧,如果有喜欢的人,一定要让妈妈知道……”
安置好母亲的骨灰,古子牧被送去N.C大学报到,从此开始了周一至周五在N.C大学做学生,周六和周日去丹宁璨梦工作的生活。
听于碧晴说,开车去撞林戒语的女孩是林戒语的未婚妻慕容雪;听于碧晴说,林戒音坐镇毁了丹宁的豪门慕容家,慕容月负债过亿自杀,慕容雪被倒向林家的权天锁入金屋;听于碧晴说,森流秀回到日本后竟敢跟森家老爷子说他要和男人去欧洲结婚,结果气得老爷子血压一升再升,没多久森流秀便光荣地接替老爷子;听于碧晴说,林戒语躺了一年半后醒来,现在已经重出江湖翻云覆雨。
他不想知道这么多的事,可是于碧晴总爱叫他去让他听到看到——那个美丽高贵野心勃勃的女人下场是如何凄惨,那个漂亮得像水晶娃娃长着让他忘不了的睫毛的男子是如何地任性冷酷,而那个阴沉森冷曾躺在病床上满容憔悴的男子是如何地意气风发。
小姑娘问他:古子牧,你为爱情烦恼吗?
当年他雨里力下咒誓,古子牧不会爱上林戒语。即使他不顾烨的嘲笑回到狩月,但他最终抛弃了半死不活的林戒语。看璨梦中的男男女女为他欢笑流泪,他始终冷眼观望。这样的他会为爱情烦恼吗?
——当然不!
非离像往常那样巡视全场,走到吧台时依旧向古子牧点了一杯“暗痕”。递上幽蓝的调酒,方杯里的酒液微微晃动,从杯底不断上升的气泡不断地破灭,一颗心不断地被伤害后惟有隐藏起来,于是鲜血淋漓的伤口变成了暗痕,没人看得见,也没人能抚慰,只能一个人疼痛。
“老板,你又点‘暗痕’。”妖娆的女子媚眼如星,笑吟吟地瞅着非离。“要不要我来安慰你?”说着还暧昧地勾起脚,情色地摩擦男子西裤下的腿。
“罗夫人。”移身避开女子的骚扰,非离似笑非笑。“夫人的厚爱,非离担不起。”
“难道老板想要小沐安慰?”多事的人不止罗夫人一个,寻求欢乐的空虚男女顿时起哄成一片。
古子牧放下手中擦拭的酒杯,温和地笑着朝非离勾动手指。待他靠过来,少年手一撑跃起,双膝跪在吧台上,趁男子怔楞之际,一把抱住男子的头,狠狠压下双唇,来了个强势而激烈的深吻。
四周一片抽气声,众人看得眼睛发红。为什么璨梦里的清水少年原来深藏不露?为什么怎么看都是少年盛气凌人?更为什么那个被吻了的中奖者不是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谁率先喝彩,在掌声与欢呼里,出人意料的吻终于结束。分开了唇,非离仰视举动异常的古子牧,逆了光,看不清他垂下眼睑的眼中是怎样的神色,盯住他微微张开喘息的唇,非离记得那唇的柔软和唇齿间清水的味道,非离脑中一片空白,想问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小沐,人家也需要你啦。”穿着怪异的紫发少女噘起涂了蓝色唇彩的嘴,嗲声嗲气地要求。
“小沐,不要再拒绝了,我送你一幢房子,我和我婆娘离婚。”中年秃头男人喝醉了,不知节制地叫嚷。
“小沐,跟我去荷兰,我和你结婚。”
“小沐,姐姐好寂寞……”
看着少年的脸,找不出一丝端倪,非离想起璨梦中曾经有个叫烨的调酒师,烨辞职时对他说,陷入爱情的人最不可理喻。当时非离就隐约猜到,烨的离去和这个清水样的少年有关。
明明不醇不烈,明明只是清水,可是仍然要命地吸引人,毒深入骨而无所觉。
恍如陷入了一场迷梦,自梦中惊醒时,少年被自己抱在臂弯里。少年的双腿缠在男子腰际,少年抱住他的肩颈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而他正带着少年向楼梯走去。
“小沐,我……”解释的话语哽在喉头,不是不知该如何解释,而是因为有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个人身上的阴沉森冷即使是埋着头的古子牧也感觉到了。抬起头,对上两道寒意十足的视线,少年竟温和地笑着,对非离说:“我们走。”
我们走,别理他。谁管突然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这个男子,即使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林戒语。又将头埋回去,古子牧咬牙逼回眼里的潮湿,温顺地伏在非离身上的他,像只骄傲而骨气的猫。
为什么古子牧今天这么怪异,非离终于明白了。也许从一开始,林戒语就在看古子牧。也许从一开始,古子牧就知道林戒语在看他。自己——原来不过被利用了。
走上前去,非离抱着少年的手似乎在发颤,林戒语的目光太冷太意义不明,非离头皮在发麻。为什么要利用他?以为他讲求以和为贵就神经迟钝吗?
一步步走近,非离看着林戒语,林戒语的视线集中在古子牧身上。诡异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微妙的平和状态似乎一触即爆。在心里向阿修罗寻求勇气,非离放胆地迎上去。
即将撞上冰山,却什么都没发生。
因为——林戒语侧身让开了。
那个阴冷的帝王般的男人——让开了。
侧身让出路,老板抱着少年经过他,在那一秒之间,他的心底有丝异动。樱花树下少年慢慢地走,两个男人的战场外少年望向他,意乱情迷中少年唇上的味道,面无血色也不退缩的倔强双眸……杂乱的片段涌现上来,搅得他头痛不已。握紧右手里的水杯,手用力过大晃洒了杯中的冰水。
控制住身体,男子的眼里浮出一缕迷惑。
那个少年是谁?他们见过吗?
掏出纯白的丝帕擦去手上衣袖上的水,他的动作不拖泥带水却也那么优雅。低敛眉睫,林戒语若有所思。
戒音,你隐瞒了什么?
被抛到VIP套房的奢华大床上,一触及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床,少年迅速翻身爬到床的另一端。
“抱歉,老板。”背过身去,少年的头低低垂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感到懊悔,动也不动地蜷缩在床头。“可以请你出去吗?”偏偏他还忍心对一个被利用了的可怜男人提出这样的要求。
无奈地苦笑,非离深深看了少年一眼,那一眼里神色复杂,默然离开房间,出去时还体贴地顺手带上门。叹了口气,非离脚步无声地走在铺上紫色地毯的走道里。
那个少年呵,别扭又倔强,而且还很任性。难怪烨走前留下“暗痕”,还一脸无望且无奈的样子。
“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老板——真是固执……”
林家大宅外的山林,染上哀艳浓烈的红色,像女人唇上的毒辣,是祸水指尖的凄艳。
走在枫林中,林戒语步履带风。一片红叶在空中旋转飘舞,轻然无息地落在他的肩上,黑色的风衣上朱明的叶,停留了仅两三秒钟,便被秋风拂去。
“大哥。”樱花已谢,坐在樱花树枝杆上的人漂亮得不染俗气。那人的辫子垂下来,长长地正好辫尾落在林戒语眼前。他嘻嘻地笑,光裸的脚丫在渐凉的秋风中高高翘起,水晶样的男子连脚趾也精美如玉。“你回来了。不是说三天后才回来吗?丹宁的事谈完了吗?”
冷漠地看着弟弟,林戒语不发一语。他周身泛着森冷寒意,似乎山林里穿行的风也望而止步,臣服在他的气势下。
林戒语去丹宁洽谈事务,丹宁的合作伙伴正是接手慕容家五分之一产业的权天。权天不会不带林戒语去丹宁最负盛名的璨梦——那个富豪们的伊甸园。林戒音低低地笑出声,了然于心却还是问:“大哥,你有话问我吗?”
看不清他何时出手,又是怎样出手,毫无防备的林戒音只觉得头皮一阵剧痛,被人拽住发辫拽得摔下树来。惨叫都来不及痛呼出口,男人穿着名牌皮鞋的脚毫不留情地踩上他的胸口;逆了光,居高临下的男人在阴暗里垂下眼睑盯着他,无动于他身上甚至于漂亮脸蛋儿上的伤痕与污秽,那目光冰寒入骨。
“你——”林戒语阴沉地开口,“隐瞒我。”
他不问“你隐瞒了什么”,也不说“那个少年是谁”,而是用了一句带有指责意味的陈述句。林戒音躺在地上,闷声笑起来,抬手去揩眼角笑出来的泪,他敲着名牌皮鞋要男人把脚移开。从地上坐起,林戒音仍然在笑。这个大哥哪,看上去冷得像万年冰山,撞沉了铁××号,害得千百人丧命,他也不会眨一下眼,但其实他腼腆得要命,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天生深沉。
“他是你的专属,但契约关系已经结束了。”紧紧盯着男人的眼,林戒音没有从那双其实形状很姣好的眼睛里捕捉到什么。一手掩住额头破皮的半张脸,水晶男子阴恻恻地冷笑道,“大哥,当时是你不要他——就不要再去打扰他。”
沉吟良久,林戒语轻声说:“他很像典禾——宝宝会高兴的。”那语气里有一种死亡也无法令之动摇的坚持。
“这不是理由!”林戒音激动得叫喊。可是,他可怜这个男人,激愤的眼里浮上一种想哭的同情。“大哥,长得再像,他也不可能代替禾!禾已经死了,我亲手把她埋在这棵树下。禾永远不会回来了!!”她不会回来,她已经死了。出事的那天,她还说晚上回来给他做竹筒饭,可是再见她时她已面目全非。无法抑制的泪水掉下来,林戒音心生怨恨地睁大了眼,“大哥,你为什么逼我?禾爱的是老三,可是她嫁给我……你以为,我就比你幸福吗?明知道在她心里的人不是我,明知道她从来没有真正快乐,可是我就要她在我身边做我妻……她生了宝宝,为了让她高兴我给宝宝想了几百个名字,但她只看一眼就选出‘林玄音’,就因为那个‘玄’是老三的‘玄’!我得到禾的人就比你幸福吗?她死了,我的痛苦不会比你少。我想淡然地面对她不会回来的事实,可是你总逼我回忆起那些痛苦!那个少年又有多无辜,你要把他扯进来。你什么也得不到,你不愿放开不愿面对,那是你的事。你为什么逼我们陪你发疯?你以为我就比你幸福吗?”
山林里的冷风吹得人心发寒,太阳沉下去,在暮色里谁也看不清谁的脸。
女孩说:大哥,你最疼爱戒音。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请你比以前更爱他。他呵,还像个孩子。
记不起发生过什么事,似乎他曾经对戒音说,“典禾回来了”。林戒语沉默不语,任由那个从地上跳起来的孩子扑到他身上,那个从小就让他疼爱着的弟弟,水晶般漂亮的男子,像只暴怒而悲伤的兽,拳脚落在他身上,他却仿佛失去了痛觉。
“你以为我就比你幸福吗……”抓紧他的胳膊,林戒音慢慢地慢慢地屈膝跪下去,绝望地嘶吼,“我恨你——”
我恨你——我恨你——
山风陡然暴烈,天地完全陷入黑暗,说出去的话已覆水难收,林戒音压抑着细细地哭。一双手臂抱住他,将他按进胸怀低声说着,“戒音,对不起。”
这个人哪,比谁都无情,也比谁都深情。他是个怪异的男子,爱人的方式也怪异得无与伦比,到最后,被他关心爱护的人不是逃开了,就是恨上他。身为他的弟弟,林戒音不想恨他,可是为什么结果还是这样?
就像——无解的魔咒。
裂隙一旦呈现出来,想要弥合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林戒语忙于工作,不再回林宅。但是,在古子牧的事情上,林戒语异常坚决,尽管林戒音一再反对,他还是向于碧晴表示再定契约的意向。
“一朝林家人,一生林家鬼。”于碧晴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修长美腿搭上光亮桌面,冷冷地嗤笑。“想不到呵,林戒语竟会说出这种话……”美目斜挑,挺直背脊站立桌前的少年一动不动,于碧晴嘻嘻笑着转动手里的笔,“小牧,古家妈妈说让我照顾你,我的确很照顾你——自从林戒语之后,我拒绝了所有的专属契约,即使有时让‘红都’损失,我还是尽力保护你。目前,你是‘璨梦’中人气最高的孩子,已经有人为了你在‘璨梦’发生争斗……当然,这些事我会处理,但你不认为该为我做点什么吗?”
“我明白了,于小姐。”古子牧温和地笑,“契约什么时候生效?”今天于碧晴心情很好,她不像当年那样用权势压他,而是用人情逼他。于碧晴想把他送给林戒语,就会不择手段,与其让她麻烦,不如他聪明一点。
“真是爽快啊,小牧。”于碧晴弹指,飞过一张磁卡,是天利和酒店的客房钥匙。“非离送你过去,现在。”
伸出两根指,神准地接住飞过来的卡片,夹在指间一转,卡片消失不见。这是一套很简单的戏法,在璨梦有客人为讨古子牧欢心表演给他看,一次变玫瑰二次变金心三次变钻戒,古子牧只是把无变有改成有变无,他是个很不错的学生。
“好的,于小姐。”古子牧转身。
“小牧。”于碧晴突然出声叫他,沉下声音道:“森流秀回来了。”回来的不再是那个爱吃棒棒糖的大男孩,而是青森财团的年轻主人。“小心他。”
没有什么表示,古子牧温和地笑着,推门离去。乘上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电梯门缓缓分开,非离的面孔出现在门外。那个管理璨梦的温柔男子面对权天的挑战时仍能镇定自若,此时却满眼的慌乱无措满眼的痛苦无奈。
“小沐……”推着少年退回电梯,将少年压在冰冷的金属壁上,满怀绝望地低下头,寻找记忆中清甜的唇。男子身后,电梯门无声闭合。需要多少勇气多少犹豫,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要去……”温柔男子哀求。激烈的吻,仿佛没有明天没有任何希冀,纠缠在少年的唇上,吸吮,像兽一般啃噬;被吻住的人却无所动,睁着清冽的眸子默然地看着他。
你以为你是谁,用一个吻就能挽留他?非离自嘲地防声大笑,有些颓废地踉跄着退开几步,背倚冷硬的金属壁,垂首无言。做了这种事,不知该如何面对少年。不敢抬头,怕看见少年带着厌恶地用力擦抹被吻过的唇。
可是,少年没有露出一丝鄙夷,也没有带着厌恶地揩抹被强吻的唇。他只是——只是按下键,非离背后的门壁重新开启,他侧身走出去,经过非离时不经意地轻碰了一下。他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不麻烦你了,老板。”
留下一句话,少年朝停车场的出口走去。他没有回头,甚至连回头的想法也没有闪现过,根本不去理睬背后那扇又闭合的电梯门,和电梯中背对着的男子,走得那么潇洒,也那么绝情。
到达狩月,古子牧并没有回学校,而是直接去天利和酒店。走进大厅,古子牧乘上电梯,用于碧晴给的磁卡刷过,只到九十五层的电梯升上九十六层。
林戒语专属的九十六层空无一人。室内的颜色仍然只有黑色和白色,简洁而永恒的色彩,界线分明的纯粹的颜色,像九十六层的主人给人的感觉。壁龛中,半敛眉睫的神像淡漠依旧,脚下却多了一盏景致小巧的熏炉。
古子牧蹲跪下,看着那熏炉一会儿,伸手拿起来仔细端详。小心地把熏炉捧在手中,熏炉很干净,没有被使用过。这个熏炉十分眼熟,慢慢地回忆自己在哪儿见过。
在嫁给身为警察的父亲之前,母亲曾是个天真浪漫的女孩。母亲喜欢在房间里点上一炉熏香,母亲最爱的是一种名为“月下香”的淡味熏香。若有若无的甜香,淡淡地散在空气里,最后一次闻到“月下香”,是父亲牺牲的那夜。母亲在等父亲,夜凉如水,门铃忽然响起,母亲欣喜地应门,门外站着哭红了眼的父亲的同事……
将熏炉放回去,古子牧站起身,不知为什么,竟然想起深埋的事情。当年他还很小,不明白为何母亲把家中的熏香全送了人,熏炉也拿去种花草,从此家中不再有那些好闻的味道。
蜷缩在沙发里,像一只沉静的猫,古子牧抱着膝一动不动,不知何时大片玻璃壁外灯火灿烂。从这里能看到狩月最美的夜景,他却在漆黑的房间里等待未知的命运。
但——林戒语没有来。那个阴沉的男子一直没有出现。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接下来的一周里,除有服务生定时送餐、打扫整理房间外,再无人上来。
一周后,林戒语的助理送古子牧回学校,并留下一支电话,告诉他要随传随到。
随传随到——他当他是什么?
“好的,我知道了。”可是,他还能温和地笑着,用面具掩饰愤怒的心情。
猫薄荷,猫很喜欢吃的,用它晒干做猫枕头,猫也会非常高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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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林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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