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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二十五章 打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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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跟灵筱相处起来一点都不困难,甚至越处下来越觉得其可爱,前提是灵筱愿意与你相处。心月想,难怪秦书会这么宠这个妹妹,除了那层血缘关系外,也有足够让她受宠的理由。
起初心月以为灵筱跟申君实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听灵筱说才知道,她对他们的误会很大。两人青梅竹马不错,但两情就各有所托,似乎都没带到情爱上面来。
申君实比秦书小两岁,是跟秦书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兼兄弟。他们有十几年的感情,秦府上下的人都喜欢他,几乎把他当成秦家的一份子。申君实为人不拘小节,品性风流,言语幽默,很受秦府里的人喜欢。灵筱说这样的人很受女子喜爱,但却象风一样,没有哪个女子能抓得住他。申君实似乎也比较中意那些风月场所的花花草草,而不主动去招惹正经人家的女子。申君实已经二十四了,还没娶妻,申家长辈好像也不着急。
灵筱自己是个爱玩的主,对于什么事都喜欢尝个新鲜,却往往只有几天的热情,耗尽之后就忘了,就象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就是性情有些古怪,不知道在想什么,有时候也使些小性子。心月想想十六岁的自己,其实跟她差不多,只是有秦书护着她,她更娇惯一些。
有了她,心月的日子过得颇不寂寞。灵筱已经不学琴了,整天带着心月在秦府上蹿下跳,过得很是开心自在。秦书还以为是心月使什么手段拉拢他这个机灵古怪的妹妹,不过很高兴她们能好好相处。
这天,灵筱拉着心月去菊园里摘花编花环。灵筱编好一个后戴在心月头上,仔细打量一番后,取下花环再次审视一番,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弄得心月很是纳罕。
“嫂嫂,你怎么打扮得这么朴素,连点装饰都没有。”
“怎么会呢,头上不是还插着一支白玉簪子嘛。”那支簪子本来应该是她娘给她的嫁妆,结果却是秦书送给她的。阴差阳错间,簪子还是到了她的手里,她很喜欢。
“女子都不是希望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吗?嫂嫂这样可不象女子哦。”灵筱故意拖长尾音,还朝她眨眼睛。
她的俏皮样子一下子就把心月逗乐了,“那你觉得应该怎样才算女子呢?”心月一开始还让丫环往自己的头上戴些钗环,可她好动的性格很容易让珠钗散落、发髻凌乱,后来干脆就用最喜欢的簪子挽个最简单的发髻就可以了。
“女子嘛,”灵筱摸着下巴状似认真地想了想,“我可说不上来,不过我可以把你打扮出来。”
两人回到沁心院,灵筱指挥众丫环婆子将成堆的绫罗绸缎和珠宝钗环往心月身上比划试穿。心月看着这些让她发憷的东西,原来当女子还真不简单,同时心中有些小小的期待,怎样才算女子呢?
这真是一个大工程,当灵筱宣布完工时,心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月轻轻晃了晃头,顿时觉得头上重了两倍,脸上也裹了一层,身上倒是轻了不少。灵筱不让她照镜子,说美人应该是临花照水的一霎那,眨眼间目含秋波,回眸时妩媚婉转,要带她去玲沐湖照水。心月看了看自己穿得少,肩上锁骨都凉飕飕的,很是怀疑一身鹅黄色的轻纱薄衫能否抵挡秋意的寒凉,但愿到时候灵筱不要临时起意,再让她来个美人出浴才好。
好在玲沐湖离心月住的院子不远,心月站在湖边,慢慢探身往下看,一个美得有些陌生的女子出现在水里,烟视媚行,心月有些不相信地眨眨眼睛,水中女子亦是如此,只是水波微漾中,水中女子果如灵筱说的一样,眉目含情,心月挑眉勾唇间,便觉水中女子如娇似嗔,妩媚非常。心月想,灵筱给她化的这妆真是不错,隐隐又觉得有些不妥。待要想出哪里不妥,突然听见身后响起秦书的声音,“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心月闻言回身之际,猛然醒悟,这是她曾见过的风月女子的打扮。但说什么都已然不及,她只得正视秦书,心中猜测这是偶然还是灵筱的恶作剧,立时打定主意,倘若秦书说什么让她难受的话或者做出让她难受的事来,她定要将这笔账与灵筱算清楚,让灵筱认真见识一下什么叫风尘场所。
然而,秦书只是看了她一眼,视线扫过她,停留在灵筱身上,“今天这又是唱得哪一出?”灵筱开心地跑过去挽住秦书的胳膊,“哥哥,你看嫂嫂好看吗?”
秦书眼睛再次扫过她,微笑着说:“很好看。”
“这可是我的功劳哦。”不待秦书说什么,灵筱踮起脚在他耳边说什么,秦书微笑的表情在脸上扩大,眼睛再一次地扫过心月,最后将视线停留在某处虚浮的空中,朗声大笑。
心月此刻的感觉就象以前和萧琬做过的一个游戏。她们往空中抛了糖豆然后用嘴去接,然后对准糖豆落下来的方位张开嘴,结果吞下去后才觉出,掉进嘴里的却是个苍蝇。她傻站在栏杆边上看着莫明其妙地秦氏兄妹,心中不确定自己期待的那个糖豆是今天的装扮还是秦书看她的眼神,难道她装扮成这样都没有女人味吗?
秦氏兄妹朝她走过来时,秦书说:“你们好好玩吧,我还有事要出去。”心月看向秦书来的方向,申君实和来福站在远处等着秦书。
秦书走过她旁边时,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楚,侧头看他,他提高音量说:“天气转凉了,别冻着。”这话是对她们两个说的,不是他最初说的那句话。
回去的路上,心月问灵筱刚刚跟秦书耳语什么。
灵筱一愣,随即说:“哦,只是个今早听到的笑话。”
“是吗?这个笑话我不能听吗?”
“不是,只是这笑话段子里的人你不认识,若是一一解释就失了味道,若是不解释你又听着茫然,不懂我们的幽默。”
若是拿我开涮,我是肯定不懂你们的幽默了,心月只是心中想着,没有说出口。
默了一会儿,灵筱突然问:“嫂嫂,刚刚哥哥跟你说什么悄悄话了?”
“啊?”心月一愣,随即诚恳地回答:“我没听清楚。”
“不说就算了。”
我是真没听清楚,心月正想强调,一阵冷风刮过,她的肩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冷风从领口处往下灌,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衣领,摸到锁骨上挂着的蜜蜂琥珀——那天秦书给她戴上后一直没取下来。她猛然想起来,秦书跟她说的是:“这身衣服与你脖子上的明黄色琥珀很配。”她拿起琥珀看了看,明黄色的琥珀在秋阳下艳丽耀眼,里面的黑黄相间条纹的蜜蜂栩栩如生,她皮肤下的血液瞬间从脸颊泛滥到了脖子根,不知道秦书是否想到了,打猎遇雨那天,秦书给她换完衣服之后,她爹那一帮人找到他们时,他正拿着她明黄色裹胸往衣服里藏!她震惊地看向灵筱,如果,秦书既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而是想到了什么,这帐她该怎么跟灵筱算?
灵筱感觉到了异样,看着她说:“嫂嫂,你很热吗?怎么满脸通红?”
“啊?是有点。”心月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你怎么浑身发抖。”灵筱一路上都挽着她。
“哦,可能是正在热劲上突然受到了凉风。”
“那咱们赶紧回去吧,着凉就不好了。”灵筱拉着她快步往回走,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她的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