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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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许新之和明朱结识整整四年，向来有礼相待，明朱从未有过如此锋利的态度。
许新之既不否认，也没有承认，只道：“相恋七年也没有结婚，明朱，你是否想过，他们并不合适。”既然事情没有任何发展，为什么不能改变？
明朱气结，道：“许先生，您如果执意这么做，我想没有人能阻止你，但如果真为明天着想，就不应该这么草率，撞伤她的腿的人是你，她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接受的。”
“明朱，我也不想这样。”许新之攒紧了双拳，“那场车祸是个意外，没有人比我更后悔。”
事情便这么不了了之，明朱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
明天捧了一个小花盆，递给明朱看，“许先生送的种子，发芽了，据说是很名贵的花种。”
明朱瞟了一眼，没好气地道：“就你这养法，再名贵也开不了花。”
明天请教：“怎么做，才能开花？”她有空时，也翻看了几本书，但没有介绍这种花的内容，令她十分伤脑筋。
“许先生送给你的，我怎么会知道，你有空问他去。” 明朱不大搭理她。
明天对她阴阳怪气的语气，感到好笑，大约是许新之得罪了姑姑，她才这样甩脸子，疑惑道：“许先生好几天没过来，你们吵架了？”
明朱听了她的话，浇花的动作顿了一下，她心情烦躁，索性将水洒扔一边，摆着脸问：“现在腿好得差不多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很少见到姑姑生气，明天明白事情不止这么简单，走到她身边去，挽着她的胳膊，关切地问：“怎么了？”
明朱这几天情绪不对，自己也为此感到烦恼，她摸了摸明天的头发，道：“你从小到大，没让人操多少心，许多事情，自己心中都有分寸，我今天和你把话摊开说，许先生他……大概对你有些想法，你也对我说实话，你和他……”
“姑姑，我没有别的想法。”女人有天生具备的敏感，明天何尝感受不到许新之的关心？不过她并不愿意，往男女感情上面去想，只当是朋友之间正常的交往。
明朱见她语气坚定，感到欣慰，劝说：“许先生对你，并非纯粹的爱慕之情，毕竟你们相处短暂，若说感情深刻，那还不至于。以后花场尽量少去，也别刻意的回避他，坦荡荡面对就行。”
明天虽然答应了，夜晚还是失眠了。许新之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但异性之间的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纯粹，她已经拥有了一份爱情，是舍是弃，不需要过多的犹豫，便知道如何选择。
但总归来说，失去一个交心的朋友，她仍然觉得可惜。
后来许多次，许新之在花场没有见到明天，稍做分析，便猜到了其中的原委。
跟明朱提起过一次，她随口应付：“明天有些感冒，外面天冷，这几天就没过来。”
原想，许新之可能就这么算了，晚上回家时，见书桌上的书又换了几本，旁边还有几瓶感冒药，她见了，心里堵着一口气，始终难以发作。
明天见她为难，道：“姑姑，许先生下午过来，将书放下，便离开了，听他说，有急事。”
明朱这才稍稍放了心。
时间过得飞快，第四次复查之后，明天基本上可以扔掉拐杖，用双腿行走，虽然姿势远远没有健康的时候，那么轻盈好看，但她十分知足。
她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广，桌上的书籍也越堆越高。眼见一月底了，她将所有的书整理了一遍，一本本检查好，放进了木质的箱子里，再将樟脑随意地散了几颗进去。
去办公室还书的时候，正好，许新之也在。
许新之定定地看着她脚边的书箱，知道她要准备离开。他的眼神十分寂寥，勉强地笑了一下：“都是送给你的。”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她还回来。
明天微微笑，“我们出去走走吧！”
山上比山脚下冷许多，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冷香味儿。花开得比前段时间茂盛，艳丽的花朵将山间点缀得十分美丽，这里真是自在！
明天将围巾往衣领子里面塞了塞，道：“真冷！”
山路曲折的地方，许新之仍然牵住她的手，拉她过去。
明天的手很冰冷，被他的大手一握，顿时觉得温暖了起来，她不禁颤抖了一下。
到了平坦的地方，山风徐徐，鸟语花香，远方蒙蒙的山岚，使风景变得飘渺而虚幻。
许新之一路十分沉默，明天看着他的眼睛，道：“站得高看得远，这个位置十分广阔，许先生不要只看一个地方的风景。”
“是吗？”许新之眉宇间有些沧桑，“明天，你能看到多少的风景？”风景无数，但自己中意的非常少，“以后还会回来吗？”
“会，这里很美。”姑姑在这里，她以后当然会来，只是明天没想到，许新之的情绪如此低落。
“明天，如果我伤害过你，你会原谅我妈？”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明天非常诧异，她不禁失笑：“在我腿伤的那段期间，你帮过我许多，或许在你看来都是小事，但对我这个行动不便的人来说，真的很重要。我很感谢你！”
明天的话重在感谢，也许，她也不会相信，许新之会伤害她。
许新之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表情有些激动，“明天，我有话要说……”
他需要解释，这个包袱实在是太重了！
“明天！”一道语气阴森的话语，从不远处传来！
明天转身，大吃一惊，她掩住嘴巴，几乎说不出话来，好久才吃吃艾艾地说：“树……树青，你，不是说好明天来吗？”
到了旧年年底，周树青工作十分忙碌，过几天公司便要放年假，周树青急着来接明天，跟刘羡打了招呼，提前离开了公司。
想不到，千里迢迢，风尘仆仆地赶来，见到的却是这样一幕，顿时一种心酸之情，冲上心头，熏得他眼睛发红。
他几步跨到明天身边，使劲将她拉到身后，他用力太猛，明天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她有些生气：“树青，你做什么？”
许新之眼疾手快，伸出手要扶她，周树青一伸手，将他的胳膊拦回去，道：“许先生，不劳你费心。”
在周树青盛气凌人的态度下，许新之难免有些心虚，但他仍维持着礼貌，“明天腿还没痊愈，请你动作轻一些！”
周树青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丝毫不想与他多说一句，拉住了明天的手，道：“咱们回去！”
明天对周树青恶劣的态度十分不解，她用力挣开他，“树青，有什么话就说清楚。”
周树青没有防备，被明天一把挣脱了，顿时，心头有一种难言的失望之情，升腾出来。他生气到了几点，反而笑了出来， “明天，你说，过去七八年，除了跳舞的男伴，你从不和其他的男人深交，说得上话的都少，为什么你和他不一样？”
我明知道你不爱我，但我一直在坚持。只是相信，你不爱我，也不会爱上其他人。
而短短的两个月，许新之和她的关系，几乎打破了之前所有的界限！
失望的同时，他更多的是害怕！
明天认为他不可理喻，解释道：“以前没有，是因为我在跳舞，没有闲暇的时间，树青，我和许先生成为朋友，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我是一个正常人，需要朋友，树青，你讲理一点。”她的情绪有些波动，内心却一遍遍提醒自己，千万要冷静。
周树青的怒火没有被浇下去，反而越烧越旺，讥讽的话语，丝毫不经犹豫就从嘴里说了出来：“正常的朋友是这样？明天，我不是傻瓜！”
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完全听不进任何解释！
明天十分头痛，气得说不出话来，许新之也有些难堪，出口为明天分辨着：“周先生，请您理智一些，明天她……”
“不用你来说教我！”周树青无礼地打断他，仿佛是为了报复，他手指着明天，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新之，道：“她的腿为什么受伤？”
“那还不是因为你！”那么大的声音落在明天耳朵里，她慌乱地想要蒙上自己的耳朵，但全身却失去了反应，她呆呆地看着许新之，眼睛一眨不眨的。
周树青的胸脯急速地起伏，他退后几步，大喘了几口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明天的脸色惨白，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身体冰冷，好久都没有说话，周围美好的风景，在一句话间，仿佛经历了沧海桑田，全部都失了颜色！
许新之拉着她的手臂，道：“对不起，我早应该告诉你！”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明天将手收回，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却不小心，又踉跄了一步。
许新之忙扶住她，“小心！”她行动摇晃，他的心也跟着一颤。
明天挣开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许新之，眼睛里的水渍缓缓地流动、汇集，终于落下来。
她伸手擦了一下，再也不看他，回头沿着周树青离开的路，慢腾腾地走下去。
高处不胜寒，已经嗅过初春的气息，许新之却感觉，仍在隆冬。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