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故事》弃华求素

44、第44章

　　圣诞节，赫敏被金妮推醒。

　　“赫敏，你好些了吗？”金妮再次推了推她。

　　“好些了。”

　　“我们该起床了，已经很晚了，今天是圣诞节，得下楼去拆礼物。”

　　餐厅里已经堆了不少礼物，有些用一些漂亮的包装纸装饰着。罗恩送给哈利的是一个扫帚指南针。赫敏的礼物让哈利和罗恩他们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她送的是日记本，她还在上面施了魔法，在哈利他们打开本子的时候会提醒“今日事，今日毕！”，现在想想他们不太会打一这个日记本了，在他们的眼里成了古板的学习狂。

　　小天狼星和卢平集资一起送了他们每人一套书，《实用防御魔法及其对黑魔法的克制》，以集资的方式送，是因为卢平的贫穷，他还没有找到工作，只是偶而写写稿，拿着凤凰社微薄的补贴。格兰杰先生和夫人的礼物也被猫头鹰捎了过来，那是一大盒格兰杰夫人做的点心。罗恩送了她一大盒多味豆。韦斯莱夫妇的礼物还是手织的围巾和套头衫，这次韦斯莱夫人送给赫敏的是一双带着绒球的手套。

　　在不起眼的角落有着一只很小的银灰色盒子，没有刻意的包装，只是用细绳简单的系住，也没有任何人的名字。赫敏拿在手里看了看，在确定没有名字的时候，打开了盒子。

　　那是一根项链，细细的银色项链下有一个小小的坠子，坠子也是银制的，上面还有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好像是什么鸟又好像不是，一圈一圈的黑色图案。边上有一个开关，那应该是一个盒子，赫敏下意识的去碰那个开关，‘啪’盒子轻轻的弹开，一团银蓝色的火焰从里面窜出来，把赫敏吓了一跳。

　　“赫敏，这是什么？”金妮显然是注意到了。其实并不难发现，餐厅里的人都注意到了那团银蓝色的火焰，它并没有继续燃烧，而是就那么小小的一团，像火又像雾的悬浮在项链盒的上方，很明显这个项链盒被施了魔法。

　　“哇呜——”罗恩赞叹道。

　　“这是谁送的礼物？没有名字。”

　　“是谁的礼物？”

　　“很漂亮。”哈利朝赫敏也笑了笑，确实，他们都在期盼打破之前的僵局。

　　赫敏将坠链上的盒子关上，那团火也不见了，直接飞进了盒子里，再打开，它又出现了，再关上，又飞了进去。

　　“看来真是个不错的礼物，送礼物的人可是花了心思的。”卢平笑道。

　　接下来的几天里，赫敏躲在自己房间里看书，凤凰社的几次聚会她都没有出现，就连哈利让她下楼她也拒绝了。卢平和金妮在刻意为她隐瞒，金妮只是告诉想要打扰她的人说她身体不舒服，是啊十六岁的女孩完全有理由声称不舒服的，这有什么。赫敏对哈利的态度变得有些冷漠，这让哈利认为她还在生他的气，在不太多的交谈里还带着些讨好。

　　不得不承认，赫敏确实是在逃避的，逃避所有使自己纷乱无绪的想法。

　　有些事，因为知道，所以害怕。因为害怕，所以逃避，这就是人性。只有她知道，有些事情就在自己的脑海里，它们不断的出现再出现，吞噬着她的自信还有她的信念，她连反抗和发脾气都不行，这真是要命的感觉。

　　可更多的时间，有一个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叫嚣，你为什么不去尝试，为什么不去当面问清楚，你完全可以让这一切变得更为分明！你在想些什么？瞧瞧这乱得一团糟的脑壳！

　　斯内普爱着哈利的母亲！而这个男人现在正面对着自己深爱女人的儿子，他一边关心一边讨厌。他的关心全都嫁接在赫敏的身上，让她去完成自己的想法，然后事到如今成为了这样一个结局！还有什么事是值得她去思考的，她对自己自言自语，如果大喊大叫或痛哭流涕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她早就做了！

　　原来，这一年多的默契全都是假的！她是谁？赫敏.格兰杰。一个斯莱特林看不上的泥巴种！

　　想到这些，赫敏无声地苦笑。

　　这荒唐的，彻头彻尾的一个大笑话！

　　“赫敏。”

　　赫敏正在收拾着回学校的行囊，卢平走进了她和金妮的房间。

　　“有什么事么，卢平教授。”

　　“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卢平教授。”

　　“你马上就要回霍格沃茨了，我希望你能放松一些。我是说心态。”卢平看来是真的关心她的，这让赫敏有些小小的感动，这几天来他一直在为自己的坏心情掩饰，而且卢平确实是一个口风很紧的好人。

　　赫敏笑了笑，走上前一步给了他一个拥抱，卢平显然是愣了愣，那双手有些不自然地停留在空气中，不过他还是选择环住她，在她耳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的，教授。”这几天里，她已经为自己安排了下半年的学习计划，回到学校后她就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去操心，专心准备她的O.W.Ls考试。

　　“啪！”

　　杯子破碎的声音，赫敏连忙把手从卢平的腰上抽出来，两人同时回过头，看见金妮惊讶得嘴都合不上，呆呆地看着他们俩。

　　赫敏迅速与卢平拉开了距离。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金妮结结巴巴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低下头去拣地上的玻璃杯碎片。

　　“我去楼下。”卢平有些尴尬的说着，走下楼梯。

　　“赫敏，你们……”

　　“只是朋友间的拥抱，卢平教授给予我的帮助很大。”

　　“呼——”金妮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实话，刚才把我吓了一大跳。唐克斯喜欢卢平教授，非常喜欢，我以为你知道的。”

　　“金妮，我当然知道，只是纯粹的拥抱罢了！”

　　“妈妈让你去楼下。”

　　“好的。”

　　“赫敏……”金妮拉住她，看上去有些为难，她看着赫敏的脸色，不过还是开口说道，“斯内普来了……”

　　脑袋里就像被炸开了锅一般，赫敏呆立在那里，她的神情就像僵住了一般，不过她还是逼迫自己笑出来，“来了就来了吧，那有什么。”

　　“妈妈说，他找的是你，他想和你谈谈。”

　　“谈……找我？”

　　“是的。”金妮忐忑着，“他先找了哈利，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过后来他又说找你。”

　　“他找哈利做什么？”赫敏的心就像被冰冻住一般隐隐作痛，因为是来找哈利的，所以顺便也找她？她看着金妮的嘴巴蠕动着，金妮是在说什么吧，可她怎么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呢？

　　赫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楼的，只知道自己在楼道里遇到了小天狼星和哈利，看上去哈利的脸上表情并不愉快，而小天狼星在看到她的时候捏了捏她的肩膀，仿佛在说祝你好运。

　　当她推开餐厅门的时候，斯内普就已经坐在那里。他的脸色依然苍白，眼窝深深地陷进去，在黑色的发帘后看着她。

　　“好久不见，格兰杰小姐。”片刻的沉默后，斯内普平静地开口。

　　他说了什么吗？赫敏感觉自己的耳膜还有些不太适应，曾经那么好听的声音如同毒药般刺得自己的耳膜鼓鼓作痛。

　　“怎么？”斯内普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他惯常用的都是讥笑，可她已经不想去猜那份浅浅的笑里有多少讥笑的成份，“只是短短的一个假期，格兰杰小姐可以把自己的礼仪都忘却了，还是这里的环境与人给你带来了很多的……不太好的影响？”

　　“有事么？”赫敏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前面的破地毯，她感觉累，累得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

　　赫敏让斯内普颇感意外，她总是喜欢围绕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他故意把她推开，而现在她的表情中透出了冷淡，看来他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终于，她要离开他了，他该开心的。看她的神情就已经明了了，这样或许他可以更放心。

　　心里没来由的不太舒畅，不过他依然扯了扯嘴角，“我依然需要一些波特的行踪与想法，格兰杰小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这是……邓布利多的意思。”

　　“他自己为什么不做。”赫敏依然没有抬起目光，她的心里就像有一把刀，在那里一点点地磨去血肉。原来自己只有这个作用？

　　“那就得去问邓布利多本人了，他似乎有着自己的打算。”

　　“如果我拒绝呢？”

　　“你不会拒绝的。”

　　“我会。”这一次，赫敏抬起了目光，她直视着斯内普。

　　看来斯内普是有些惊讶的，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伤痛与失望，他的表情很平静，他也看着她，他想知道她眼中曾经的快乐与调皮去了哪……

　　“你有你的信念……”

　　斯内普的话刚说出口，赫敏笑起来，就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笑得眼泪都禁不住地流下来。斯内普皱起了眉头，他很想走过去抓住她的肩膀让她停止这样愚蠢的笑声，可直觉告诉他不能这么做，这个女孩异常极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就因为他的羞辱与回避？

　　“如果你笑够了，那么我想没有其他的事情了，我该走了。”斯内普转过身想要离开。

　　“等一等。”赫敏的笑声嘎然而止。

　　斯内普回过身依然平淡地看着她。

　　“我会做你交待的事，我会，我会甘心情愿的继续被利用，我会……”

　　赫敏的呢喃声让斯内普的瞳孔一阵紧缩。利用？

　　她认为他让她做的一切事都是为了利用她？她是这么想的吗？

　　“这是我的任务，难道不是吗？”赫敏冷笑道，“我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哈利的大脑封闭课对你们俩个人来说都不是很愉快，我需要放下自己的情绪去帮他冷静自己的头脑，这样，可以让斯内普教授不那么头疼。还有我们的D.A，我们需要接受更多实战的训练。”

　　“不错。”

　　“确实是这样。”赫敏感觉自己有些摇摇欲坠，她那段不太成熟的感情应该结束了吧，自己都成为一个笑话了呢！

　　“告辞了。”斯内普转过身，他的斗蓬在身后翻起了波浪，如同一阵风与她擦身而过。

　　她整个人滑了下去，就像被他经过时的风带动着往地毯上滑下去。

　　“赫敏，你不会有事的……”

　　斯内普？

　　“赫敏，一切都会过去的……”

　　卢平？

　　那不是他，他不会对着她这么亲切的笑，现在，他有更好的理由嘲笑她了……她又看见一个黑头发的巫师不自然地冲她笑了笑，那样子像极了斯内普……

　　斯内普？斯内普？

　　赫敏感觉到有人在她的边上。

　　“她在发烧。”

　　“她怎么会突然发烧呢？刚才还好好的。”韦斯莱夫人将一块冷毛巾捂在她的头上。

　　“西弗勒斯，我要和你谈谈。”当旁边的人沙哑的声音响起时，她意识到是卢平。

　　“我不想谈。”斯内普的声音响起。

　　卢平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谈谈赫敏！”

　　“她……现在病着，需要一些缓和剂，这个房子里连这些基本的东西都没有。”

　　“赫敏一直很健康，而她的病全是因为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卢平。”斯内普冰冷的声音表明他不喜欢卢平这样的语气。

　　“不知道？”卢平冷笑了一声，“这段时间她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她变得忧郁，她喝醉了叫你的名字……而这一切是因为她知道了……知道了些什么……”

　　“她知道了什么？”

　　空气冷下来，卢平和斯内普全都陷入了沉默，这个女孩在喝醉后叫她的名字，她知道了……从卢平的眼神中，斯内普发现了些什么，他们默契的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她发现了……于是，她当然有理由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用她……

　　“有点荒唐……”斯内普的声音再次响起。

　　“确实。”

　　“那就让她继续误解下去吧。”斯内普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卢平像是一把拉住了他，他嘶哑的声音透着不理解，他正低吼道：“不说清楚就走吗，西弗勒斯，你就那么伤害她吗？她还是个孩子！”

　　“正因为她是一个孩子！卢平。”斯内普瞪视着卢平，将自己的衣袍从他的手里扯过，“现实里没有童话！”

　　“确实，她是个孩子，可我们都了解赫敏，她聪明，机智，有着同龄人没有的理智。你甚至没有关心过她的博格特，她是那么害怕你死亡！”

　　提到博格特，斯内普僵硬地站在那里，赫敏.格兰杰，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唯一不能控制就是博格特……

　　“我要走了。”

　　“不行，西弗勒斯，你不能走！”

　　“你们这是干什么！”韦斯莱夫人僵立在门口，瞪着两个推搡的男人，不过她马上带着歉意地看着斯内普，“斯内普教授，家里没有缓和剂了，我想我们还需要一些退烧药。”

　　“我会送过来。”斯内普的脚步在楼梯上急切地响起。

　　周围安静下来，赫敏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迅速的往下坠，就像跌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她能听到周围人的声音，还有那些不知道是谁的脚步声，虽然很轻。她想睁开眼睛，不过眼皮沉重得睁不开。

　　“哦，赫敏，我可怜的孩子，会好起来的。”韦斯莱夫人轻柔得拍着她。

　　“妈妈，赫敏怎么样了。”

　　“她怎么会突然病得那么严重。”哈利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见到斯内普的反映。”罗恩小声嘀咕道。

　　“别瞎说，你们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回自己房间去，别发出太大的声音。”韦斯莱夫人小声斥责着，一连串的脚步在身边响起，哈利和罗恩走了出去。

　　“……妈妈……”赫敏陷入了梦呓中。

　　“亲爱的，我在这里，妈妈在这儿呢，别太担心，会没事的。”韦斯莱夫人轻声的安抚她。

　　“妈妈，我来吧。”

　　“金妮，你可以吗？”

　　“我想我可以。”金妮绞了一条冷毛巾为赫敏敷在额头上。

　　“我去看看斯内普教授什么时候过来，你在这里好好看着她，有什么事立即来叫我。”韦斯莱夫人站了起来走出去。

　　一个接着一个梦境袭上来……无数的记忆盘旋着，变幻着……无数张脸都从时间的夹缝里钻出来，出现在她面前……

　　“……西弗勒斯……”

　　“哦，亲爱的，我们终于有药了。”韦斯莱夫人半搂着她，替他喂药水，“赫敏，乖孩子，来喝药吧。斯内普教授的药一定是最好的，你马上就能舒服些了。”

　　半昏迷状态的赫敏有些不配合，药水被灌了一些进去，还有一些洒在了床单上，舌尖碰触到药水的味道时，她痛苦的□□，那不是缓和剂，那玩意儿比中药还要难喝，有点像把无数的垃圾混在一起熬制出的汁液。

　　赫敏再次进入了昏睡状态，她感觉自己被扔进了火里。

　　“斯内普教授，这好像不是缓和剂。”韦斯莱夫人闻了闻苦涩的药剂，动了动她胖胖的身躯。

　　“光缓和剂可没有用处，莫丽。”

　　“我去准备晚餐，吃了晚饭再走吧，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没有拒绝，他用手指了指桌上的药剂，“这些药剂留在这里，这间屋子里连一些必备品都没有。”

　　“哦，好的。”韦斯莱夫人走出了房间。

　　斯内普缓缓坐到床边，看着赫敏苍白如纸的脸，她还在昏睡，紧锁着眉头，他把那双冰冷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希望能让她暖和一些，那双手在他手里显得那么纤细。

　　理智上告诉他应该回去，或去楼下看着哈利.波特厌恶又不敢发作的美妙表情，然后享受他的教父是如何紧张的想要帮助他。恍忽间他好像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这个女孩在乎他……哦！该死的！

　　斯内普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赫敏的脸。

　　“西弗勒斯……”

　　她在叫他？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言语中还透露着焦虑。滚烫的脸颊，就像一碰就会碎似的。这段时间她一定过得很不好，他用嘲笑与讥讽推开她，因为他只是单纯得不想和她讨论关于哈利.波特，他是那么的危险！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赫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