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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飞越疯人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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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飞越疯人院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几天后,我就迎来了第一个机会。
隔壁的重症病人拉了铃,现在十几个医生护士都围在那里。我见没什么人理我,拉开窗子往下看了一眼,盘算了一番。
二叔他们肯定早就计算过。
五楼,从这下面跳下去我就死翘翘了。我忧伤地想。
身上的全部家当只有这身病号服和几百人民币。既然是去学校也不用怕,大不了蹭老痒的饭卡了。至于书的话,书包还在学校……?无所谓了,一个星期应该能把事情都打听完,到时再回来拿,要杀要剐听二叔的。
四周看了看,能用来防身的就只有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
囧,总比没有好。
我脑子转得飞快,一个方案在大脑里逐渐成型,现在也只能冒险试一试了。
我朝外面探了探头,然后低着头溜了出去。
起初我是在走廊里慢慢地走,然后逐渐开始有认识我的医生护士发现了我,大喊:“抓住他!”
我顿时一个激灵,拔腿就跑。
气喘吁吁地跑到电梯口,往电梯那里瞟了一眼。
天助我也!本来我准备如果等不到电梯就走楼梯的,想不到电梯来了。
上电梯之前我按下了另一个电梯的“↑”键,他们就得等电梯,或者走楼梯。我估计他们会跑到1楼电梯门前面堵我。
电梯里有几个医生和病人,但是二叔还没有变态到跟整个医院都打过招呼。就算都打过招呼,也不可能全都能一眼认出我。
我没按1楼,而是在2楼下了电梯,走出去之后,直径走向了207。
我观察过这座医院的分布,这间病房处于医院的后右方,比较偏僻,下面是条僻静的小巷子。
我走过去敲了敲门,捏着嗓子道:“开门,换药了。”
门开了,开门的人还有些奇怪:“今天怎么……”我趁他还没看清,猛地一个头锤将他顶翻,避过一个人向我抓来的手,直接冲到窗前,一条腿跨了过去。
突然我发现有点不对,原来是其中一个人抓着我的腿,大叫着:“你干什么!”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挣脱开他的手,与此同时我自己也因为这股力,摔了出去。
草草草!!!以这种毫无防备的造型落地,即使只有两三米高我也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之后感觉肩膀和左臂快要断了!
医院的侧后方,巷子里只有一个小卖店和一个中药铺子,人很少,稀稀拉拉的。
从这里出去可以来到马路的另一面。
OH YEACH!!!
终于接触到了坚实的大地,我感动得泪流满面。直想高歌: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我感到古希腊的先哲们头顶着光圈在引领着我,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不断作死。
此时我听到另一头鼎沸的人声,大概是医生护士挥舞着扫把和针筒(大雾)来追我了。我不敢久待,连忙撒丫子朝大街上奔去。
我抓住了这短暂的自由,两只手臂疯狂地摆动,在大街上狂奔,上初中时跑一百米都没这么拼命。
等等,前面那个是……
清晨的阳光还不是很强,路面上雾蒙蒙的,行道树在雾色间若隐若现。
一个修长的人影靠在小区的院墙边,一身黑衣,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刀,脸上挂着笑,神态悠闲。
是齐昆。
我心里一动,不由得攥紧了手上的水果刀。
我放慢了脚步走过去,齐昆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没有任何行动。
他看起来不像是截我的,反倒更像是想劝我。好吧,我也想知道这个作者对他上次编的狗血故事有什么看法。
果然,正当我快要走过去的时候,他开口了,嬉皮笑脸地:
——“小三爷知道全市空手道亚军是谁吗?”
我道:“小刀对小刀,我也未必会输,更何况我的还比你长几公分。”
齐昆摇着头笑了笑,丝毫不在意我的讽刺:“小三爷你信不信,我玩儿刀的时候,您还在妈妈的怀里撒欢儿哪。”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冷:“你打定主意要去吗?那是连瞎子,也不敢去找的答案呢。”
当齐昆严肃起来的时候,他变得很冷酷,还有点迷人,语气倒仍然是不羁的,如果这里有小女生大概就尖叫了。
不过转瞬他就抬起脸,对我粲然一笑。
神经病……
“瞎子不是会拦着别人寻死的人。这样吧,我给你提个醒儿,假如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现在还要往前走吗?”
我想了想,犹豫地点了点头。
“不往前走的话,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宁。况且,不试试的话,怎么会知道呢?”
瞎子,也就是齐昆,他怔了一下,露出一个苦笑,似乎很感慨的样子:“二爷还真看不住你。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去找他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
他妈的,越说越玄了,难道他还兼职算命的?
“找谁?”
“一个朋友,说了你也不认识。罢了,小三爷,你快点走吧,他们要来了,我帮你挡着。”瞎子又低下头,漫不经心地摆弄着他的刀。
我向他道了声谢,就从他身旁走过,听到瞎子的声音轻飘飘地传进我的耳朵:
“小三爷……你相信因果吗?”
——有些人,不能见,见一次,负一生。
我听到自己不带起伏的声音:
“我只相信自己。”
告别了瞎子,好不容易到了大马路上,站定了在路边缩头呵气地搓着手等车。不一会儿我随便拦了一辆的士,坐了进去。
虽然我带的钱不多,但是这个时候等巴士肯定会被逮到。我气喘吁吁地朝司机报了一个学校名。
那司机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我看着他那张有些黑的脸,五官十分朴实,是一张典型农民工的脸,此刻看我的眼神却刷刷刷锐利得像两道剑。手掌放在旁边,指上沟壑纵横。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无辜地回看他。
终于他转过头去,摇摇头,发动了引擎。我听到他嘟囔了一句:“……神经病。”
哈?
我穿着病号服,大大咧咧地从医院里跑出来,后面还追着一群医生和护士,确实一看就是精神病院6号床的。
我尽量诚恳地对他说道:“大叔,虽然我是神经病,但是你不要担心,该付的车钱我会付的。”
司机大叔嘴角一抽,面色铁青地转过去开车。
我无所事事地望着窗外的风景如风一样地一幕幕掠过去,心情变得格外好。……
我刚上路就觉得有点不对,这分明不是我常去的那条路。果然的哥就是爱绕远路。
我便有点不爽。跟他说开XX路更近点儿。他说那条路在重修,结果他就带我绕了好大一个圈子。
前面的路越开越荒凉,甚至能说人迹罕至了。虽然我们学校确实是在郊区,但是跟我印象中的大不相同了。
以前我记得这里还有马路汽车和几处民居,还有几处店铺和会所,课余时间给学生提供食物。
现在,道路的两旁都是碎石瓦砾,土堆,垃圾堆,枯树。路旁的荒草中散着几座简陋的石头墓碑。……
我迷惑地问:“开错了吧?我记得不是这条路……”
前面传来司机凉凉的声音:
“没开错,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