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酷霸拽之推倒#》那**提

2、Hit by Pitch触身球！

　　坐在草坪的学生一个个放下午餐盒，拉长着脖子瞧。

　　棒球重重亲吻莫依的鼻梁，滚落在地。

　　“莫依同学、莫依同学，你还好吧？”薛超第一个赶到。

　　鲜红血滴断断续续地自莫依的指缝流出，染湿他的鞋尖和脚下的金黄落叶。投手丘上，何家骏摘掉眼罩，好奇见队友们涌出护网。

　　“Man down，man down！Hit by pitch！”有人转头向何家骏高呼。

　　什么？他投的球砸中人了？何家骏不信，队友在和他开玩笑吗？

　　“Damn it……God damn it！”出于极富冲击性的疼痛，莫依止不住飙脏话。

　　这时何家骏也看到了鲜血的颜色，他扔下手套，毫不犹豫地俯冲过去。

　　“这位同学，你没事吧？”

　　“同学？同学，你先擦擦脸吧。”一名棒球队员递出手帕。

　　怎知，那人的指尖才触到莫依的小臂，处于满分戒备状态的莫依反身揽过他的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那人来了一个过肩摔！

　　“空嗵”一声巨响，男生健壮的身躯陷入红土地。

　　“鲁昂！”何家骏急转奔向呻|吟倒地的队友。

　　“哼。”莫依扬起下颚，手背抹去多余的鼻血，耳畔清晰奏响鼓点低重的摇滚乐。

　　莫依被一只球速过百的棒球敲得晕头晕脑地，血液汩汩通过他的鼻腔流入食道。莫依似短暂失去了理智，莫依只知他不是流浪街头的小猫、小狗，可以等待路人发发善心——如果他不欺负别人，就会反被别人欺负，孤单长大的莫依对这深信不疑！

　　“耿迪，你快带人让让！”薛超手推金丝镜框，推开棒球队的队员走入包围圈。

　　“哎，你为什么摔人呀？”被摔的鲁昂质问莫依。

　　“本少爷开心！”莫依霸道上前，一脚踩住了鲁昂的脖子！

　　“诶……”鲁昂双手推抵莫依的尖头皮鞋。

　　瞬间，一部人的情绪从对莫依的同情转变为严厉斥责：

　　“你是谁？快放开鲁昂！”

　　“何家骏投球打中你又不是故意的！你脑袋有毛病吧？”

　　莫依轻蔑扔掉别在衣领的墨镜，受伤的鼻梁牵动他充血的额头“咚咚”直跳。莫依轻舔唇角，口腔萦绕浓郁的血腥味，令他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

　　“Who are you？Let my friend go！”（你是谁？放开我的朋友！）

　　“We were just kidding. What's wrong with you？”（我们只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有毛病啊？）

　　“You are a freak！Why don't you go back to China？”（你这个怪胎，为什么不滚回中国去？）

　　……

　　那年莫依的父母在送他去美国的飞机上，签署了离婚协议书。

　　母亲带着妹妹去了巴黎，很少来美国看他。

　　莫依忘了第一年，语言不通的他如何在异国他乡生存。但有一件事，莫依永远也忘不了。同是在秋日午后的棒球练习场，一个金发男孩儿和一个黑皮肤男孩儿，还有三个年龄和莫依差不多大的棒球装男生，压住莫依的头，逼莫依舔他们的铝合金球棒。

　　莫依八岁，没有人能帮他。

　　“Fxxx Y0u！”莫依红了眼睛，一人臭揍对方五个，揍到分不清沾在拳头的血丝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随后在五名学生家长的抗议下，莫依被校方劝退。

　　那是开除莫依的第一间学校。

　　莫楚生从不爱过问琐事，他命崔秘书为莫依重新找了一所小学，并给莫依雇了两名贴身保镖。可，莫依讨厌被保护的感觉，他喜欢亲自动手。在孤身奋斗的世界，男人只有双拳沾血，才算真正地武装自己！

　　莫依是天。有人胆敢找他的麻烦，就得付出代价，不是吗？

　　“来吧，你们所有的人，一起上吧！哼，本少爷才不怕你们。”

　　莫依摆开架势，细长乌眸透着妖冶幽亮。鲁昂企图推开他，反惹得莫依加重脚力。鲁昂是黑鹰棒球队队员最信赖的捕手，此刻被一个清瘦少年死死踩在脚下，心中不免产生深刻的屈辱……

　　“好，我们去救鲁昂！”耿迪冲动挽袖子。

　　“等等！”何家骏伸臂阻拦队友。

　　何家骏的身高超过185公分，双腿长而有力，投手的位置练就他坚硬如铁的手臂。但用武力解决问题，实在有悖于何家骏做人的原则。何家骏的面孔方正得带点土气，他诚恳直视莫依。

　　“同学，我投球砸中你是我的错，请你不要为难我的朋友。”何家骏谦卑鞠躬。

　　“哦？”莫依稍稍松脚，棒球队员们忿忿不平。薛超冲莫依点点头，清嗓对旁人解释：“咳，容我介绍一下，这位同学是今天新转入我们三年一班的莫依同学。”

　　“咝——”众人面面相觑，集体发出倒抽寒气的声音。

　　三年一班的转校生？景枫财团董事长莫楚生的儿子？

　　“哼。”莫依善于观察对方在得知他身份的一刹那，面上表情发生的微小而显著的变化。莫依看得出，人们认得他，人们害怕他。

　　莫依扫视人群，瞳孔骤然收紧，观察何家骏。唯独这男生，不怕他？

　　“莫依同学，你也是三年一班的？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何家骏！”秋风乍起，何家骏舒展粗眉，朝莫依露出爽朗大方的笑容，递出一只大掌。

　　“哼。”莫依终忽视何家骏友好伸向自己的右手，与他擦肩。

　　薛超递出墨镜，莫依接过戴上。鲁昂爬起来，心里只想着报仇，胸脯随着呼吸的节奏愤怒起伏。

　　“呸，臭小子，你拽个屁？有种别跑！”鲁昂手指莫依的背影啐道。

　　“呵，什么？”莫依冷笑回头，却被鲁昂抡起的一记老拳坚实打在左颊！

　　“咔嚓。”墨镜折断，莫依几乎在倒地的同时弹跳起来，小兽般凶猛扑向鲁昂！

　　优雅音乐，银质餐具，用餐者低声笑语，这里是距棒球练习场不远的香草西餐厅。

　　紧挨咖色落地窗的一组沙发软座内，卷发男怀抱皱巴巴的杂志，愁眉不展。杨度材很郁闷。

　　景男高校和景枫综合高中不同，是一所私立贵族学校，全校每年仅有百分之十五的席位面向社会招考各类特长生。剩下的百分之八十五，是赞助生。景男赞助生的家境，并不处于同一档次。

　　说白了，有钱人里有更加有钱的主儿。

　　比如三年一班的薛超同学。薛氏企业每年交给景男的赞助费，相当于三年一班其他学生的赞助费和学费加起来的总和。

　　但除去一个薛超，杨度材的家底在景男堪称最硬！

　　可惜，杨度材的成绩不及薛超的好，他勉强靠母亲暗中运作升入黄金一班。杨度材的人缘不及薛超的好，薛超是学生会会长、全校的风云领袖。杨度材的运动神经更是被薛超甩了八条街，每次校运动会，薛超跑起步就来像个疯……飞毛腿。

　　“你呀！瞧瞧人家薛超，不用父母花一分钱考进一班。你为什么就不能替妈妈在薛太太她们面前争口气呢？”母亲的埋怨声倒带似的一遍遍在杨度材的脑海回放。

　　薛超、薛超、薛超，有一个薛超已经够杨度材头疼的，怎么又冒出一个莫依？

　　杨度材烦躁地撸撸满头的自来卷，顿觉学校的日子了无生趣。

　　忽然，一名男生冒冒失失地撞入香草餐厅的旋转玻璃门，大喊：“快、快去看呀！薛家少爷带着新来的莫家少爷，和黑鹰棒球队打起来啦！”

　　薛家少爷指薛超，景男无人不知。莫家少爷指……众人反应片刻，议论声四起。

　　“二打十？不会吧？黑鹰棒球队那帮家伙都是野蛮的招考生啊！”

　　“你没看错吧？”

　　“走，我们瞧瞧去！”

　　学生陆续起身。杨度材僵直转过圆圆的脸庞，玻璃窗映照他掩嘴窃笑的模样。

　　杨度材活了十八年，听母亲念叨薛超的名字十八年。薛超两个字，从不会和“打架斗殴”扯上关系。一加一未必等于二，还可能小于一呢！如此想来，杨度材双手托腮，止不住笑开了花。

　　杨度材跟随香草餐厅涌出的人群，直奔棒球练习场。

　　到地方一瞧，众人彻底傻眼。这哪里是二打十？分明是黑鹰棒球队的内部群殴！

　　杨度材差点忘了，一年级的暑假，薛超加入黑鹰棒球队。薛超不常去训练，但队里不乏冲着薛超的名号入队的老队员。薛超一见莫依和鲁昂缠斗，立即出面“协调”。

　　“霍德伦，快去阻止鲁昂！”薛超命令。

　　“是，薛少爷！”霍德伦忠于薛超。

　　“霍德伦，你怎么打自己人呀？”耿迪着急。

　　“上，是棒球队的都他x给我上！”鲁昂杀红了眼。

　　等杨度材赶至，看热闹的学生早已将场地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落叶飘卷，红土飞扬，身着棒球衫裤的少年笼统分成两拨，打得不可开交！

　　“鲁昂、霍德伦，你们都别打了！”无奈何家骏的劝阻不起作用。

　　莫依混在其中，面上带着狂傲不羁的笑，肆意挥拳。莫依一拳擦过何家骏的鼻尖，何家骏单手钳住他的手腕，莫依竟抽脱不得？

　　“What the……”趁莫依犹豫，何家骏反扭他的手臂。

　　“莫依同学，你快让薛超先住手。”何家骏显然活用了“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哼呵。”莫依冷笑。莫依瘦归瘦，十年来，他从贴身保镖那里学来不少近身格斗的技巧。在莫依眼中，何家骏不过是个占地方的沙包罢了。

　　“放开本、少、爷。”莫依咬字低语，猛然后仰，用后脑勺猛然用力撞击何家骏的下巴。谁知，一根筋的何家骏竟没有放手？两人一齐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莫依重压何家骏，何家骏一声闷吟：“呃。”

　　远远地，收到消息的教导主任耿忠亮小步朝喧闹的棒球练习场赶来。

　　杨度材灵巧挤入人墙，听到几名男生议论：“那不是三年一班的何家骏吗？行啊，制住了莫家小少爷？”

　　“噗，姿势够暧昧的……”

　　莫依的身躯被何家骏的铁臂紧紧箍着，莫依背部的骨头贴在何家骏厚实的前胸。

　　“放手！”

　　“不放。”

　　“放开本少爷，我们堂堂正正地打一架！”

　　“你还嫌不够乱吗？”

　　一番肉搏较量揭示二人体格的差异，何家骏的力气明显超出许多，莫依空有技术苦无用武之地。何家骏不愿与莫依正面交手，却也不打算放开惹是生非的小兽。转眼间，沙包变枷锁，莫依想不通：世间怎会有这么蠢又犟的人？

　　何家骏束缚莫依身体的手无意间触到莫依的下腹。

　　“喂！混蛋，你摸哪儿？你变态吗？”莫依怒踢双腿大喊，引得众人转移视线。

　　一只只高举的拳头悬空，众人嘴巴微张。感觉何家骏放开了自己，莫依恼羞站起，回身提脚刚要狠踹，背后响起耿忠亮严厉的训话：“莫依同学！你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