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永之

9、萧家小院闲谈

　　这天仇家人就带着彩礼、聘礼好几个人仇维和仇维爸爸，都到了萧家，萧夫人萧财守都一头雾水不知所措站在那。
　　秋雀、李叔李婶都纳闷心想：没听太太说过只言片语的，这是高兴的喜事呀？也没听萧家几个姑娘说过。
　　这……
　　萧雪兰萧雪婵、萧雪飞萧雪筝都是想不到。萧雪仙跑出来满面春风的对仇维说：“你这么快就来了？”仇维爸爸说：“亲家太太本我不该来的，可是儿女终身大事不能马虎。现在的年轻人崇洋媚外早就不兴什么规矩礼节，小儿年轻怕礼数有所不周。”
　　萧夫人说：“可是……你们……这……”
　　仇维爸爸说：“ 是雪仙和仇维商量好的，改革开放我们也要学着顺其自然。都管不了了〝！ 那就听他们的。”
　　萧夫人萧财守把萧雪仙拉着到房里，萧雪筝、萧雪兰萧雪婵都跟着进来把门关好。萧夫人真怕一时压不住火会给萧雪仙一个耳光，萧夫人说：“雪仙，你能不能给我个解释？昨晚上我还和你说……你怎么？”
　　萧雪仙说：“我觉得他挺好的，三婶你不是说让我们自由恋爱吗？他在电话里说是今天，我也以为……那想他这么心急。他妈妈也很好的他家也很好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呀，三婶三
　　叔你们应该祝福我，我就是觉得他好我就是……”
　　萧夫人揉揉额头无奈地说：“你们才认识多久呀？
　　就算你愿意你好歹和我们商量商量，不求
　　你能和我们商量，起码你说一声呀！
　　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你看看那人还有东西就在外边了，
　　这叫什么事呀？”
　　萧财守说：“日子好坏将来都是你过的，我们又不能陪你过一辈子，你要说你愿意你就愿意。
　　我和你三婶是那种冥顽不灵、封建思想、陈规陋习的人吗？
　　你这不是先斩后奏，也不是私定终身。你是心里眼里就没把我和你三婶当回事，雪仙啊！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将来他就是泡屎你也要认。”
　　萧夫人说：“雪仙啊！千金难买后悔的药，只要你不愿意。我现在就斩钉截铁的让他们哪来回哪去。”
　　萧雪筝说：“大姐，你哪根筋搭错了？你看看你弄的这叫什么事，怎么不管和你说什么你都当做耳旁风呢？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
　　萧雪婵说：“大姐，你真不应该这样。”
　　萧雪仙对着萧雪筝萧雪婵说：“你们不要煽风点火了行吗？越说越起劲了是吧？三婶我觉得他非常中意我，现在只是定亲又不是马上结婚。来日方长也许你们就发现他的好了呢！我知道我在你们眼里是不如雪筝，也不如雪露可是你们这么不相信我？现在是新社会我的婚姻我做主。”
　　她就走出去了，
　　萧夫人欲言又止的样子。萧雪筝也觉得大姐这事糊涂呀！ 也了解三婶三叔，看萧夫人脸上神情就知道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劝也不知道说什么。而外边仇家人都还杵在那呢！ 也没有办法说：“三叔，这外边……那？”
　　萧夫人挥挥手对萧财守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你的侄女你看着办吧！我是没本事管了。”
　　十二
　　萧财守也无可奈何萧雪仙都那样说了！生气归生气可是人都在外边，不为了萧雪仙也要为了萧家。
　　不能让仇家瞧不起呀！就这样萧雪仙的婚事就订了。几个月后萧雪仙常常和仇维出去，两家离的又不是近。萧夫人就不太高兴可是女大不由娘，何况她只是个婶娘。晚上萧财守也知道萧夫人心里憋屈着火呢！ 不过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说：“那聘礼……还有…你打算怎么办？”萧夫人说：“什么怎么办，雪仙一嫁过去。
　　不管是什么东西，还是礼金一毛一分都给她带过去。
　　千万不要落个话柄给人家，将来小两口有什么不好就拿这个堵雪仙的嘴。我们不是卖侄女是嫁侄女，体体面面的嫁。
　　你看吧！ 我就不信那楞丫头将来能和他琴瑟和谐，不劳燕分飞就阿弥陀佛了。
　　反正这是她亲舅舅亲姨妈看好的人，也是她自己个做地主，这将来好也罢坏也罢，和我是没什么关系的。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将来就只能她自己修出来了。”
　　萧财守说：“其实你也不用，我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姑娘就那么给人家了！ 聘礼、 那是中国的传统，千千万万年老祖宗传下的规矩。
　　这是非常天经地义的，我们养了雪仙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她上学读书还有十几年的粮食，衣服、鞋子还有她姑娘家要用的东西。
　　就这么把养大的姑娘白白的给人了！这……这……不是血本无归吗？”
　　萧夫人说：“你放心、你放心。
　　那不是还有四个吗？
　　总是会有一个会让你占到便宜的。”
　　萧财守说：“还有三个，那雪露能算上吗？你看看她现在一阵风都能把她吹飘起来。
　　只要她能不发病就谢天谢地啦！ 她是一辈子都不能……”
　　萧夫人说：“我们吃穿不愁衣食无忧的，礼金、是理所当然，不过拿了他仇家一点点礼金我们也不会发财。
　　不要那一点我们的日子一如既往，雪仙舅妈说什么‘我们萧家不如仇家’哼、
　　还不知道谁不如谁呢？”
　　秋天的夜晚总是那样的多情，幽幽的蛙声在低鸣。望望窗外月明星稀，挂在天上的轮月被竹叶隐隐约约的遮挡。
　　秋就那样酝粮着凄凄浪漫。真是月上柳梢头，不知谁又在那人约黄昏后。
　　她们几个都在萧雪露房里。只有萧雪飞不在，萧雪婵说：“哥哥不想读书了！最近常常惹爸爸生气，还和他顶撞。”
　　萧雪兰说：“他还和他那些朋友玩牌呢！要是依妈妈他不想上学就随他，可是爸爸不同意。虽然只是没事小小的玩玩可是也觉得也不好。”
　　萧雪筝说：“三叔望子成龙，还想着送他出国。就算不能学业有成，出国长长见识也是好的，也是要让他在学业上有所出处，可是雪飞就不是那块料！ 他看见书本就头疼，三叔三婶想指望他，让萧家光宗耀祖、出人头地、光耀门楣，我看希望渺茫。”
　　萧雪露说：“人各有志
　　红楼梦里说的好！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萧雪仙都没说话。问她怎么了？她说：“她和仇维吵架了，她和认识的男同学打声招呼。仇维很生气，上次也不知道什么要紧的事？就把我丢在路边。
　　他……他吧……”
　　十三
　　萧雪婵说：“他一个大男人也太没气度了吧？难道他就不和别的女人说话吗？我看他就是不重视你。
　　每次看见他，他都不能爽爽快快的和我们说句话，人家都说姐夫会讨好小姨子，姐夫多了绝对是有益无害，可他？
　　从来都没让我们感觉到是一家人。”萧雪筝说：“大姐，看看他有哪回能喜笑颜开的和三婶，我们姐妹说说笑笑呢？问候一声长辈是失了他的身份吗？
　　你也发觉不对了吧？那就快刀斩乱麻，反正现在没有结婚。长痛不如短痛，天下男人多得是一生呀？”
　　萧雪露说：“爱屋就一定会及乌。一个人说不好还可以，两个人三个人要是大家都觉得，那就是他真的有问题。”萧雪婵萧雪兰都说：“我们都支持二姐三姐说的话。”
　　萧雪仙说：“我就是相信仇维是爱我的，而且哪能说分就分，我成什么人了？你们就是站在说话不腰痛。
　　不是你们身上的事说的都轻松，要是到你们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而且…我们……已经……那……”
　　萧雪婵、萧雪兰都十四五岁还有点少不更事，没明白大姐萧雪仙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指的是？想想看过的书一下子又恍然大悟，萧雪婵看看萧雪兰两个人不言而喻都不做声了。萧雪筝说：“你糊涂呀，你们都没有结婚。”萧雪仙说：“可是我们的婚事都是正大光明家长同意的呀？而且迟早我都是他的人，什么不都准备好了吗？只是没有那张纸没有那个仪式。
　　再说现在什么年月？这可不是我离经叛道，都是如此。你们不要说我将来你们也会，雪筝你是不是新时代的女性？”
　　萧雪筝听她说的话，真的是有些压不住的气急败坏。
　　萧雪筝说：“这些话都是他说的吧？我告诉你不管你信不信，那张纸那个仪式都非常重要。那张纸最重要那是白纸黑字的证明，那是仪式更是神圣的很。
　　大姐，你就不担心他会悔婚？你就不担心未婚先孕？
　　你……你……行了，你好自为之吧。”
　　萧雪露说：“恋爱中的女人，真的可悲啊！可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话，太多人不愿意相信。忠言总是逆耳的。”
　　萧雪婵说：“忠言逆耳利于行。”萧雪仙不高兴的说：“行了，
　　真不明白你们是不喜欢他呢？还是针对我 。”
　　萧雪筝已经向学校申请出国的机会，女子师范这次有五个人的名额。萧雪筝也在其中，她说：“今年若是不行就明年，反正她是一定要出去见识见识。”
　　这天她收到一封信，她以为是哪个同学或是亲戚家的表姐妹们。
　　打开一看不是，上面写：

　　但曾相见异相思，可惜筝儿却不知。
　　你是风筝，我愿意是风在彼岸痴痴地把你思念。
　　好想好想握着那风筝的线，让你愿意飞到我的世界我的身边。
　　筝儿啊！
　　你的倩影、你的眼睛、你的神情，总是浮浮现现在我眼前。
　　我被你征服我把你爱慕。

　　萧雪筝知道那天在乔家老房子处，萧良辰好像是军区有事匆匆把他叫回去了。他这信是什么
　　十四
　　意思？情书？不由地笑了一下，心想：被别人喜欢的感觉……原来？不是不想认识姑娘我吗？这是什么？萧良辰、以前也有同学说谁谁喜欢我，也有收到过情书不过……萧雪婵说：“是谁给你的信呀？”
　　萧雪筝递给她说：“看看吧，不要让三婶三叔知道了，要不然又是多事之秋。”
　　萧雪婵看看笑着说：“肉麻死了，不过形容的吗…还行。
　　三姐你回信吗？”萧雪筝说：“当然不回，你以为我是大姐呀？他要是真有那诚心诚意还会写信来的。
　　我现在最重要的是出国留学，其实他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若他能坚持不懈几年后我也许就被他感动了。
　　现在不用理他。”
　　梅太太和苏太太到萧家来，她们是萧夫人的朋友。也是常来常往的人，她们在一起也就是有的没的闲聊。梅太太上了几天私塾虽然认识几个字，但是说话还算文明，身材颇高身姿肥腴。苏太太虽然是个古道热肠子的人，不过说话一向粗鲁。梅太太则有一点口蜜腹剑了，说她是个悍妇。
　　她丈夫是个妻管严一点不为过。梅太太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是没有，曾经她也多次提起想收养萧雪筝或是萧雪露的。
　　萧夫人萧财守都没答应，这天正好星期天她们都在院子里。
　　梅太太笑着说：“志香啊，看看你们家这些水葱似得姑娘。一个个的都跟朵花似得，看了都高兴地不吃饭都饱喽？我就喜欢闺女偏偏命中注定就是没有闺女。”
　　苏太太笑着说：“阿弥陀佛，幸好你没用的是闺女，要是你命中注定的是没有儿子。那谁家生了儿子还不都被你诅咒的没□□了，你现在想要闺女还不简单吗？你家那口子还不到五十呢？
　　你就做一回真正的贤妻良母，准他娶个小的他那壮的跟牛似得，你想要多少闺女就让她给你生多少闺女。
　　个个都是你梅家的亲闺女。” 萧夫人笑着说：“这主意好，我看行。”梅太太笑着说：“那还不美死他，只要我有一口气他这辈子是甭想那好事，他娶小下辈子吧。”
　　苏太太笑着说：“话又说回来闺女还是不如儿子，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了，都是给别人家养
　　的。
　　你们看看我那四个闺女？要不是我想的开，我差一点没让老四活活的给气死。
　　我现在看见她们回来我就害怕！她们一个个都自力更生不和婆婆在一起住，只要一回来就顺手牵羊、理所当然的把你家东西给随手走了，平时就不说了！ 逢年过节的该表表心意孝顺我们了吧？
　　这一个说‘她要买房子，那一个说她要给孩子怎么怎么。要么就是生意不好，一个个……”萧夫人说：“孩子都是要好好教育的，当初你生了第四胎见又是一个闺女，就心灰意冷的很，她打小你就不怎么待见她。
　　你家的老四少不更事失贞失德，是做了些荒唐事。可是刨根究底你是莫大的责任的。”苏太太说：“那雪仙呢？她那婚事你和她三叔不是都不赞成吗？她还不是执迷不悟，还有雪露她这一辈子是没有一点指望的了！你怎么就同意雪仙那事呢？这可不像你呀。”梅太太使了个眼色，苏太太也觉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做什么。
　　萧夫人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能做的只有师傅领进门，修不修成是个人。不管她们的一生是福是祸，是好是坏都是要她们自己修。”
　　秋雀拿些水果来，梅太太看见她就笑着说：“秋雀这丫头愈来愈是水灵了？今年应该二十出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