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风砂》六月六

24、二十二

　　「那门是窄的，那路是长的。」

　　“你这样一层一层捂得严严实实让我怎么检查伤口，拜托我这是人眼又不是x光！行了行了，别遮了又不是没见过害什么羞啊。”
　　“咳咳……”
　　“那个，我是说你那身子之前在四番队我都不知道包扎过多少遍了……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别乱想啊我可不是欲求不满对你有非分之想！”我的yy对象可是有固定人选从一而终矢志不渝的。
　　“真的是你……”喃喃的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
　　“啥？”
　　“过来。”蓝毛嘴角似乎翘了翘，眯起眼睛静静看着我，语气中命令的口吻俨然是当年该死的贵族小子弟派头。
　　“怎么了，刚才碰到伤口了？躺下躺下，都说了让你不要乱动！喂你干什么！”
　　他坐起身子，一把抓住我的手用力将我拽到身边双手紧紧的环住，力气之大仿佛我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别动……就一会儿。”
　　“你这算傲娇么涅大队长。”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对不起。我轻轻笑了笑双臂回抱，身体内的灵压一点点向外释放，金色的光芒环绕他布满伤口的身体。“话说回来，这一身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非控制型反噬。”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将这么多年的苦难轻轻带过。
　　“听不懂。厄，就是那次爆炸？浦原喜助交给你的什么任务？”我丝毫不压抑心中的愤怒问道。在我这满腔怒气没有自行消退之前，为了你的人身安全以及这部戏不会太过血腥恐怖以至于全美41个州禁播，浦原你个祸害头子最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千万别被我遇到。
　　“没什么。”头顶的声音语气平淡。
　　“都弄成这样子了还没什么！要是没一点儿危险他怎么不自己去做那个什么破实验！”这么三缄其口，是关于崩玉？
　　“他那水平也解决不了，只能靠我。而且其实挺有意思的。”看着周身上下的伤口已经慢慢停止出血，我的心里虽然还有些貌似心疼的东西纠缠但终于放松了下来。其实你一直都没有变。
　　“白痴果然传染。”我不禁又想起那个时候深藏在浦原眼中的愧疚。闷骚，厄，都这么各闷各的这故事还怎么写得下去啊又不是专门剖析眼神表情变化从而深入刻画人物内心感情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心理研究专著……逼我用传说中的上帝视角么！“可是这么多年怎么还没有好？”
　　“非控制型反噬怎么可能愈合。以你的智商说了你也听不懂咝……有你这样对待伤员的么！”
　　“那个面具和这身衣服又是怎么回事儿？”我稍稍松开了掐在蓝毛腰间的手。
　　“那些能够阻断空气中灵子与皮肤的接触从而暂缓伤口的恶化。你又听不懂咝……你有完没完！”
　　“那么，扩散是怎么回事儿？”

　　话没说完我被一把推开，抬头看涅茧利，他仿佛刚刚反应过来什么，身子瞬间后撤了一米多，面色苍白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刚铺好的被子在地上乱七八糟堆着。
　　“别过来。”他双手慌乱着系紧敞开的层层上衣，把自己又重重包裹了起来。
　　那是他倔强面对世界的墙。
　　“又怎么了？”我眼看着他身上部分刚刚愈合的伤口在他的拉扯下又撕裂开，鲜红色慢慢变得清晰，眉毛不由得皱了一皱。
　　“这个会扩散。”涅茧利看向我，目光坚决，嘴角带着苦笑。
　　“恩恩传染，知道了。一个人会很寂寞的，那我陪你堕入地狱好了。”说话间我已经起身走到了他身边，伸手拽过他的手臂想把他拉回去继续治疗，却被他一把打开，手通红火辣辣的痛。
　　“你是白痴么谁要你陪！别碰我！”蓝毛真的有些急了，眉间死死揪在一起，眼中已变成了怒意。
　　“涅队长，这抱也抱了吻也吻了，你现在才说不觉得有点儿晚了么。还是说你不想负责任刚才不过是玩玩而已呢？”我背着手仰头贴近蓝毛已经没有美感可言的脸，笔直的看向他的眼睛笔直的看向他那颗隐忍的心，撇撇嘴，显出一副很困扰的样子。
　　“你……”涅茧利胸口明显的起伏，脸色愈加苍白，下一秒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不屑的目光，轻咳一声，轻蔑的笑起来。“没错，刚才不过是陪你玩玩而已。我现在没兴趣了你可以走了！”
　　我皱眉，抿着嘴死死回瞪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后来我的脖子实在是有点儿酸了，叹了口气，便开了口：“我说，你笑的还能不能更难看了。”
　　涅茧利愣了愣，我已经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掌，撇着嘴说道：“这么狗血的话你是怎么说出来的。”
　　他不说话，又要甩开我的手，我却死活不松开，抬头看着他笑。
　　“涅队长你愿意相信我么？”
　　“相信什么？”
　　我用力握紧他的手，手心间湿哒哒的，不知道是谁的汗，“我说过要让你幸福。”
　　虽然极力演戏，但当听到我的话他的神色还是变了，偏了头不看我，自嘲的哼了一声。
　　“……生不同卺死当同穴么？哼我不需要。”
　　“恩，其实真那样也不错~~~诶诶你别怒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哈哈。”
　　我左手也伸过去拉住他要挣脱的手，伏在他胸前蹭了蹭眼角笑出的泪。
　　“嗯哼，今天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治愈系！”

　　我蹲下整理好地上的床铺示意涅茧利躺回去，他没动，我学他的样子眯起眼，嘴角上挑。
　　“别逼我用武力。”
　　“……”
　　——六杖光牢的编号我还是没记住。不过whocares。
　　后来，迫于淫威向黑暗势力低头的涅大队长很安静，只有在我问‘痛么’的时候很诚恳的回答‘很痛！’。
　　“咳……”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如果，你也会被传染上……”
　　“马上转身离开从今以后把你当做恶性传染病源远远躲着最好老死不相往来。”瞥了一眼看见他有些发青的脸，我嘴角轻轻弯起，又转回头专心于眼前的伤口上，“我说你根本是在质疑我的职业技术水准是吧！”
　　“你……”
　　“如果想赞扬我的高超治愈术那么就请不遗余力的讲吧。如果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类似的白痴问题就干脆给我闭嘴。”
　　“我凭什么听你命令！”
　　“涅队长是想我现在马上离开老死不相往来？”
　　“……你在威胁我。”
　　“没错。”
　　“……”
　　灵力源源不断传进涅队长的身体中，伤口慢慢的愈合变成一道道狰狞的伤痕，温暖的金色光芒仿佛他的眼睛。
　　“那些都是对策么？”
　　“……”
　　“古怪的性格乖戾的脾气都是为了疏远人群以防体内反噬扩散？”
　　“……”
　　“喂喂我在问你话呢你别装睡着了。”
　　“你让我闭嘴。”
　　“……”
　　“你别笑了，怎么能那么难看……你刚才问的什么？哦，我只是觉得很多人围在身边很烦。”
　　“哼，脸都毁成这样了还能保持那么高高在上的姿态涅队长的自信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我真是好奇呢，难道是空气中的二氧化碳么？”
　　“性格决定命运。你不用试图理解，DNA的差距后天努力是无法完全弥补的。”
　　“驰骋三界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的究极自恋狂么？真是没有人有实力同你争抢的头衔涅队长放心好了。”
　　“我那是自信，不是自恋。”
　　“您彻底水仙花属性了。话说回来你怎么不像朽木队长学学，人家明明不用装bt都可以让全世界的人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他那难道不是因为面部神经坏死？”
　　“……不管怎么说被人排斥这些年还是很会难熬，连后援会都解散了呢涅队长一定后悔不迭肠子都青了吧啊哈哈哈。”

　　许久都没有听到回答，我心沉了沉，难道是碰到了他心里的伤口了？
　　唉唉，不管表面上多么无所谓多么不在乎，但是后来被那样明显的排斥孤立任谁都会受不了的。
　　我正想着怎么插科打诨岔开话题，他的声音却轻轻的传了过来：
　　“我一直假装你就在我身边。”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泪还是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