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恨早》一道霞光

6、擦肩而过

　　第二天到公司，赵敏一上班就又在□□上咨询她的闺密兼情感顾问赵俊。

　　“你说这正常吗？当时我站在电梯靠里面，他们站在电梯门口，一个老总，一个总监，我只是一个小职员，怎么说，也不应该让我先走啊。”

　　“也没什么吧，电梯里面男士让女士也很正常。”

　　“是吗？哦，好吧，那是我多心了。我当时觉得曹飞太奇怪了，所以也没道谢，也没道别打个招呼，匆匆就走了，那他们不是觉得我很奇怪？”

　　“哈哈，不过也不一定，反正他会给你让路，说明他多少对你有比较深刻的印象。你下次注意下他看你的眼神，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嗯。。。哈哈。”赵敏自己也忍不住想笑。“还是不要吧，他都已婚了，我对他也不抱幻想，如果这次电梯偶遇你都觉得正常，那其它时候他对我就更正常不过了。”

　　赵敏跟赵俊聊完之后，对这次电梯事件便也释怀了，现实的生活早就教会了她，不要去想不切实际的事情。靠自己不断努力，才能获得尊重，改变自己的命运。

　　公司年会四天后，除夕的前一天，公司便也正式放假了。期间很多外地同事陆陆续续先行请假回家，有些把年假用在了这个时候。当同事们问到赵敏什么时候回家时，赵敏不想解释过多，便回答说：“机票正好买在了除夕那天，这还是好不容易买到的，火车、动车票根本就买不到。”有同事或表示同情，或表示同病相怜，赵敏也只是笑笑，不再答话。

　　原本以为再见到曹飞会有点尴尬，但所幸曹飞也很少在公司露面，见到她时也表情正常，看来并没有把那天电梯的事情当回事。赵敏放心之余又不免有些小失望。

　　放假的当天下午，公司的人都几乎走光了，赵敏也打算提前回家，忽然接到赵俊的电话，问她晚上有没有空，说白天偶然遇到了以前的老上司方泽凯，约了晚上一起聚一聚。赵敏听了高兴地说：“真的啊！方总现在是在上海哪家公司啊？”

　　“听他说，现在没上班，打算自己开个饭店。”

　　“啊？不会吧。开饭店？”

　　“嗯，反正晚上见面再聊呗，我约了在北京西路江宁路的“海上捞火锅店”，吃火锅，你下了班坐地铁到南京西路站，然后再打个的过去，或者走过去也没多远。”

　　“嗯，好的，约的几点啊？”

　　“早点去吧，那家人超多的。晚上七点，六点钟就到最好。要排队等的。”

　　“好，那晚上见。要不我把朱勇也叫上吧。不知他回去没有。”

　　“好啊，可以啊，到时候多一个人付钱。嘿嘿。我跟老方说，我们请他。”

　　“呵呵，明白。”赵敏知道赵俊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到时候他们AA制的方式请方泽凯吃这顿饭。

　　挂断电话，赵敏又给朱勇打了个电话，问朱勇还在上海没，朱勇说他们公司也是明天正式放假，他家苏州离上海近，打算明天一早回去。赵敏又问他晚上有空没，跟她和赵俊一起请方泽凯吃个饭。朱勇也高兴地回答道：“没空也有空啊，都快一年没见了，正想找时间跟大家聚聚呢。”于是赵敏跟他约好时间地点，收拾收拾就离开公司奔目的地而去。

　　路上堵车，到了南京西路地铁站，原本想打个的过去，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打到车，只好又走过去，结果赶到海上捞火锅店时，已经六点半了，方泽凯、赵俊和朱勇都到了，在等候区围着一张小桌坐着下飞行棋。这家火锅店很大，大概一共有3000平米左右，里面光线较暗，装修得算是档次比较高的了，等候区大概就有200平米，有也是一桌一桌，坐满了客人，每一桌客人在等候时可以下飞行棋，还供应有水果饮料，还有一个区域是专门免费给客人做指甲的。赵敏看这架势，估计消费也不会低。

　　见到方泽凯，赵敏热情又尊敬地叫他：“方总，好久不见了。”方泽凯也热情地朝她伸出手，握着她的手摇了摇说：“赵敏，我真没想到会在上海见到你啊。哈哈。”方泽凯松开赵敏的手，又拍拍赵俊和朱勇的肩说：“没想到大家又在上海重聚，以后如果我需要你们。。。”

　　“那我们肯定一呼百应啊！”没等方泽凯说完，赵俊把话接了过去。“哈哈”，大家笑起来，朱勇接着说：“方总，你以后会自己开公司自己干吗？”

　　“嗯，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暂时可能还不会，我现在正打算在闵行那边开个西北风味的餐厅。嗯，我自己是西北人，开个西北风味餐厅，一直是我想做的一件事。”说到这里，方泽凯抿嘴笑了笑，神情带着自信和自豪。方泽凯已经年近四十了，约一米七五的个头，三七分的头发，有些随意蓬松地搭在略显较大的头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神透着智慧和笑意，穿着一条浅色牛仔裤和一件米色的休闲呢料西服，一副略带文青范儿的职业经理人形象。

　　赵敏对这位能力又强，又有些文艺青年腔调的老上司，很是崇敬，在心里拿他当自己的师傅。她一直记得以前在长沙时，有一次，她跟一位策划经理因为工作起了争执，双方大吵一架，方泽凯给他们协调，找她谈话时，曾给她说过的一番话。

　　方泽凯说：“赵敏，你工作很负责，很认真，这个公司同事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团队、合作是有力量的，总是不妥协，表达情绪、用自己的方式控制，这种不认为团队能帮忙所"传达出的不信任"，就是你的自以为是。我知道你对张经理颇有些不服，觉得他能力不如你，但古话还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呢，更何况张经理在这个行业的经历比你丰富得多？他也许在专业上水平确实不比你强，但他对内对外的沟通协调能力上，是值得你学习的。一个人要想获得成功，必须心胸宽广，而非"非我族类请勿靠近"，你要能做到这一点，凭你的努力，你的聪明，你一定能得到世俗更大的成功，更广的接纳度。。。。。。”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再没有人跟赵敏讲过这些“大道理”。方泽凯这样语重心长的谈话，让赵敏感受到的不仅是职场的教诲，还有一些对父亲怀念。

　　正当赵敏陷入沉思时，服务员来请他们入席，带他们到提前预订的包间，不得不说这家火锅店的服务确实到位，整个进餐过程，都有服务员在包间专门服务。细节，用户体验，都让他们在用餐过程中大加赞赏。除此之外，也聊人生，理想，今后的职业发展和方向，方泽凯是个很健谈的人，最后聊到他最近在看的书，《易经》，说易经里面有讲，“上九，亢龙有悔”，意思是龙飞得过高，必将造成后悔的事，方泽凯点评说，古人都知道做事有度，也许这正是中国人中庸思想的渊源吧。

　　对于方泽凯的这段话，赵敏后来深有体会，但在当时，她还并不能理解。对于这段话理解层次的不同，正是造成两人日后矛盾的渊源吧。此为后话。

　　整个用餐过程气氛融洽，其乐融融，从七点钟，一直吃到九点，从火锅店出来，大家热情地握手告别，说以后一定要多聚。方泽凯和朱勇能同走一段路，***了个的走了，赵俊和赵敏则慢慢往地铁站走，走到南京西路上时，赵敏看到街边有卖手套围巾钱包的路边摊贩，想到前天正好手套掉了一只，便对赵俊说，我正好想买副手套，要不你先回吧，我难得到这边来逛逛，我在这边逛逛街再回去。赵俊打趣说：“女人就是女人呀，逛街是女人的天生爱好。好吧，你逛吧，我先走了。”

　　两人互相道别后。赵敏便在南京西路逛起来，夜晚的南京西路，华丽、典雅、精致，路边的街灯，沿街的服装店、珠宝店、钟表店，设计装潢时尚精致又颇具艺术气息，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有些商场前高高长长的台阶，拉开与人行道的距离，低调又直白地昭示着商场内商品的“高贵”，非一般普通百姓能够享有。

　　赵敏并不想进到商场和店铺里面去，只是在街道上独自逛着，见到方泽凯又让她想念起已经去世多年的老爸，想起那些无法摆脱的家庭纠纷。尽管非常想念老妈，但为了表明想要跟自私的哥哥姐姐划清界线的决心，她打算独自在上海过新年，独自在异乡过年，这是件多么让人伤心难过的事情，但其实这已经并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在长沙，就有过，所以这次赵敏不会再难过得独自躲在住所哭泣了。

　　来到恒隆广场前，已经快十点半了，人很少，广场被灯光点缀得格外美丽，有一个大花坛被设计装饰成雪地，雪地里有几头银光闪闪的驯鹿，拉着同样闪着银白色光芒的圣诞老人座驾，这个浪漫的童话景观小品，让赵敏来了兴致，她拿出手机，摆了几个pose，给自己拍了几张照片，觉得不满意，想找人给自己拍一张，四处张望时，看到不远处，站了两个年轻男孩，看上去都只有20出头的样子，一个穿着比较休闲，另一个则穿着一身精致的黑色西服，白色衬衫，还打了领带，男孩长得非常英俊，大概有1米75到1米78的个头，头发浓密，发型也是寸头，但略微有点长，全部立起来往后梳着，露出光洁的额头，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气质出众，他正一边跟旁边的男孩说话，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赵敏。赵敏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收起手机，心里嘀咕了一句，小屁孩儿，没见过美女吗？便想转身走开。见她要走，男孩正打算朝她走过来，这时从商场里面跑出一个同样穿着精致套装的女孩，向他喊了句：店长，有位顾客出了点状况，请您过去处理一下。赵敏回过头，看到男孩一边快步朝商场内走去，一边还回过头朝她看了一眼。赵敏站定，觉得有点莫名，心想，自己花痴曹飞，没想到居然还有帅哥花痴自己，拿出手机看看刚才的自拍照，觉得自己实在普通，又转头看了看自己周围，确定身边方圆三米内没有其它可以称为美女的人，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又耸耸肩，然后转身朝地铁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