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空城·暗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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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空城·暗城
人的善、人的恶、人的喜、人的悲，不过都是延续神的情感，所以有了罪、有了血。
若神为之，只留满地血尸，一纸空城，举目暗城。
那个男人回来的时候，满身血迹，狼狈不堪，可怕的是那双眼睛的空洞。
我沉默的执行着身为他的皇后的义务，换衣服、梳理、日夜陪伴在他身边不离左右，不曾开口问过他什么，只是他的饿的时候我会充当他的食物，伸出自己的颈项让他吸食。
我该庆幸的是，那个家伙失神归失神，却还知分寸，不曾多饮我的血，否则我早就成了干尸。
就这样维持过了一些日子，直至一天夜里，他忽然紧紧拥着我，声音是因为一直不曾出声的嘶哑，他说：「他死了……」
我身子猛然一僵，脑子一片空白。
「到底……哪里错了？……」
他抱着我，一遍遍问着，声音颤抖，委屈的似个孩子，「到底，哪里错了？」
「你没错。」我似乎已经知道发生些了什么事，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都没错。错的……只是这个世界。」
他的呜咽顿时止住，抱着我的力度慢慢加大，良久，我听见他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幽然森冷，「对……错的，只是这个世界。所以……」
我愣了愣，忽然很想笑，我的一句话让整个世界沦为那个天使长的陪葬，是否，我的罪……永生永世都还不尽了？
第二天，那个男人的王者之风回来了，他抱着我坐在独属于他的王位上，紫眸懒懒的扫视着他的臣民，冰冷的没有任何表情，然后他说：「新帐旧账是该时候一起算了……都传下去，三日后，血染天庭！」
三日后，血染天庭，光暗对战，亦是……
人类世界的末日。
我窝在那男人的怀里，头枕着他的肩膀，乖巧的根本就不似他不在时的众人所认识的女王般皇后，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身上沾染的，是多重的血腥和寒意。
「到时候你所看到的……」那男人唇瓣紧贴着我的耳廓，暧昧的低喃，「将是千万年难得一见的盛景。」
Lucifer带着那个天使长走遍了暗界，游遍了人间，执手相望，看尽世间一切美景，尝尽红尘所有美味，就如凡人般幸福而平淡，但是……
但是……
我闭着眼倾听着四周的声音，人类的呼喊和惨叫，天使的凄然和嘶吼，恶鬼的嗜血和怒喊——
人类死亡的声音，天地毁灭的声音，血液洒满大地的声音，兵刃相见的声音……
缓缓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lucifer说的对，那是千万年难得一见的盛景，唯美与颓废的结合，神圣与罪恶的交界，灵与魂的悲歌……
这是战场。
那个男人——那个暗界的王者就站在我的身边，紫眸泛着寒光，唇角的笑容邪魅而无情，他说：「错的是这个世界，所以……我要毁了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王朝，等待着他的重生！」
你在骗谁？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问他：你，在骗谁？
天使没有□□，只是一种能量体，就如魂灵，死了便和魂魄般灰飞烟灭没有来生。lucifer，你，在骗谁？
他们曾找到一个地方如凡人生活着，日间听风响泉，夜间厮磨缠绵，但是……这样完美且幸福的日子，终是在有一天结束。
躲的再远，逃的再远，也躲不过那些天使的追踪。
天使长不想反抗，但是那个男人却不想再失去，这种日子太短，短的几乎让他以为是一场梦，所以他反抗了起来……
然后那个美丽的天使长死了。
为他而死。
为他而死，然后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将他送回了暗界，避开了天界的搜捕。
也就是那时，那个男人双目空洞的回来了，在失去了他的挚爱之后，几乎是以狼狈凄凉的姿态，回来了。
多么凄美的爱情啊……
我也不知自己是在微笑还是在苦笑。再美丽的爱情，只要是违背神的旨意，最终结局都是以悲剧收场，没有任何例外。
那场战争持续了七天七夜，一如上帝创造万物之时，用了七天七夜。
七天七夜的开始，七天七夜的毁灭，到最后，只留下断壁残垣、肢体破碎，……人类的毁灭。
天界和暗界两败俱伤，尤其是暗界的损伤尤为严重，但是那个男人从不认输，于是，在第八天破晓之际，他冲上了天庭。
约西亚作为预言一族，从不参与战争，他站在我身后和我一起看着天暗天明，直至最后只剩下被血染红的烧云，一天红过一天，再也没有白天和夜晚。他问我：「不担心吗？」
我微微眯眼看着不曾褪去的红云，忽然意识到这已经是第九天的拂晓，那个男人已经去了一天一夜，没有丝毫的消息。
「我从没有听你说过关于他的预言。」我抬起手，将食指放在唇边，獠牙划过指肚，鲜血顿时溢满口中，我说，「说吧，我想听。」
约西亚似是犹豫了片刻，然后开口，「我……也不知道……」
我点点头，「是啊……那个男人从来就不能被任何人所看透，也不能被任何人所掌握的……」
我将流血的手指移开唇边，反手对着城下的土地，血液缓缓的滴落，身后传来约西亚的惊呼：「你在干什么？！」
「你曾说过，我会寂寞永生……」我垂眸看着城下的土将我的血吸收，「但我知道，这不代表他会死。因为……」
大地在颤动，我收回手，看着已经是空城的尸城，微微一笑，「因为……寂寞，不代表孤独。寂寞，只因为他的心已经丢了，但至少，他还在。」
满地的尸体似是有生命般站了起来，眼眸红亮，即使少了四肢，也能诡异的活动着，宛若僵尸，却比僵尸更为凶残。
密密麻麻的尸体就这样成了密密麻麻的活死人，他们看着我这里，乖巧的等待着下一个指令。
我再次伸出流血的手指，直指半空，不等有下一个动作，约西亚一下抓紧我的手臂，他站在我身侧，垂着头，银白的刘海让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他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你……」
我抬起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浅笑，「我是你们的皇后，保护王，也是我的责任。虽然……」
我拿开他的手，染血的手在半空中划出一条弧度，那些僵尸立马消失在了原地，只留空城。
看着天上，我轻喃，「虽然……很想置身度外。」
我将那些活死人都送到了天上，我知道，这一仗，虽然不会完胜，但最起码也能牵制住天庭。
第十日傍晚，他回来了，满身是血，紫眸却愈发的流光溢彩，笑容邪魅的颠倒众生，他说，「不愧是我的皇后。」
我只笑不语，约西亚在一边紧抿着唇。
伴随着这仗结束的还有天庭的宣判。世界的毁灭，人类的绝迹，天使长的叛离和死亡，lucifer的再次侵袭……。
「重新开始。」
四个字，确定了人类文明的再次开启，但是也确定了天界与暗界的正式对立。
而那些空城也被沦入地狱，从此空城变暗城。
然后我听见那男人说：「他的能源还在。再过些日子，天使长米迦勒会复活，往事不咎，但是……」
我垂眸，「没了记忆吧？」
「……是。」
能源还在就能重塑灵体，但是能源是最初的，所以即使米迦勒复活，所有的记忆也是一片空白，宛若新生的婴儿。
我沉默了片刻，浅笑，「那还真好。恭喜lucifer大人终于能再次见到挚爱了。」
我原以为这战争会改变些什么，不想到最后……其实什么都没变，天还是天，地还是地，人还会存在，米迦勒还活着……或许到最后那个男人和那个天使长还能持续这场千年之恋。
一切都变了，却又都没变。
真好。
我轻笑，「真好……」
十天的不眠不休，已经让我精疲力尽，没有任何征兆的，就闭上了眼，在失去意识之前，我所看到的仍旧是满目的红，是被血染红的天际，几欲滴血，悲凉却美丽。
……
「好可怕……那些人都是活着的吗？」
「不，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
「那为什么他们在站着？」
「那是魔后用她的精血召唤了他们的冤魂，让他们帮助魔王lucifer和天使对战。」
「让所有人变成这个样子吗？……好厉害……」
「但是后来那个魔后就一直沉睡了哦，一直都没有醒来。」
「哎？怎么这样？那后来呢？」
我笑了笑，走过去，抱上其中一个孩子坐在长椅上，他们的老师微笑的向我打招呼：「诺希亚小姐，这些孩子总是说要来见你。」
我笑着点点头，孩子们高兴的围着我，睁着大大的眼睛的问着：「姐姐，那后来呢？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嗯……后来啊……」我翻过一页图书，指着上面的图画笑着对他们道：「后来那些城市就沦入地狱了。」
「那、那魔王呢？魔后呢？天使长呢？预言者呢？」孩子们急切的问我。
我歪了歪头，「是呢……传说，魔后一直沉睡，魔王和天使长再次相恋了。而那个小预言者……好像仍旧和平常一样呢。」
「怎么这样……」我抱着的那个孩子有些气馁，嘟着嘴糯糯道：「那魔后好可怜……」
我一愣，随即轻笑出声：「魔后哪里可怜了？其实这样对她来说……应该算是不错的结局了哟。」
「为什么这么说？」
「魔王不爱魔后，魔后醒着也是寂寞，倒不如一直沉睡，虽然在梦里也寂寞，但是说不定偶尔有什么好梦呢……」我有种说不上的悲伤感，好像觉得当时魔后就是这样想的，「所以啊……魔后生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魔王和天使长继续相恋，这个结局很好，不是吗？」
孩子们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似是还不明白，但是也不在纠结这个问题了，只是指着那图问我：「人类在的时候是人类的城市，人类死了之后就成了空城，那这些空城沦入地狱之后呢？」
「暗城。」
不等我开口，便有一个磁性而妖媚的声音先我一步回答。
我抬头看去，只见那个男人嘴角噙笑，紫眸轻转，容颜魅惑，他看着我，一字一句：「魔王说，那是独属魔后的暗城。」
—FIN—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空城·暗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