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城》苏眉澈

2、chapter 2 荒芜·婚礼

　　>>>.chapter 2 荒芜·婚礼

　　那是一片荒芜的世界。
　　冰冷而寂寞。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做过一个梦，梦中有着这样的一个故事——
　　那不知是在天际，还是在幻境。所有的建筑都是用白玉砌成，地板泛着淡淡白光，周围飘散着白色的雾气，宛若仙境。
　　有武器碰撞声，有厮杀声，有血腥的味道……
　　触手可及的云朵被金色所渲染。那些人都身披战甲，背后有着一对巨大的羽翼，有的是金色，有的是白色，有的是灰色，有的是……黑色。
　　他们相互厮杀着，面容无情而嗜血。
　　不远处却有两个人相对而站，视一切为虚无，他们看着对方不言不语。
　　那两个人面容俊美的几近妖冶。一个黑发紫眸，身后黑色的羽翼泛着冷冽的光；一个红发红眸，身后金色的羽翼尽显神圣决然。
　　然后我听见那红发红眸的人开口，声音磁性悦耳，眼中却带着悲伤：「lucifer……何必呢？」
　　那黑发紫眸的人扯出一抹冷然的笑，颠倒众生，他微启红唇，一字一句：「这里，不属于我。」
　　随即，梦醒。
　　记得那时醒来之后，没由来的落下了泪，却不知是为谁。

　　猛然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让我有一瞬间的怔愣。
　　「看见了？」
　　旁边忽然传来磁性的声音，一如梦中那黑发紫眸人的声音，清冷而妖媚，说不出的魅惑。
　　我看向声源处，那个男人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月圆星闪，月光倾泻一地，铺满了这个没有任何灯光的房间，成为了唯一的光线。
　　借着月光看着那个男人长至脚踝的黑发和背影，一如梦中的气息。
　　许是见我一直没有回应，他再次问我，声音已经冷了几分，似是耐性达到了极限：「看到了？」
　　我闭了闭眼，大脑急速的运转，答非所问：「这是哪里？」
　　那男人转过身，紫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幽然蛊惑，褪去孩子般的身材和样貌，我知道，这个才是这个男人真正的本身，容颜和梦中的一样颠倒众生。
　　根本就不理会我的问题，他看着我，似笑非笑，不知是嘲讽还是冷笑：「不愧是‘上帝之女’，竟然能窥见过去。」
　　周围的空气已经冷了起来。
　　我再次对上那双紫眸，学他一样似笑非笑：「也不愧是lucifer大人，竟然在别人毫无防备之时随便的窥探别人的梦境记忆。」
　　他眯起眼看了我一会儿，随即轻笑出声：「好，好，好！」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刺骨的冷风便扑面而来，眨眼间，脖子上已经被一只没有任何温度的手所扼住，俊美的容颜近在咫尺，他笑的天真无暇：「只要我轻轻一用力，你的脖子马上就会咔嚓哦~。」
　　手心和背后已经冷汗一片，咬了咬牙，到最后只是放弃，我笑的淡然：「如果lucifer大人想要诺希亚的命，那就尽管拿去。」
　　他又危险的眯起眼，「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我轻轻摇头：「不，相反。诺希亚知道自己还不足以让lucifer大人下不去手。」
　　那紫眸紧紧的盯着我，流光溢彩，我不止一次的差点迷失自己，不敢再去看那双紫眸，缓缓闭上眼睛。
　　「看来……你很想死。」他的声音淡无波澜，放在我脖子上的手拇指微动，轻轻摩挲着我的皮肤，「放心，虽然你一再挑战我的耐性和威严，但是现在还不能让你死。」
　　感觉到脖子上已经没有那冰冷的温度，我张开眼，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淡淡问道：「那么，lucifer大人想留着我这颗微不足道的棋子做些什么呢？」
　　没有任何的声音回应我。
　　我有些奇怪的看向他，完美的侧颜便倒映在我的瞳仁里，那双紫色的眼睛望着窗外，遥远而又迷幻，闪烁着我看不懂的流光。
　　良久，他说：「我想要一个皇后。」
　　他看向我，我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停止了运转，冷汗淋漓。

　　大婚当日，我看着那身黑色礼服，隐隐感到有些头疼。
　　他的命令，没有人可以违抗，也不能违抗。我知道，我若反抗，死不了，也必会活的痛苦。于其这样……
　　「时辰已到，请皇后更衣。」
　　身后的鬼侍女面无表情的提醒着我。
　　我咬咬牙，伸手褪去身上的衣物，将眼前的礼服慢慢的穿上。……于其这样，倒不如看一场好戏。
　　因为，lucifer的想法和目的，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跟着一群侍女走过长长的走廊，穿过偌大的庭院，红月当空，灯火阑珊，到处是奢侈华丽的建筑和装扮。
　　周围的人见了我笑着恭喜，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可是我却感到了寂寞和荒凉，即使再热闹，却也好似自己游走在沙漠的中间，所看到的一切皆是海市蜃楼般虚幻。
　　大厅的尽头，那个君王斜倚着靠垫，神情慵懒，唇角含笑，魅惑天成。他对着我伸出手，轻启红唇：「到这里来，我的皇后。」
　　然后我看到他透过我的肩头看向门外，好像等待的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
　　我一步步走向他，周围他的臣子对着我致以最标准的敬礼。在快要走到他身边之时，所有人开始骚动了起来，我听见有人低语：「有天使？」
　　恍惚间，我似是看到那个男人唇角的弧度越来越上扬，宛若孩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糖果般满足。
　　而后便有人进来禀告：「是米迦勒天使长。」
　　众人哄然，却被那个男人一句话给堵的大气都不敢出：「是我请来的。」
　　手腕忽然被人紧紧抓住，天旋地转间似是靠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前，坐的是某人的腿。就这样，以一种暧昧的姿势被抱在他的怀里，可是那男人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死死的盯着门外。
　　忽然间，我似是猜到了一些什么。
　　不等我理清思绪，空气便有了明显的改变，戒备、仇恨、不屑……以及……
　　我抬眸看着走进来的男人，一如梦中，红发红眸，容颜俊美。
　　……以及，悲伤。
　　抱着我的lucifer紫眸闪烁，笑容戏虐却真心，他说，「还以为请不动天使长呢。」
　　而那人红眸微颤，随即笑的完美，眼中却黯淡的几近空洞绝望，他说，「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