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若成疯》程白

5、第五章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不过这里也没人是为了吃而来。

　　陈明明混了这几年，处处看人脸色，她又不傻，一开始就明白怎么回事。她懂，但不说。

　　乖乖低头吃饭，陆翊给她夹什么，她吃什么。

　　饭罢，陆翊喝的也差不多，几个人说完场面话就散了。

　　临走的时候，陆辰扫了陆翊一眼，他假装没看到，拉着陈明明开车回去。

　　“你没事吧？”

　　陈明明的眼睛很漂亮，看人的时候就是那种很专注认真，眸光不躲不闪，就那么直直看着陆翊。

　　“喝酒不少，难受吗？”

　　她的声音柔柔软软，笑容也是暖洋洋的让人舒服，陆翊挑了下眉，微微歪头看着陈明明。

　　“还会关心人？”

　　他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很明亮，五官深邃，陈明明软软的笑了，小手掌盖在陆翊的手背上，咬着下唇，半天后抬眼看着陆翊。

　　“我只有叔叔一个亲人。”

　　陆翊就笑了起来，抽出手。

　　“不用这样，我不会把你随便扔了。”

　　陈明明就低着头，一滴泪砸了下来，声音有些低。

　　“我什么都没有……”

　　她不敢的绞着手指，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往下滴。

　　“不要赶我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不知道要往那里去，我也不知道要去找谁。”她一直低着头，黑发垂下遮住了小小的脸颊。“我会做饭也会洗衣服，叔叔，别赶我走好不好？”

　　她哭的没有声音，也始终没有抬头看陆翊。

　　车厢里沉寂下来，陆翊沉默了很长时间，他的视线越过陈明明看向远处。

　　好长时间后，他眯起了眼，拿着抽纸盒递过去。

　　“别哭了，没人赶你走。”

　　如果能狠得下心，在S市就把她扔下了。

　　他的声音很沉，在空间里回荡。

　　是的，没人能赶她走。

　　陈明明的乖巧程度超出了陆翊的想象，这个女孩很勤快，早晨起来刚睁开眼就听见外面有声响，他穿着睡衣拉开门，就看到陈明明在打扫屋子，穿着昨天的衣服，拿着抹布在擦玻璃。

　　陆翊眯了眯漆黑的眸子，靠在门上，朝陈明明喊道：“你是吃饱了撑得？”

　　陈明明回头看过来，弯起唇露出个灿烂的笑。

　　“陆叔叔，早安。”

　　那笑容太明亮，陆翊眉头又皱了一下。

　　“别忙乎了，有钟点工做这些。”说完转身进卧室，还没摔上门，陈明明的声音就传到了耳朵里。

　　“早上有个阿姨过来，我让她走了，这些活我也能干，叔叔，我不能只吃饭不干活。”

　　她的声音带着愉悦。

　　陆翊反手重重关上了门，发出很大声响。

　　陈明明楞了一下，看着那扇门脸色脸色惨白，她抿着唇半响后，深呼吸。

　　“陈明明，你总要做些什么证明自己不是没用……”

　　陈明明自己要做保姆，陆翊也没话可说。

　　咬着热气腾腾的蛋饼，陈明明就把小米粥端了过来。

　　“你还会做饭？”

　　因为睡醒了，陆翊脾气也没那么大，脸色好看了很多。

　　陈明明端端正正的在陆翊对面坐下，看着他的眼睛。

　　“陆叔叔，好吃吗？”

　　陆翊点了下头，喝粥。

　　陈明明说：“冰箱里吃的东西不多。”

　　何止不多，简直少的可怕。

　　除了酒就没别的东西了。

　　顿了顿。“要出去买吗？”

　　陆翊喝完粥，抬头看了她一眼：“一会儿要出去，回来的时候去趟超市。”

　　陈明明也吃的很快，吃完饭陆翊说去帮她弄户口问题，然后安排学校，总不能一直这么呆着吧！

　　陈明明真觉得自己没选择错，这是个好人。

　　“你先看看电视，书房里有电脑，中午我就回来了。”

　　好在最近公司没什么事，得抓紧时间把陈明明这个事办了。

　　可是户口是很关键的问题，陆翊打电话找了几个哥们，说能办是能办，就是陆翊没结婚，户口还在家里，不管怎么说，陆翊都不能跳过老爷子老太太那关。

　　陆辰两口子一直琢磨着再要个孩子，所以根本没有把户口挂他们名下的可能。陆翊刚想回家一趟，公司那边电话就打了过来。

　　很大的一个合同，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陆翊最初做的是药材生意，这个投资少，还利润大。

　　可是一直没找到好的门路，就一直四处跑没个头绪。

　　陈明明把这个房子的所有地方都摸了个清楚，陆翊出差回来扔的乱七八糟的衣服分类好，把能水洗和不能水洗的分出来。又打开书房的电脑百度了一下，衣服分类。

　　陆翊的房间有些乱，陈明明没敢动那些东西的摆放位置，那个人看起来是个很不喜欢别人侵犯领地的强势男人，她还是小心为好。

　　收拾好房间，衣服都整理好，她看了看时间都中午了，陆翊也一直没回头。

　　陈明明有些饿了，冰箱里真是什么都没有，她也没有房门的钥匙，走出去都进不来了，只能干等。在书房那书柜上找了一圈，找到本武侠小说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两点多，陈明明饿过头了，已经感受不到饥饿感。外面的门发出声响，她才彻底从书里拉出来，以为是陆翊回来了，连忙放下书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陈明明看着眼前的老太太，楞了片刻，然后迅速反应过来，陆翊床头有他的全家福，这位大概是陆翊的母亲。

　　“您好。”

　　陆翊的母亲以为走错了地方，倒回去看了眼门牌，她手里拎着几样吃食，重新走进屋子，看着陈明半响，眸光沉了下来

　　“你是……？”

　　老太太有六十了，退训了也没事可干，就想起给小儿子送点吃食。

　　可这……姑娘也太嫩了吧！陆翊那个混蛋，养个这么小的姑娘，老太太气的想打陆翊两下，可是儿子不在身边。

　　“陆翊的那个……什么？”

　　她皱着眉头看陈明明。

　　陈明明连忙接过老太太手里的东西，解释道：“奶奶您好，三年前地震陆叔叔救了我一命，前几天遇到，我没地方去，陆叔叔人好，就先带我回来了。”

　　老太太上下打量她，应了一声。

　　左右看看，没看到陆翊。

　　“陆翊没在？”

　　陈明明笑着说：“上班去了。”

　　老太太若有所思，坐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要和这么小的姑娘说什么，只是暗骂自己儿子不是个东西，这么小的姑娘也能下的去手。

　　“我先回去了。”

　　陈明明送到门口，老太太摆手拒绝，陈明明只好作罢。

　　老太太刚刚下楼，就掏出了手机打给陆翊，好半天才有人接，她劈头盖脸的就骂了开来。“陆翊，你真好！这么大孽不道的事也能做出来！”

　　陆翊那边正和人谈着生意，被骂懵了，不知道老太太在说什么，连忙和对面的人说了声抱歉，转身出了会议室，站在走廊上，他才问道。

　　“妈，这又是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恶心呢！那么小的姑娘也下的去手！她还没有月月大吧！”

　　瘦瘦小小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这么小的姑娘自己儿子也能下去手！她真是气愤。

　　陆翊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你去我那里了？”

　　心里暗悔真不该给老太太留钥匙。

　　“我不去还不知道你做的那龌龊事！”

　　陆翊真是浑身嘴都说不清楚，怎么就龌龊了？不就是收养个孩子嘛！

　　“妈，我是您儿子，您还不了解我吗？我是做那事的人？我就是收养个孩子，怎么就龌龊了！”

　　老太太气的不行，“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生了个这么龌龊的儿子！怎么不龌龊？养了个那么小的女孩！”

　　陆翊有些头疼。“她是我收养的孩子，我哥知道这事，我有女朋友，你瞎想什么呢？”

　　老太太楞了一会儿没消化过来。

　　“你给我好好说清楚！”

　　几分钟后好歹是解释清楚了，陆翊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真是急的不行，那边客户还等着。

　　“我这边忙着呢，要不先挂了？”

　　“这么大的事提前都不知道和我商量下？你敢挂我就找到你公司去！”老太太发飙了。“陆翊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收养个孩子！多轻巧的一句话，可那是小事吗？你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

　　老太太唠唠叨叨骂了足足半个小时，最后陆翊都麻木了。

　　“反正事情是这样，我也不可能扔了她，你接受她叫你奶奶，不接受她也叫你奶奶，改天我带她回去见见爸，户口的事还没解决呢！”

　　没等老太太继续骂，就连忙挂断电话，关机转身朝会议室走，看到秘书吩咐。

　　“要我家老太太来了，想办法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