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荼靡之爱》沉玉潇湘

4、第四章

　　所有人都向相反的方向退去，只有赫敏在一旁固执的扶住哈利颤抖的身体。
　　“这不可能——你的魂器，你已经没有魂器了，你不可能在复活了！”赫敏替虚弱的哈利回答。
　　“可爱的格兰杰小姐，你们当然会这样以为。谁也不会想到，魔法界的救世主会是伟大的黑魔王最后一个魂器，最后一张护身符。”伏地魔得意的说着扫视全场，果然看到很多人都向这边露出愤恨的目光，不是对他伏地魔的，而是对这位救世主。
　　哈利听见他的话倒吸了一口冷气，他震惊的抬头质问“这不可能，不可能——如果…如果我是魂器，邓布利多校长怎么会察觉不到！”
　　“他当然知道！”伏地魔仰天大笑，然后他饶有兴味的继续说“他把这件事告诉他最信任的人，让他在你毁掉其他魂器之后告诉你真相，让你自己走向死亡。可惜——”他的目光扫向依然吊在绞架上全身痉挛的男人，“他最终还是不了解斯莱特林。他怎么会认为，一个为了你那个死去的泥巴种母亲而投效他的斯莱特林会做出会让她的儿子万劫不复的事情呢？我猜——邓布利多让他效忠自己的理由——就是保护你吧”伏地魔看到那群人再次把凶狠的目光投向哈利和绞架上的斯内普，万劫不复——现在也差不多吧……
　　哈利重新跌倒在地，一切都明白了，邓布利多的画像被焚毁，斯内普让他催促行刑，斯拉格霍恩的话……
　　我猜——邓布利多让他效忠自己的理由——就是保护你吧
　　牺牲性命，清白，承受绞刑的痛苦，失去临死的尊严，都是为了保护我吗？
　　哈利的泪水冲出眼眶，他来不及去想什么细节，他现在该做的事只有……
　　他想冲到斯内普身边，把他放下来，然而几个带面具的食死徒拦住了他的去路。为首的那个兜帽里露出铂金色的长发，是马尔福。
　　哈利顿了顿，此刻的他完全绝望了，他会在这里看着斯内普就这么气绝身亡，那个给他了最纯粹的保护的人，半生的守护！他都对他做了什么——
　　现在他的什么都愿意做，只要能救他，他已经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了，即便他事后会把命赔给斯内普，那有什么意义？
　　他咬牙来到伏地魔面前，重重跪下扯住他的长袍，低下他那永不示弱的头祈求他：“求你——”
　　伏地魔好像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哈利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只看到那人意味不明的笑。
　　哈利掏出魔杖，杖尖顶住自己的喉咙，嘶声说：“你不想你最后一个魂器再报废了吧！你不是最了解我们这些自诩正义的人吗？那你一定清楚，我现在说我决不会比斯内普多活一秒钟的话是真的了？”
　　伏地魔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但这个威胁的确有效“好吧——好吧，哈利，谁让你是我的魂器呢——”他话锋一转“不过，你说你想救斯内普，总得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
　　哈利不知道伏地魔想玩什么花样，可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斯内普他等不了了，“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转身一瞬间来到绞架下面，“西弗勒斯，多么让人感动！”
　　斯内普眼前几乎一片漆黑，身体只是无意识的抽搐，他能感觉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听得见哈利低声下气的哀求，他开始后悔。
　　他感觉到黑魔王过来，他费力的让视线清晰一些，伏地魔站在绞架旁变出一支透明的高脚杯，他清晰地听到液体流进杯子里的声音，才意识到——他一定是失禁了。
　　他几乎不用看就知道黑魔王想做什么，他无力的闭眼。

　　伏地魔居高临下的举着杯子，凑到跪在地上的哈利嘴边，“你的诚意——”
　　哈利笑了，他流着泪张开嘴，让伏地魔把杯子里的液体缓缓倒进他嘴里，涓滴不剩。
　　赫敏抽泣的更厉害了。而伏地魔笑得更得意了，他淡淡的吩咐：

　　“卢修斯，去把西弗勒斯放下来。”

　　哈利冲了上去，这次没有人阻拦他。他用切割咒割断了绳索，用漂浮咒小心的把斯内普平放在地上，抬高颈部。
　　“教授——”哈利跪在一旁颤抖的唤着意识模糊的人。
　　他紧张的检查着这具残破的身躯，脖子上的勒痕触目惊心，身体不住的抽搐，即使脱离的绞索也没有恢复自主呼吸，气息微弱，只有进没有出，口边不断流出涎液，哈利不断用袖口去擦，完全手足无措。哈利觉得伏地魔压根就是在耍他，人都这样了还能救回来吗？
　　“教授，你醒醒——教授、教授，你醒醒，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教授——”哈利耐心的轻轻地唤着，轻轻摇着斯内普的手臂。
　　“教授，我想起好多事情，我记得第一节魔药课的时候你问过我三个问题，我记得可清楚了，教授，你还记得你问了我什么吗……”
　　“……我总是故意惹你生气，魔药那么差，明明赫敏刚刚对我说，你是所有老师中最严谨负责的，我怎么会学不好呢……”
　　“……我真的不是故意进冥想盆偷看你的记忆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会那么生气呢？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的守护神是那头牝鹿吧，很漂亮呢，是莉莉吧，我还想再看看……”
　　哈利心下一片冰凉，他再也醒不过来了吧，在他刚意识到对他的感情的时候，即使他心里只有莉莉……
　　是的，感情——他可以……

　　伏地魔走近他身边，遗憾地看着他，“哈利，你确定你还要救他？这样吊着一口气，不过是增加痛苦而已。”伏地魔本来就没想放过斯内普这个叛徒。

　　哈利下定决心，说：“你动手吧。”

　　伏地魔浅笑，抽出魔杖。哈利紧紧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就在绿光射向斯内普胸膛的瞬间，他用身体挡下了死咒。

　　教授，无论如何我都会拼尽全力让你活下来，你半生守护，今日我用生命偿还，知道你不需要，但我已经别无选择。

　　斯内普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圣芒戈的加护病房，身边只有赫敏格兰杰。
　　纷乱的记忆涌进脑海，他的第一反应，“波特呢？”声音依旧嘶哑，发生那种事他醒来哈利却没守在他身边，不是来不了，就是……
　　“教授，你醒了，喝点水吧——”
　　“我问你波特呢？”
　　“教授——你昏迷了一个多月。”
　　“——”

　　“哈利死了。”

　　斯内普虽然猜到了结果依然觉得恍惚，他费尽心力保护的孩子还是……
　　他跌回到床上，“那黑魔王呢？”
　　“也死了。”
　　“怎么会？”
　　“哈利给你挡了第一个死咒，第二个咒语反弹了，击中了伏地魔，魂器也没有了，所以，他消失了。”
　　说完赫敏递过一杯水，“您先润润喉咙。”
　　斯内普接过杯子，却没有喝“咒语怎么会反弹的？”
　　“我猜，应该是就和16年前那个夜晚发生的一样，哈利用了和波特夫人一样的咒语。爱的守护，是我和哈利一起查的资料，足够大的牺牲，最够强烈的守护欲望，足够深刻的爱……”
　　赫敏的声音最后压得很低，但斯内普听见了。呵，那个傻孩子——
　　“食死徒怎么样？”
　　“哦——他们都变成了卢修斯马尔福的势力，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发生的，不过，马尔福似乎不像伏地魔那么——疯狂。恩——还有，你的治疗费都是他出的。”
　　斯内普挑眉，这个卢修斯，他倒没看出来他还有这么大野心。
　　“一直是你在看护我？”
　　“恩，我和罗恩。治疗师说你最近几天会苏醒，他就不肯来了。恩——我想他有点生你的气——对了，德拉科马尔福来过几次，霍格沃茨的其他教授们也很关心您。”
　　韦斯莱生他的气？气他害死波特吧……
　　“我那天穿的那套衣服呢？”
　　“恩？”赫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指了指床头柜“放在最底层了，没人动过。”
　　“恩，谢谢你，格兰杰小姐。”斯内普对赫敏微笑表示谢意。
　　赫敏从来没见过这么温和的斯内普教授，她脸红了，觉得很不真实。

　　一个星期后，斯内普出院了。

　　身上依然穿着那套衬衫长裤，休养了一个半月的他脸上有些了血色，头发也剪短了，终于不再像阴森森的老蝙蝠了。

　　他捧着一束百合花，幻影移形到戈德里克山谷。

　　刚刚花店的老板被他吓了一跳，他盯着这个男人看了半天才认出他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走到莉莉的墓前将百合花轻轻靠在墓碑上，“莉莉，我很抱歉，没有保护好你的儿子。”

　　他走到靠近这两座墓碑的一座新坟前，抬手摸了摸碑上的照片，上面的男孩在对他笑。
　　他侧对着墓碑坐下，周围都是来祭拜的人献的花。
　　“哈利，我没给你带花。”他侧过头对着墓碑说。照片上的男孩似乎有点失落。
　　“不过，你都有这么多了，不会就差我那一份吧？何况——我有更好的给你。”

　　他从白衬衫的内袋里取出一小瓶魔药，他有点着迷的看着药水的颜色，这种绿像是哈利眼睛的颜色。
　　他拔出瓶塞，“你第一次做出这么成功的魔药，我怎么能浪费了呢？”
　　他喝下药水，平静地躺在地上，最后望了一眼哈利的墓碑，阖上了眼睛。

　　西弗勒斯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他只觉得他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好吧，他不是第一次有这种错觉，事实上，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这究竟是第几次了。
　　这次他是在他蜘蛛尾巷的家里面醒过来的，他想把那个救活他的人宰了。等他稍微清醒了一点，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家里的摆设跟他离开时不同，或者说这可能是他家十几年前的布置，书桌上摆着的相框里镶着的那张他和莉莉的照片，早在莉莉去世那年他就烧毁了。
　　他奔向镜子，镜子里的是20岁左右的他，他回到了十几年前！他挥动魔杖，一个日期显现出来，是1981年万圣节前夕！一切还来得及！
　　他直接幻影移形到莉莉家门口，到了地方才想到莉莉家已经被赤胆忠心咒保护起来了，他找不到。可抬眼那座二层小公寓就在眼前。
　　他必须让波特更改保密人，就算是蠢狗也比那只恶心的耗子靠谱一点。他敲响了门。
　　应门的是莉莉，她惊讶的看着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怎么是你？”
　　“莉莉——”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莉莉肯定已经知道是他把预言告诉黑魔王的，也是他恳求邓布利多提醒波特家的。“我——我想跟你谈谈保密人的事。”
　　“啊？”莉莉更惊讶了，她开门让他进屋，一边问“西弗，你在说什么呀？神秘人已经消失了，我们没有危险了，为什么还需要保密人？”
　　西弗勒斯顿住，“莉莉，你刚才说，黑魔王消失了？”
　　“恩，当然。你不会还不知道吧？5月13号的时候他突然消失了，食死徒那边都乱成一团了，你怎么会不知道？”莉莉奇怪地问，“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听说部里在抓食死徒，不过邓布利多说你在那之前就帮我们这边了，他会给你作证的，应该问题不大……”
　　“5月13号？”
　　“是啊，5月13号。”
　　西弗勒斯记得很清楚，他回来以前伏地魔在霍格莫格广场死去的日子就是5月13号。
　　他摇摇头，对大惑不解的莉莉解释道“我最近脑子有点乱……”
　　莉莉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说：“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听说校长想让你去霍格沃茨任职，你答应了吗？”
　　西弗勒斯叹气，他一向拿莉莉没有办法，“说实话，我也不记得我答应了没——”
　　莉莉囧——
　　“我想最近食死徒那边太乱，我大概被某个白痴蹩脚的遗忘咒给击中了。”
　　莉莉惊讶的捂住嘴睁大了眼睛。
　　“西弗，你还是第一次到我家来呢，一会我做好饭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波特呢？”
　　“楼上逗儿子呢。”
　　“我能——看看哈利吗？”他想念那个男孩，即使这个不是他，他也想看看。
　　“当然，我的好朋友要看我的小宝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罢就牵着西弗勒斯的手上楼去。
　　还没到门口莉莉就冲里面喊“詹姆，是西弗勒斯。”她拉着好友，一进门就冲詹姆一个刀眼扫过去，那意思明显是“西弗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敢找他麻烦就死定了！”一下就把詹姆蓄势待发的气势整没影了。
　　西弗勒斯也没空理他，几步奔到婴儿床前。
　　胖乎乎的脸蛋，粉嘟嘟的小嘴，小哈利在婴儿床里睡得迷迷糊糊的，额头上没有伤疤，看着也比那个刚入学在德思礼家受尽虐待的小不点健康的多。
　　西弗勒斯发誓就凭哈利最后为他做的那么多，他也要给这个孩子最好的一切，好好保护他，让他成为最幸福的孩子，就算被惯成德拉科那样也没关系，反正卢修斯不也继续给他提供骄傲的资本了吗？卢修斯能做到的，他就做不到吗？

　　床上小哈利似乎闻到了熟悉的魔药气味，心满意足的大大吸了几口气。
　　恩，好像教授的味道。
　　睁开圆圆大大的翡翠绿眼睛，调整了一下焦距，
　　恩——他看到了教授！

　　房间里的三个大人看着小哈利兴奋地从小床上爬起来，踉跄的跑了几步，双手握住栏杆，抬起小脸瞅着西弗勒斯，最后泪水滑落白嫩嫩的脸蛋，向西弗勒斯伸出小手：
　　“教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