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艳靡

5、第五章

　　父王见我模样可怜，将我抱在怀里往我的院子走去，一边走，一边柔声说道：“福儿，没有，福儿很乖，福儿是个好孩子。”

　　“真的吗？父王没有生福儿的气？”我不确定地问。

　　父王看着我笑着说：“福儿这么乖，父王怎么可能生福儿的气？”

　　忽地，我慌乱地问：“皇爷爷会责怪父王吗？七皇叔是不是也会生父王的气？”

　　现在想一想，我好像做错了，父王现在无权无势，得罪了七皇叔，岂不是非常不好……

　　父王风淡云轻地安慰着自责而担忧的我：“没事儿，他们是父王的父亲和哥哥，他们不会的！”

　　明显是骗小孩子的话，可我还得装作相信。

　　在父王将我放到床上时，我抓着父王的袖子，气鼓鼓地说：“父王，七皇叔是坏人，福儿不喜欢他。”

　　“父王也不喜欢他。”父王摸着我的脑袋说了这句话，“多睡会，父王下了早朝就来看你。”

　　我展颜一笑，很老实地闭上眼。

　　听到开门的声音，我一下子从床上冲了出去，踮起脚，紧紧地抱住了父王的腰，脆生生地说：“父王，福儿会永远都陪在父王的身边，父王别伤心！”

　　就在父王要回身欲说话时，我又乖巧地跑回了床上，盖上被子，道：“福儿已经睡着了……”

　　我听到父王轻笑了一声，然后又归于了平静。

　　被窝里的我也笑了。

　　朝堂上的事儿，我是无法知道。

　　不过，第二天，我就看见七皇叔带着一大堆东西来到了府上，美其名曰：看望我。

　　看着七皇叔虚假的笑容，我笑不出来，但，碍于父王的面子，我还是扯出嘴角，回了一个笑容。

　　“小侄女，琪珍被我宠坏了，不过，皇叔已经教训她了。”这话里并没有一丁点道歉的意思，更像是一种高高在上的通知。

　　父王坐在我床边，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七哥，都是小孩子之间的事儿，七哥何必如此？”

　　我从锦被下悄悄地伸出手握住父王放在床榻上宽厚的手，父王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

　　“九弟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七皇叔一副不愿意多停留的模样。

　　父王叮嘱我好生休息后就陪着七皇叔离开了，两人俨然一副兄友弟恭的好兄弟模样。

　　我在床上躺了三天，父王每天都会来看我，我也竟可能地讨好着父王，我在父王的眼里看到了可以触摸的暖和。

　　或许是出自皇家的原因，父王虽然喜欢笑，但他的眼底常年都弥漫着化不开的冰冷和疏离。

　　估摸着，因为我是他女儿和年纪小的原因，他的防备还不那么重。虽然，他隐藏得很好，但搁不住我这个常年研究他的女儿。

　　我想，每个渣男背后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伤痛。

　　因为我这一架，反而进入了皇家的视线。

　　毕竟，那日去九皇叔的府邸都是皇室贵胄，其中，定不乏些对头，在皇家一些小事就可以在三人成虎的作用下变得很大，这也恐怕是七皇叔那般高调抬着几箱礼品入府的原因吧！

　　在我病好后，父王带来了一个消息。

　　端午节，皇爷爷要见我。

　　从那日后，父王便专门请人教我宫廷的礼仪。

　　转眼间，五月五端午节到了。

　　从早上起，丫鬟们就开始隆重地打扮我，我就像个木头任由她们装扮。

　　不过是十岁年纪再打扮还是个小孩子。

　　不过，在繁琐的绫罗绸锻装扮下，我倒是比平常显出了美丽。我想我的母亲既然是美艳不可方物的大美人，父王也是英俊潇洒，我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父王带着我坐上了马车，这是我第一次坐上马车走出王府大院，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兴奋，我不止一次地偷偷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瞧。

　　父王见我偷窥的模样，道：“喜欢，下次，父王带你出来玩。”

　　我顿时眼亮晶晶地看着父王，欢喜地扑到了父王的怀里，笑着说：“父王真好！父王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父王。”

　　父王看着我欢快的模样，眼睛眯了眯，只摸了摸我的脑袋。

　　其实，看着越是容易亲近的人，他们的心越不容易靠近。这是我刷了很多年父王好感得出来的结论。

　　不过，我喜欢父王眯起眼睛的模样，有一种很邪魅的感觉。

　　“福儿。”

　　正当我依偎父王怀里发呆时，父王很严肃地叫了我的名字。

　　我抬起头迷惑地看着父王。

　　父王很认真地对我说：“进了宫见了皇爷爷别害怕，父王一直都在身边。”

　　顿了一下，父王又道：“犯了错，还有父王呢！”

　　这句话莫名让我觉得暖心，也让我觉得愧疚。

　　从开始直到现在，我都很自私，包括对父王的好……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有一个这样的父王真的挺好。

　　这一次，我笑得格外真实，格外明媚。

　　“父王，我不怕，我不会给父王丢脸。”

　　马车停了下来，轿帘掀开，父王抱着我一起下了马车。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莫国的皇宫，宏伟，壮观，巍峨，只单单这样看着就生出一抹膜拜和敬畏。

　　父王牵着我的一步一步踏入了瑰丽华美的宫。

　　进入大殿，入眼是刺眼的黄，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我机械地随着父王跪下。

　　这时，头顶响起了威严十足的询问声：“你就是轩儿的女儿？”

　　“是。”我看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清脆声回答。

　　‘“为什么与老七家的女儿打架？”这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

　　帝王之怒，尸横遍野。不知道我想到这句话，我心惊了一下。

　　“回答朕。”

　　我深呼吸一口气，道：“从小父王便教导福儿，仁德孝义，父王在福儿的心中是最好的父王，就像皇上在父王心中是最好的父亲一样。”

　　我这样说很大胆，可今日是喜庆的节日，就算皇帝再生气也不会对我诸多为难，最多不过就是彻底被排斥在皇族之外。

　　沉默……再沉默，气氛凝固得让人害怕。

　　父王首先跪下来请罪。

　　谁知，父王刚一告罪，皇帝就问：“怎么？难道轩儿觉得你这女娃说得不对？”

　　“是儿臣太宠溺她了……”父王声音有些惶恐。

　　皇帝却哈哈大笑起来，道：“都起来吧！老九呀！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呆板无趣了。”

　　见皇帝高兴了，皇后便趁机调和气氛道：“臣妾看逍遥王是太宝贝他这个女儿了。”

　　“抬起头。”皇帝命令道。

　　我不得不抬起头去看皇帝，虽然一身玄黄龙袍让他看上去威严凛然，但脸上的老态却怎么也掩不住。难怪，这些年皇子间的争斗不断？

　　“你这孩子倒是大胆。”

　　听到皇帝的声音，我才惊觉我一直盯着帝王瞧。

　　教习嬷嬷说过，龙颜不能直视。

　　“福儿是想看清楚父王的父皇是什么样？是不是如父王形容的那样龙姿凤采，嗯，是龙颜凤姿……”我偏着头，一脸娇憨的模样。

　　其实，最初我也被那片明黄吓住了。想来，皇帝见多了别人害怕他，所以，我的反其道而行之应该能行得通。

　　皇帝果然很有兴趣地问道：“那你可觉得朕符合你父王形容的那样？”

　　我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道：“像，也不像。”

　　“怎么个像也不像？”

　　我稚气的声音特别认真地回答：“父王说皇上龙颜凤姿是真的，可父王还说皇上很严厉，可是福儿看着皇上很慈祥……”

　　皇帝再次哈哈大笑起来，“老九，你生了个好女儿，赏。”

　　不论他是不是真的相信我的话，反正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乐子。谢恩后，我咧嘴对着父王娇憨一笑。

　　父王无奈地看着我叹了一口气。

　　我在父王的脸上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