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艳靡

4、第四章

　　今日是七皇叔宠姬女儿的九岁生辰，父王念及我与她年纪相仿便领着我一起去了七皇叔的府邸。

　　原本我以为父王的府邸已是奢侈，可见了七皇叔的府邸，我才知道父王的府邸算得上节俭。

　　我规规矩矩的对着九皇叔行礼，九皇叔端看了我许久，语气带着几分轻浮的调笑：“当年丽姬风华绝代，她的女儿看着更甚。”

　　我心里不喜，但却依旧装出懵懂无知的模样。

　　“那是，七哥也不看看福儿是谁的女儿。”父王笑着说，就手将我抱在怀里以示喜爱之情。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父王的笑容里看到了苦涩。

　　“听说最近九弟似乎兴致不高，做起来和尚。”九皇叔的神态和表情都带着明显的轻怠。

　　父王还是笑着：“这不是在家陪陪女儿嘛！”

　　“哦，是吗？”九皇叔看了我一眼，毫不避讳地说道：“最近府里又来了一批舞姬，我瞧着颜色不必丽姬差，改明儿送到你府上。”

　　九皇叔说完这些话，我明显感到父王身体紧绷了一下。

　　“九皇叔对父王真好。”我用无辜地眼神看着九皇叔，很苦恼地说道：“可是，最近管家一直抱怨姨娘们花销太大……九皇叔送给别人好不好？”

　　我从父王怀里跳下来，跑到了九皇叔面前，用一脸单纯的模样愉悦着九皇叔：“她们都说，后娘会打孩子，福儿害怕，福儿不要……”

　　九皇叔看着我委屈的模样，难得地摸了摸我的脑袋，哈哈大笑着说：“九弟，生活为难就给你七哥说呀！这么吧！明儿我让人给你送去写零花钱。”

　　那种施舍的语气让人倍感羞辱，我心里堵得难受，却还是笑得甜甜地说：“谢谢七皇叔，七皇叔真好。”

　　我继续笑着回到了父王的身边，单纯地问：“父王，我以后能到七皇叔这里来玩吗？”

　　“来吧！反正芸儿缺少一个伴读的。”七皇叔道。

　　是伴读，而不是玩伴，一个字的差却天壤地别。

　　“多谢七哥，只是福儿被我惯坏了，什么都不会，还是让她在家里陪陪我，你也知道丽姬走了，我……”父王做出难受的模样。

　　七皇叔不喜地说：“算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模样……”

　　“谢谢七哥。”父王感激地说。

　　这一刻，我的心突然觉得难受，就像被堵住了一样。

　　父王送完礼，领着我出了正院，走了很长一段路，父王都没有说话。

　　我小心翼翼地问：“福儿是不是给父王惹祸了？”

　　父王低头看见我怯生生的模样，笑着夸奖道：“没有，父王知道福儿都是为了父王。”

　　阳光下，父王竹雅高洁的身影此刻在夜色中显得非常的孤寂，还有悲哀。

　　我伸手紧紧地抱住父王的胳膊，呢喃道：“父王，别笑了，福儿看着难受。”

　　父王顿住了笑容，抚摸着我的脑袋，语气有着说不出的颓败：“是父王没有本事才……”

　　“父王别难过，他们都是外人，外人的话当不得真，您还有福儿，在福儿心里父王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我急切地说。

　　父王叹了口气，脸上又扬起了一贯的笑容：“是呀！他们都是外人，我还有福儿……”语毕，父王再次揉了一下我的脑袋，道：“去玩吧！”

　　估摸着是父王不愿意让我看见如此狼狈一面，我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在我远去那一刻，父王的笑容瞬间凝固。

　　游历了一遍九皇叔的府邸，我再一次见识了皇家的奢侈，不知道皇宫又该是怎样的奢靡？

　　正当我逛累了在一个小亭歇息时，一个高傲的小姑娘来到了我的面前，颐指气使地问：“你是谁？”

　　我从这个小姑娘的眼里看到了嫉妒，厌恶。这是美貌女性对比自己美貌的女性天生的敌意，这跟年纪大小无关。

　　“我家小姐问你话呢？”狗仗人势在这时体现了出来。

　　我单纯地笑：“我是福儿，你是谁？”

　　“我是琪珍。”小姑娘很高傲地回答，扬起的脑袋达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

　　原来，她就是今天的小寿星。看她的外貌，其母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我秉承着少说话少错的观念，不再多言。

　　只可惜，我忘了小姑娘，特别是被宠坏的小姑娘是多么的飞扬跋扈。

　　“你是来祝贺的吗？”

　　“嗯！我是陪父王一起来祝贺的。”我想，抬出我父王总归有点仪仗了吧！

　　“你父王是谁呀？”

　　“我父皇是逍遥王呀！”

　　“噗呲”小姑娘不屑地笑出声，道：“原来你父王就是那个整天就知道给皇爷爷溜须拍马的马屁精。”

　　我顿时惊呆了，然后是深深地愤怒，再然后，我把她打了。

　　可是，我忘了在人家的地盘上，我是势单力薄的。最后，在我刻意下，我被推进了荷花次里。

　　虽然，我是游泳高手，但此刻，我却选择放弃。

　　很快，我被救了起来。

　　这时，岸边已经围拢了很多人。父王上前抱住我，我瞬间放声大哭起来。

　　“父王，她说……她说……您是整天给皇爷爷溜须拍马的马屁精。父王是最好的福儿……”我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能让围观的人都听到。说完，我便晕了过去。

　　一个父王被羞辱的小姑娘打了羞辱自己父亲的小姑娘，我不但没有错，反而落下孝顺的名声。而对方呢？只怕不止会受到惩罚，就连七皇叔都会被皇帝斥责。

　　那件事情后续如何，我是不知道。但我却因此发起高烧，病倒了。

　　昏昏沉沉间，父王一直在我耳边呢喃什么，我听不清，我只是凭着最后的一丝残念不住地念叨着：“父王……别怕……福儿在呢！福儿在呢！”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身边只有小玲守着，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有些疼。我生病了，父王难道不是该守在我身边？

　　嗤……我在想什么？奢望是疯狂的开始，我想我不应该奢望。

　　小玲服侍着我喝了水，又询问我想吃什么？

　　“父王呢？”虽然知道不该问，可我还是忍不住问了。我安慰自己，生病中的小孩总是最脆弱的。

　　小玲道：“王爷守着小姐到了晚上就离开了，不过，王爷吩咐奴婢们好好照顾小姐。”

　　我浅浅地笑了，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小玲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的神色，安慰道：“小姐，您别生王爷的气，其实……”

　　我打断了小玲的劝慰，低声说道：“我不生气，我只是想父王一定在外面受到了很多羞辱？我心疼父王，很心疼……”

　　一个宠姬的女儿都可以肆无忌惮地那样说父王，那么其他人呢？

　　听说，小时候的父王特别聪慧，深受皇爷爷喜爱。后来，父王的母妃死了，父王就此消沉了下去。

　　我想父王母妃的死亡是让父王放弃争权夺利的最主要原因。可，现在看来，不是任何人都能忍受得了做一个废材的痛苦。

　　父王，他太不容易了。

　　天还未亮，我就醒了过来，躺在软塌上，倾听着晨间鸟虫鸣鸣的声音，又是新的一天。

　　虽然，父王不着调，但每日朝会还是得按部就班的上。

　　上朝会，天蒙蒙亮就得起，早早地按照各自的地位跪在勤政殿外等待着皇帝上朝。

　　忽地，我从床上起来，穿戴好衣衫，瞅了一眼还在打瞌睡的小玲，踮着脚悄悄地出了门。在大门口，我截住了即将出府上朝的父王。

　　那一身褐色朝服精致而一丝不苟地包裹着父王修长挺拔的身躯，在身边朦胧的灯光下，父王整个人流露出让人无法忽视的雍容贵气。

　　“父王……”我急切而又怯怯地唤了一声。

　　父王看见我，眉头皱起，解下身上的披风包裹着我，责备道：“怎么出来了？”

　　我伸出小手揪着父王的袍服，可怜巴巴地问：“福儿给父王惹祸了，父王是不是生福儿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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