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恶人谷》小兰乱流年

11、第十一章

　　旌旗翻飞，碧蓝无垠的大海上，金色的薄曦洒落在男人清俊的脸庞上，他脸上那一抹悠然的慵懒不由让我看呆了去。
　　“凤梓栖，过来坐。”瞥见我杵着拐杖的模样，辞慕淡淡地说道。
　　我本是来质问辞慕，他这船到底要开去什么地方。不知是他所煮的茶太香，还是他的笑太好看，我竟就这般愣愣坐到他身旁，欣赏着“活人钓鲨鱼”。
　　“凤姑娘，求你跟我家公子说说好话，放我们上去吧。”被倒吊起来的十五皱着苦瓜脸哀求道。
　　看到那碧蓝的海面下虎视眈眈打转的鲨鱼，我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暗自庆幸自己并没有嘲笑辞慕其实是断袖这件事情。
　　本着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原则，我只当没听到十五的话，转身朝辞慕讨了被茶喝，坐在船头继续看好戏。
　　辞慕斟了杯茶递到我手中，然而那探究的目光却一直胶着在我脸上。
　　难道是刚才吃的桂花糕留在了脸上，我摸了摸脸道：“可还有桂花糕？”
　　辞慕闻言一声轻笑道：“凤梓栖，你难道对我真正的身份好奇？”
　　“切。”我朝他甩了一记白眼：“在这江湖上混，最忌讳的便是知道太多。我还想好好活着，继续看看蓝天，喝喝香茗。”
　　辞慕浅笑道：“你难道没有想过自己已经知道得太多？”
　　“但若是你想杀我，打可以把我扔在风华山庄抑或直接一刀了结我，又岂会等到现在。”我啜了口茶，指向一直倒吊着不曾说话的莫阴。“毒圣上官辰，毒仙莫阴。就连莫阴都是你的手下，凭我这只爱啃鸡腿的脑子还真是想不出辞公子的来头。”
　　曾经师父告诉我，在这世上谁都可以是下一刻把刀子捅入你的胸前，那怕是你最爱的人。师父告诉我这句话时，我暗自在心中排除离锦之后，认同了他的话。所以当我发现辞慕有着不得了的身份之后，我并没有太过于惊讶。
　　师父还有一句话说得极好，芸芸众生，一切皆有可能。于是乎，她丢下她的一切，却寻找属于她的一切。
　　听到我生疏地唤他辞公子，辞慕不由微微皱眉。
　　我又道：“能将毒仙吊起来喂鲨鱼的，想来辞公子是这世间第一人。”而这样的人，我还是离得越远越好。我凤梓栖虽大大咧咧，却又不是傻缺。就算他现在不杀我，保不齐他下一刻会放过我。
　　“哦。”辞慕淡淡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而我则怕说话太多，便成为真正被喂鲨鱼的人。以前坐船的时候，我总是兵荒马乱，除了吐还是想吐想，根本没精力看一眼湖边的美景，更不用说看这海边的景致。
　　海天一色，雄鹰盘旋。我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享受着晨曦的温暖。然而身旁正在品茶的辞慕突然开口看向莫阴，十五二人说道：“谁能把这雄鹰打下来，我便饶谁一命。”
　　我原因为辞慕会把这两人先放下来再说。谁知，不等辞慕下命令，十五突然按动手腕处的袖箭朝着雄鹰的方向射去。
　　照理说人家的袖箭每发一箭，然而自十五腕中射出的袖箭却在空中爆出无数细小的长针朝着雄鹰射出。纵是在矫健的雄鹰，也逃不过混天飞箭的袭击。
　　果不其然，看着雄鹰被射成马蜂窝，落在辞慕跟前，我不由呼吸一滞拍手叫好。
　　目光落在那动弹不得，死得硬邦邦的雄鹰身上，十五得瑟地笑道：“公子，我可以上来了吗？”
　　“可以。”
　　辞慕弹指一瞬将同时捆绑着十五和莫阴的绳子割断，只见十五飞身跳上船，而莫阴则直接坠
　　入有鲨鱼盘旋的海面。
　　“辞慕，他……”原本惊讶地我在看到淡然饮茶的辞慕和站在旁边玩死鹰的十五时，我眼中的惊恐不由被震惊取代。此时海面上浮起一片翻着肚皮的鲨鱼……
　　看到破水而出站在船头上的莫阴，十五数落道：“莫阴。我还想吃吃鲨鱼是什么滋味，你怎么不给我留一条啊。”
　　虽已是落汤鸡的莫阴却丝毫不见狼狈的迹象。他冷冷看了十五一眼说道：“你的鹰又能吃？”
　　“我……”十五挠了挠脑袋只好将那被他射成马蜂窝的雄鹰扔入海中与那被莫阴毒翻的鲨鱼一起陪葬。十五顿了顿看向我道：“凤姑娘，你可还喜欢我和莫阴的表演？”
　　见我一脸茫然，张了张嘴又像想到什么将目光看向辞慕。他又道：“凤姑娘，我和莫阴先回房换衣服，你和公子继续喝茶观海。”
　　“恩。”听到辞慕应声，原本借口想要回房缓一缓地我又下意识接过辞慕为我填的新茶。
　　就喝茶观海？我哪里还有心情。此刻我满脑子都不断浮现着之前十五和莫阴各项本事的情景。
　　有着如此厉害的随从，那其主人的本事更不会差。其实在之前我并非特别好奇辞慕的身份，在江湖上隐于市的高手也不少。但像辞慕这般把隐于市的高手当随从用，当鲨鱼饵使，对方还愿继续忠心的高高手，我凤梓栖生平还是第一次见。
　　但为避免杀我灭口的悲催结局，我强压下心中的好奇心道：“其实刚才那只鹰是别人驯养的吧。”
　　辞慕问道：“哦？何以见得？”
　　我道：“若是野生的雄鹰盘旋在海面上定是为找准时机捕食，然而之前我们这艘船周围已被鲨鱼所包围，雄鹰可以捕食的小鱼早已被吓走，如果并非用来监视你们的话，我只能把这只死在十五手中的雄鹰当做是一只想一口捞起鲨鱼的傻缺。”
　　辞慕闻言，朝我投来孺子可教的目光。“看来你还是要比这只被十五射死的飞鹰来得聪明。”
　　“开玩笑，姑奶奶本来就很聪明的。”
　　辞慕看向我扬起一抹清朗的笑意。这天我本打算借着尿遁结束在船头与辞慕的对话。虽然我自诩聪明人，但在辞慕面恐怕点渣渣都算不上。在越发了解他的身份之后，我越发觉得自己就像是之前在海中虎视眈眈的鲨鱼，以为自己很厉害，最后却被对方在眨眼间毒翻。
　　然而就在我喝了第七杯茶，可以有尿遁这个理由时，辞慕却突然问我想不想吃鲨鱼肉。
　　“这鲨鱼都已经被莫阴给毒死，要怎么吃？”我忙问道，瞬间暴露我贪吃的本性。
　　然而辞慕只是微微一笑，拽着我便往船下跳。附近的海水已经成为一滩毒水。若是我掉下去，保不齐会跟那些鲨鱼一样瞬间翘辫子。
　　因为害怕我就像八爪一样紧紧把自己挂在辞慕身上要死一起死，谁也别落单，到了黄泉路上还有人陪我一起看曼珠沙华。
　　海风习习，我紧闭上眼尖叫声绵绵不断。然而我所预料中被海水淹没的感觉却并没有到来。
　　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诧然地睁开眼，愣愣地看向大船在远处缓缓前行，我不由赞叹辞慕轻功了得。
　　可是……再好的轻功也不可能一直在海面上滑行啊。
　　我低头朝脚下看去，险些两眼一闭被生生吓晕。
　　此时我竟然站在一条鲨鱼的脑袋上！
　　苍天，辞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说早在之前他就已经注意到这条漏网之鲨鱼？
　　照理说这条性命堪忧，自尊遭人践踏的鲨鱼应该立即沉入海中才对，就算怕了辞慕也应该保持作为一条鲨鱼应有的尊严。
　　见我震惊夹杂着诧然写满一脸，仿佛看穿我心思的辞慕像摸着小狗般摸着我的发顶促狭笑道：“因为他吃了原本你打算塞进我嘴里的情蛊。”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把情蛊塞到鲨鱼嘴中的？“等等……这么说来着鲨鱼是母的？”
　　我此话一出，辞慕的嘴不由抽了抽，他并没回答我的话。而此时恍然大悟的我不由尴尬地呵呵笑道：“原来这鲨鱼是公的啊。”
　　我话刚出口，便见辞慕手起刀落。见这公鲨鱼连挣扎也不曾。我不由想起自己之前我告诉辞慕的话，就算是被我捅刀子，他也只能挺起胸膛让我捅……
　　此时我只能双手合十为这条心甘情愿被辞慕捅刀子的公鲨鱼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