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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讨喜的孩子 ...

  •   今天进到讲堂里已经迟了,在教授的瞪视下,知恩战战兢兢地就近找了个座位。这一堂正是大马民族教育。这名教授出了名的严厉,教一般大学生也训练得一个个像小学生一样抓着笔记笔记。知恩一摸书包,心中哀叹——怎么就忘了带笔盒?知恩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同学,笑嘻嘻地问着借支笔。

      旁边的是另一组的男同学,名字叫梁川。虽然是不同组别的同学,但是知恩这个人来疯在短短两星期内在系上已是颇为出名。(虽然知恩曾经非常努力克制自己不要露出过度疯狂的一面)他看着知恩笑嘻嘻的脸,说:“借笔就借笔,笑得那么贼嘻嘻的。”

      其实开学才两个星期,梁川又是别组的,知恩和他真的不熟。但是知恩是谁?是疯子一个,见这男生开得起玩笑,便也很自然地回了一句:“我这张美丽的脸哪里贼嘻嘻了?你才一脸老奸巨滑的。”

      梁川正欲反驳回去,就听到讲堂的音响传来一把声音:“后头那名男同学,就是你,请回答问题。”

      教授所点名的不是别人,正是梁川。梁川脸上还是挂着惯有的潇洒笑容,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心里有多么慌张。

      就在这时,旁边有一把非常小的声音说着答案。梁川照着听的念了出来,教授点了点头。这下子他们两个可再也不敢造次了。直到教授宣布下课,梁川才说知恩:“都是你害我被教授看上了。”

      知恩笑得没心没肺:“教授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啊!”

      梁川不给面子地做了一个嫌弃的表情,说:“你读书倒是很厉害啊?”他们念设计的没多少是在读书方面很厉害的,所以这个科目一直让多数的同学不太好过,知恩刚才却能直接给出答案。

      知恩做出德高望重的姿态道:“不要太崇拜我。”

      梁川做呕吐状。

      梁川那组的人接下来有小组课便先离开了。知恩把笔记往书包塞自己小组那里。组里的死党很快拦过知恩的肩,问:“刚才钓上凯子了?”

      “一边去。”知恩翻了翻白眼,道:“借支笔还能被捉奸呢?”

      旁边另一名同学奸笑道:“这不好说。借东西搭讪就是奸情的开始。”

      “你们还是想一想设计吧!”

      “话不能这么说。三年大学生活怎么能白白只浪费在功课上呢?”

      知恩说:“借支笔就是搭讪,那我来搭讪你好了。小妞儿,接下来的课就麻烦你借爷文具啦!”

      “啧~不解风情。”

      “要有风情我才能解啊~”

      晚上在宿舍里,珏笼来问知恩、凝雪要不要一起出外吃晚餐,妲耽、妲迷也会去,是跟上次那班同学一起去。知恩便高高兴兴答应。他与那班打球的那班人臭气相投,想到就爽心。

      天色微暗,珏笼告诉大家要接她们的人正来着。于是大家便到公寓楼下等着。妲耽见知恩一件牛仔裤加线条t-shirt,便问怎么就穿这样呢?知恩反问,不就出去吃顿饭么,还要穿怎样?

      “你不知道哇~”妲耽说,妲迷接下去:“我们大学的精算系是出了名的。”

      “精算系因为难念本来就是冷门的科,不是所有大学都有这个科系。”妲迷说,妲耽又接下去:“所以念这科系的绝对是少年才俊啊!”

      “而且精算毕业了不一定就做得成精算师,还要考四张卷,一张也要几百块。而且那些卷子不是普通的难,重考是常有的事。”

      “所以那些学生非富即贵啊!”

      另外三个女生听得好笑。妲耽看他们的表情,忍不住说:“笑什么啊?你们就不会想谈恋爱、找个好老公?”

      听她说成这样,知恩大笑起来。

      凝雪正经地说:“我只想专心读书,早恋会影响我的学习。”

      “早恋?!”妲耽惊呼:“都大学了还有早恋这个词?现在是21世纪啊!小学一年级的人都在传情书了!”

      妲迷也说:“是啊!像妲耽6岁就看帅哥,四年级就开始倒追男生了!”

      “呀!何必说出我的历史?!”

      正闹着,便有灯光照着她们闪了一下。她们抬头看便见两辆车子停在那里了。

      “走了。你的少年才俊、非富即贵来了。”

      来接她们的有两辆车,她们5个女生必然是要分开坐的。珏笼微一沉吟,问道:“我,妲迷妲耽一辆,知恩凝雪一辆,行么?”知恩两忙点头说可以,就领着凝雪上了后方的车。

      上了车,只见开车的是毅恒,副座上坐着鼎原。知恩给双方作了介绍,就开始跟毅恒笑闹起来。去到餐厅时,只见约莫共20人,分开两张桌子,坐了两张大圆桌。多数人知恩都认识了,妲迷妲耽也是活泼的人,气氛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桌子上虽然有转盘,但是因为人多,知恩不方便转,只能吃面前的几道菜。她看大家开怀地笑谈着,便想不麻烦别人了,凑合着吃就好。就在这时,便有人给她的碗加了菜。知恩一愣,抬头一看,只见旁边的鼎原沉默地看着她,又继续给她添了几道菜。知恩道谢后,又笑道:“你真是罪孽啊!”

      “怎么说?”鼎原挑了挑眉,表示疑惑。

      “长得帅,又是高材生就算了,性格还那么细心体贴,那别的男生怎么活下去啊?”知恩笑的时候,眼睛会眯得弯弯的,让一向酷的鼎原忍不住也微微弯起了嘴角。

      “长得太好看不是我的错。”

      “出来招摇就是你不对了!呵呵~”

      一餐饭有说有笑,直到大约九点半,知恩她们才回到宿舍。挥手告别后,别人的车才刚驶出去,妲耽就扯着知恩的衣领急问:“你和那个酷得要命的辈鼎原是不是有一腿。”

      知恩摇摇头,笑眯眯地说:“我们两个人都是健全人士,一人两条腿,加在一起四条腿。”

      “少来,说正经事呢!”妲耽说:“你看他连一个微笑也啬于给人,就是对着你有话说,还笑得很好看。”

      “那个,我估计是因为他面部神经失调,比较难做出表情。从另一个方面看,你显然没有把毅恒他们当人看,鼎原有对许多人笑。”知恩一本正经地说,便转身进屋了。其他人也跟着进去。

      “你就死嘴硬吧!”妲耽道。

      珏笼说:“怎么了?妲耽你喜欢上鼎原了吗?”

      “就是觉得他特别好看啊!他一在,其他男生都变青菜萝卜了。”妲耽直言道。

      知恩笑道:“不是说都是少年才俊、非富即贵吗?”

      妲耽不理知恩的调侃,问:“珏笼,说说看鼎原在班上是怎样的?他成绩怎样?他家境怎样?”

      珏笼好笑道:“还真看上人家啦?不过鼎原真的很出色,对他一见钟情的人多如繁星。”接着便说明,鼎原是成绩很出色,成绩一直以来都是顶尖的,连教授都说鼎原是那么多年来最出色的学生。家境倒是不清楚了。他们那班朋友家境都不错,每一次出入都是挺有格调的餐厅。不过,他是没有车子的,一向是跟毅恒共用一辆。今天这一班人中有九或十个人有车子,鼎原不在其中,不过不知道他在家乡有没有,可能只是没开过来。他租的宿舍离学校远一点儿,乘车大约十分钟,是一所颇为高级的公寓。

      不理发花痴的妲耽,知恩一把勾着凝雪,问:“你觉得今天的聚会怎么样?”

      凝雪红着脸,不懂怎么说。知恩赶紧说:“我没特别意思,就是问你喜不喜欢这样热闹的聚会。”

      凝雪说:“不错啊。”

      知恩放心道:“那就好。你的性格那么静,我怕你不喜欢这些聚会。”

      “其实我是喜爱跟着大家玩乐的……”凝雪说。

      五个女生坐在客厅,延续着刚才聚会的热情……

      另一边车子,知恩他们一行人下车后,毅恒就一边开车一边问鼎原:“嗨!你喜欢知恩?”

      鼎原盯着前方,不看他,只是淡淡道:“自从认识你,我才知道“八”这个字其实也挺适合男生的。”

      “你认识我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快说,快说,你喜欢知恩,对吧?”

      “喜欢。”看了一眼毅恒一下子亮起来的眼,又紧接着说:“不过不是那种喜欢。”

      “啊?”毅恒是个直肠直脑的人,不明白鼎原的话。

      “就是觉得这个女生直率,是个值得交心的朋友。”吃饭的时候看她那么小只,眼睛往远处的几盘菜盯了几次也没开口叫人帮忙,自己高大,手长脚长,便自然帮了一把。

      毅恒叹了口气,道:“你这小子一直活得那么完美。我就想看你为了谁冒失、冲动一回。”

      “夸张。就算谈恋爱也不一定会冒失、冲动吧?”

      “那只能证明你冷血。”

      设计系的多数科目都没有试卷,但是平常的功课是不会少的。平日就有许多的设计功课,教授会给这些功课评级,最后累计分数就是学生们的成绩了。换个说法,设计系的学生其实每一天都在考试。这天的小组课程,教授交代了一项功课,是在一幅巨型的画布上画出“科学与设计”。下课后,大家一边往课室外走,一边互相讨论询问科学与设计的关系。

      同科系另一组的同学是接下来上这一课的,与知恩班相反的方向,往课室里走。知恩还在跟朋友说着,头顶上突然有了轻轻的重量。知恩也不看清是谁,先是反手一打。

      “哇!真暴力!”旁边响起梁川的声音。

      “该死。”知恩笑着吐舌头。

      刚才梁川特地把胳膊压在知恩头顶上。他嘻嘻笑着对知恩说:“平常人,我们把手一搁,是压在别人的肩膀上。就你一搁,就压在你头顶上了。”

      知恩一脸气愤地说:“就是给你们这些人压矮的!”当然,她是装出来的。她从小身量就比别人矮小,如果介意别人的玩笑,早就气死了。

      梁川哈哈笑,拍拍知恩的头说:“小妹妹,别生气。找块地,挖个洞,跳进去,晒太阳,淋些雨,快高长大吧。”

      知恩翻翻白眼,道:“是是是,我还不用吃,能自己制造叶绿素呢!”见梁川又要反击,知恩赶紧说:“你快进去上课。等下你就得烦恼了。”

      梁川一脸莫名其妙。跟知恩同一组的同学却是已经上了这一课,接到了功课,全部立刻对梁川那班人露出苦相。

      知恩回到宿舍,正在网上查找科学、设计的资料,电话响起信息提示声。知恩一看,是毅恒约她去打球。知恩喜欢打篮球,但是还是回复询问是否有其他女生参与,否则她一个女生,加入哪一队都不公平。

      “放心,放心。今天咱们兄弟有女朋友的都带了来。”毅恒回复。

      “啊?那么齐人?见家长啊?我要去!我要去!”知恩笑。

      旁晚五时,知恩去到学校篮球场,已经有一些人在那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到达。一些已经认识,不认识的也有人介绍。不是所有来的女生都打篮球,有一些斯文的只是坐在球场边给自己的男朋友喝彩,递水、小毛巾当然也是她们包办了。看得知恩在一旁调侃:“哟呵!大家的女朋友都体贴得很啊!赶紧娶回去了,不然别人都抢了。”

      那些斯文的女生一听都红着脸,害羞地娇笑起来。旁边一个男生说:“我们男的也是很辛苦的啊!你们女生逛街我们还得帮忙拎东西,小心在旁边伺候着呢!”

      “很委屈你吗?”旁边传来冷冷的声调,是那男生的女朋友。那男的赶紧陪着笑,安慰女朋友,旁边一群人全笑得开怀。

      打了几场球,大家越发熟悉。有几个女生已经拿知恩当姐妹看。打完球,大家又呼喝着一起吃晚餐。男的就算了,知恩和几个打篮球的女生也是大喇喇的,不介意一身汗,走到附近的店吃。

      达理大学大学附近的店也习惯了这个景象。不只是篮球,也有玩足球、羽球等其他运动的学生常常就是一大班、满身汗臭味走进店里头。你说会影响其他客人嘛,可是这一大班也是客人。而且这些店都是赚学生生意的,其他客人通常也习惯了。大家都是大学生嘛!

      第二天早晨8时在讲堂有课,是全科系一起上的。知恩进到班上找了一个比较靠后位子。当教授在讲课的时候,知恩从书包里掏出了保温瓶、便当盒,开始吃起她的早餐。当教授演讲完毕,知恩也已经吃饱,把便当收拾妥当。一下课,梁川就跑过来,恶狠狠对知恩说:“你这家伙!竟然独吃!”

      知恩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刚才他明明坐得不近。知恩紧张地问:“有味道吗?”她明明准备三明治和咪录(Milo,类似巧克力饮料),不会太招摇的。

      “当然!”梁川笑道:“你真不体贴我们一大早空着肚子的。”

      旁边其他同学笑了笑。其实知恩的食物并没有太浓烈的味道,并不容易发现。应该是梁川很注意知恩才发现了吧?他这是要知恩亲手给他做便当吧?

      “你们可以到外边外带。”知恩笑了笑,准备跟自己组的同学到课室上小组课。

      “你没有良心。”梁川作哭泣状。

      知恩作出吃惊的样子,说:“你也知道良心?我太惊讶了!”

      “你这个伶牙俐齿的。”

      “谢谢夸奖。拜拜~”知恩跟着同组的同学走了。

      远离了梁川他们,知恩组里比较要好的同学立刻探问知恩。

      “你跟梁川非比寻常的好哦?”

      “哪里非比寻常了?”知恩一脸暧昧地说:“倒是我看你跟我们班里的高个儿非比寻常。”

      那女生红了脸,说:“你乱讲!”

      知恩哈哈大笑。知恩知道,才开学几个星期,她和梁川的确比其他人更亲密。但是,她明白,而且她知道梁川也明白,他们不可能成为情侣。他们对彼此很熟悉,从一开始就感觉得出彼此很合拍。他们的对话可能对别人来说就是胡闹、无聊,但他们跟彼此对话总是很愉快。但是他们只适合作朋友、同伴,不是伴侣。这是一种默契,他们彼此感觉得到。

      这天在讲堂,知恩听见前一排的同学在讨论着什么。她隐隐约约听见“篮球”两个字。知恩立刻精神大振,往前一探身子,低声问:“你们在说什么篮球?”

      一名男生低声回答:“我们约了今天的课结束后去打篮球。”

      “你们有多少人?有女生吗?”知恩赶紧问:“我可以参与吗?”

      另一名男生惊讶地问:“你会打篮球?”知恩那么矮小。

      知恩旁边的同学凑过来,低声说:“别看她这样子,她其实就是一杀伤力媲美特种部队的猴子。”

      于是前排的几个人都爽快地说好。

      阴凉的天空下,一群年轻人正挥霍着青春的汗水。明明是阴天,鼎原却怀疑是阳光过于刺眼,眯起了眼睛。达理大学里有好几个篮球场。此时在鼎原他们一群人正在使用的篮球场旁的另一个篮球场上,有一群人正在球场里追逐。里面其中一个女生的笑脸很开朗,似乎什么烦恼也没有。

      “你在看什么?”旁边喝水的毅恒把脑袋凑过来瞧后,开心地说:“嗨!是知恩。”见知恩也刚结束了一场球,便走过去打招呼。

      知恩用力挥着手,顺带向毅恒身后之前认识的那些球友们打招呼:“嗨!”然后再对着毅恒说:“刚才我来的时候你们正在打球,就没先打招呼了。”

      “不用找借口,不尊重兄长就认了吧!”

      “你身为兄长还计较这种小事?”知恩吐吐舌。

      毅恒看了眼知恩身后的一群人,问:“新朋友?”

      知恩笑道:“是我系上的,最近熟了,就约了爱打球的人一同玩。”知恩系上共分了五个小组。知恩组里女生较多,爱运动的一个也没有。组里的男生本来就少,其中只有一个是爱运动的。开学了一个多月至今,大家才能组在一起打篮球。

      “难怪最近都不来跟我们一起打球了。跟一班年轻小子打球有趣多了吧?肯定嫌我们这些大二的老了。”毅恒颇有怨妇状。

      又嘻嘻哈哈了好一阵子,知恩才回到自己那群朋友那里玩。毅恒回到自己兄弟群里,大家道了别各自回家。毅恒和鼎原同宿舍,车上,毅恒对黑着脸鼎原说:“你就死不承认自己的感情吧!本来就跟人家不同科系,现在更少机会接触了。你就逃避吧!我看她那群朋友里有好几个小子都挺帅的,她迟早会被追走的。”

      鼎原默不作声,反正他怎么解释毅恒都不信。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他不认为自己爱上知恩。他是挺疼知恩的,知恩是个讨喜的女孩子,相信认识她的人都认同。知恩其实长得不差,但是豪爽不做作。

      毅恒一直说他对知恩有好感。如果仅止于好感的部分,鼎原不认为那是爱。如果对一个人的感情没有浓烈到可以确定、冲动、奋不顾身,那算什么爱?如果他的爱还未深到要告白、想把全世界最好的幸福都带给她,那为什么要对对方有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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