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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生死一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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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带着岳灵珊闯突然进屋子的岳不群一看到淫贼田伯光对着自家徒弟比划来比划去,当机立断一掌拍过去。这突如其来的一掌震得毫无内力的田瑞眼前一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岳不群见他呕血倒地不起,忙抽出腰间宝剑,正要再刺一剑结果了田伯光的性命,这时候却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令狐冲的声音,
“大胆恶贼!快将《紫霞秘籍》还来,否则休怪我出手无情!”
岳不群与岳灵珊一听这话,哪还顾得上田伯光,丢下他齐齐追出窗外。这华山派的镇派之宝《紫霞秘籍》一旦落入他人之手,后果将不堪设想。与田伯光这小贼比起来,孰轻孰重只要是个人都掂量的出来。
岳不群与岳灵珊赶到外头,果然看到令狐冲正与一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令狐冲手中所持之物乃是随手捡起的一根枯枝,而那黑衣人一手握着《紫霞秘籍》,一手抵挡着令狐冲的剑招。令狐冲不敢轻易使出独孤九剑,只好以华山剑法对付他,而那人似乎对华山剑法颇为熟悉,以至于令狐冲招招落空,根本无法制敌。
“大师兄,我来助你!”
岳灵珊知道令狐冲内伤极深,恐力有不逮,便马上拔剑而出。那人本万万没想到半路会杀出岳不群与岳灵珊两人。他自忖对付一个令狐冲尚且可以,但以一敌三就绝无全身而退的把握了。他想到这里,心思早已不在《紫霞秘籍》上。结果就因为这片刻的分神,被令狐冲趁机一剑刺来,他慌忙把手里的《紫霞秘籍》丢出去,令狐冲唯恐秘籍受损,慌忙撤剑。此刻岳不群见那人想跑,便忽地飞身上前,手中长剑直指其要害,一时间剑光凌冽,那人被逼得无论可退,一转身竟从自己腰间又抽出一把贴身的软剑挡住岳不群的杀招,
“这是……”
他这一招是岳不群没有想到的,但那人就趁着他分神的刹那,一抬脚踢开他握剑的手,向后跃出数步,然后在众人眼前跳下了华山的绝壁。
“恶贼休走!”
令狐冲还想再追,却被岳不群挡了下来,“罢了,他是嵩山派的高手。”
“什么?”
听到岳不群这话,令狐冲与岳灵珊俱是一惊,可不待他们多问,岳不群便摆手打断了他们。此事非同小可,嵩山派乃五岳之首,嵩山派的弟子竟然出现在华山之巅,而且还要偷取《紫霞秘籍》,这说明左冷禅终于要向他们华山派下手了么?
这事如今还不宜张扬,若是让别的弟子听到,只怕整个华山派就要人心不宁了。
“糟了,陆猴儿!”
师徒三人还在为此事心有余悸之时,岳灵珊突然想起屋里的陆猴儿,令狐冲也一时慌了神,不顾上自己的内伤连忙奔回屋去。他方才只顾着追那盗宝的恶贼,没来得及去看陆猴儿,现在回想起来,要不是一路上田伯光催着自己回来,只怕《紫霞秘籍》已经落在他人手中!
“陆猴儿!”
岳灵珊最先回到屋中,直直奔着陆猴儿而去,而令狐冲虽然也担心师弟,可是看到一身是血的田伯光倒在一边,心顿时也凉了半截,脚步不稳地扑过去将已经晕死的田伯光抱起来,伸手一探他的气息,还好虽然虚弱但总不至于断绝。而岳不群在一边冷眼看着放下自家小师弟不关心,却对采花淫贼搂搂抱抱的令狐冲,不禁拧住了眉头冷哼道,
“冲儿,这淫贼是你带上山来的?”
说罢,他一拂袖,黑着脸在一边的座上坐下来。而此时岳灵珊也解开了陆大有身上的穴道。幸亏是他们赶得及,那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害陆大有性命,如今穴道一解开,他人便没事了。一睁眼看到面色发青的师父,顿时以为是《紫霞秘籍》的事败露了,吓的膝盖一软跪倒下去,
“师父,那《紫霞秘籍》……”
“哼,《紫霞秘籍》的事,为师等会再跟你们清算,给为师跪到一边去!”
岳不群这师父虽然严厉,但是对待徒儿们终究还是爱护有加,很少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一旦如此,必定意味着有人要受重罚了。
“师父,请听徒儿解释,”
看岳不群那一脸山雨欲来的架势,令狐冲唯恐他在田伯光身上再加一掌,慌忙将他挡在自己身后,这一来岳不群便更加恼火了。自己这徒儿素来大胆妄为率性行事,已经不知道给华山派闯下多少祸事,如今还正邪不分,维护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淫贼恶棍,这,这简直是要将他气死不成!
“好,你倒是给为师说说看你跟这个田伯光究竟是什么关系,为师等你说完再杀他也不迟!”
“师父有所不知,这一次要不是田兄多番向徒儿示警,说有贼人要害师弟性命盗取《紫霞秘籍》,只怕徒儿根本赶不及回来,《紫霞秘籍》怕是也……”
“混账东西!”岳不群听到这里不由怒地一拍桌子,“照你的话来说,我们华山派岂不是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咳……怎么不是……”那师徒二人正为田伯光的事争执起来的时候,已经半死的田瑞居然幽幽转醒了,岳不群那一掌着实是厉害,差点就要了他的小命,他现在觉得胸口那里火辣辣地疼,喉咙里一股血腥味,眼前也是白茫茫的看不清楚。从小到大田瑞哪吃过这种苦头,本来对岳不群就没有好感,这一来,仇恨值蹭蹭地上涨,简直就要爆表了。
“田兄!”
令狐冲见田伯光醒来,心头一阵欢喜,他本就是率直的人,不太善于伪装,岳不群看他笑得眉眼弯弯的,简直想一把剑刺过去把他们两个都结果了。
“要,要不是,他也死了,你们书也丢了……咳咳……”田瑞知道令狐冲在岳不群面前那是个十足的忠犬徒弟,如果自己再不申辩,搞不好令狐冲真能一剑把自己刺死。那就真是死的冤枉了。
“你们华山派合伙欺负人……”
田瑞现在是头疼,胸口疼,全身都疼,委屈得要命,本来挺硬气的一个人,说到这里居然眼眶一红,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田瑞本来年纪也不大,大学毕业没两年,长得斯文白净的,平时戴着副眼睛,乖巧得谁看着都喜欢,可是晚上到了野店,又跟只野猫一样,性感得能要了人的命。不过这会儿的田瑞气息虚弱地靠在令狐冲怀里,自然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坏人。
“你!你胡说八道!”
岳不群给气的从座上忽地站起来,一脚踢开挡在田伯光身前的令狐中,举起剑就要刺过去,田瑞眼看自己就要命丧当场,索性豁出去大喊道,“我知道左冷禅有什么阴谋,我还知道……”
田瑞话说到这里,人已经支持不住了,又呕出一口血来,人随即晕死过去。令狐冲顾不上师父迁怒,忙去查看他的伤势。田瑞是胸口中掌,恐怕心脉也已经受损,若不及时疗伤真的会有性命之忧……
“师父,田兄虽曾经为恶江湖,但他如今武功尽失,已与常人无异,况且他确实于我们有恩,徒儿求师傅饶他一命。”
“武功尽失?”
难怪方才那一掌打出去只觉得绵软无力,全不像一个武林高手该有的感觉。想不到这恶贼横行一世,最后却落到武功尽失的下场,倒也算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了。
不过岳不群收手却并不是因为令狐冲这句求情的话,而是因为方才田瑞昏迷之前喊出的那一句:我知道左冷禅有什么阴谋。岳不群暗想,令狐冲口口声声说是田伯光一直向他示警说有人觊觎《紫霞秘籍》,他才得以及时赶回来阻止一切。而从之前与他交手之人无意间露出的功夫来看该是嵩山弟子,那么说来,田伯光确实知晓嵩山派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岳不群心思一转,这人杀不得!
但他这点心思却绝不能让他的徒儿看出来,所以岳不群很快又厉声道,“哼,这等淫邪之人活该有此下场,不过如今他武功尽失,我们华山派乃是名门正派,岂能倚强凌弱?此地虽只有你我师徒三人,纵然杀了他也不会有人知晓,但始终也是一件不光明的事。”
令狐冲见师傅有所软化,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可是师傅只是答应不杀他,但以田伯光的伤势,若是放着不管迟早也是个死字。但如何才能求的师傅以紫霞神功为他疗伤呢?
“师傅,方才田兄说他知晓左盟主的阴谋,我想此事定然与五岳剑派有关,不如等田兄醒来我们再细细问他。”
岳不群是看着令狐冲长大的,这孩子只要一开口他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一口一个田兄叫的可真是亲切。岳不群本来也想保住田伯光的性命,正苦于不知如何下台,现在听到令狐冲这么一说,倒正好顺了他的意,
“休得胡说,咱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那左盟主更是群雄之首,你岂能听信这小人的胡言乱语?”岳不群佯装不悦地训斥了一番,令狐冲不辨真假,但却是一心向着华山派,所以便坚持道,“徒儿并非怀疑左盟主,只是之前他座下弟子派人来我华山捣乱,其心实在难测,如今又让人来偷咱们的紫霞秘籍,师傅你是真君子,可是也得防着那些小人啊。”
令狐冲句句肺腑,也正好说出了岳灵珊与陆大有不敢说的话。他二人见状,也马上附和起来。岳不群见着情形,故作叹息道,“唉,正所谓是江湖邪恶,人心难测,你们说的也有道理,防人之心不可无,左盟主近日的一些所作所为确实让人有些心寒。罢了,冲儿,你且将他扶起,他伤的颇重,若不疗伤怕是活不过一个时辰。”
令狐冲闻言,忙把田瑞从地上抱起来扶稳。岳不群命岳灵珊与陆大有去屋外候着,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方才放他们进来。
岳灵珊与陆大有进屋之后,看到岳不群在一旁静坐调息,而令狐冲则是守在床边替昏迷不醒的田伯光盖被擦汗。岳灵珊在令狐冲身后站了片刻他也毫无所查,这让岳灵珊心底多少有点不大痛快。
如果在以前,大师兄的目光总是追在自己身后,不论自己看不看他,但他总是望着自己的。可这一次她回来,令狐冲却好似看不到她一样,心思全系在那田伯光的身上。
虽说如今她心里已有了小林子,对师兄也不似从前那般依恋爱慕,可是瞧着他对自己不理不睬,着实有些难受和失落。
她正怔怔出神的时候,令狐冲拿着湿巾一转身,冷不防看到师妹就站在自己身后,不禁讶然道,“师妹,你在这怎么也不出声?”
岳灵珊心里本来就不高兴了,听到令狐冲这么问自己,心中更是不快,冷着脸转身就往外走。令狐冲之前一直忧心田伯光,却是忽略了师妹,她来这么久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可是,她不是已经有小林子了么?他们不是亲热的很么?
以前看到小师妹发脾气,只觉得小女儿的娇态格外可爱,如今却只觉得有些烦躁。他叹了口气,没有追出去,而是在田伯光床边坐下来。回想自己之前对他的种种猜忌,不由心下大愧。这从今往后,我定好生补偿你,只盼着能早些赎罪,得你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