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一百零五章 ...
-
“我不知道。”金发巫师闭上了眼睛，轻声叹息着。
邓布利多再次给他添满了那个杯子，不过这次他添上的是热可可。他温和地看着卫维恩重新把杯子握在手里，十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说道：“你能够接受这里、重新回来，我们都感到很欣慰。如果伏地魔是你回来的一部分原因，我甚至对他有些感激。”
“但是卫维恩，当你回忆往事，年少时那段朦胧的感情留给你的是什么？”
“你会来询问我，是不是因为自己早就察觉到你我之间的相像之处？”
卫维恩睁开眼睛，微微地苦笑了：“你是对的。”
伏地魔得意于他的利用，一如既往，但是他却不是五十年前的那个孩子了。如果这能算爱情，他从这中间得到了什么？阿瓦达索命咒？一个个细心编织的谎言？还是尖刀般凌迟着自己的愧疚和耻辱？
他曾经无知地以为他的感情只有自己才说了算，所以率性压下，又所以轻易重陷，但是现在他才明白，爱这种情感，是没有水龙头开关的，不可能收放自如。
但是等他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最脆弱的防线送上门去了。
和伏地魔寄身的小蛇相连的时候，他曾经看到过他记忆里的阿布萨克拉斯马尔福，如同被恶魔诱惑的无知人类，匍匐在地痛苦地支付代价。
他以为自己足够清醒，却依然听从了恶魔的呓语。
——阿布后悔过吗？
——他后悔了吗？
“我知道汤姆犯了错误，我曾经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因为他的某些特质让我感到恐惧。”卫维恩轻声呢喃，“当我们意外相逢的时候，我其实并没有想太多，或者说是没有来得及想太多——”
“我很幸运，我回到了我的世界，因为一些事情，我决定挽回些什么。但我没有预料到，时间已经抛下我走在了前面，他死了，或者半死不活。我的确……我比西弗勒斯更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教父，你不能想象我看到他的时候的样子，他虚弱不堪却依然狂妄自大，连一个身体都没有，我完全找不到记忆里那个英俊杰出的学生会主席……”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小说和现实是不一样的，他以为自己仅仅无法接受伏地魔的死亡，但是当他亲眼所见，他甚至不能忍受他的狼狈不堪。
福克斯飞到了他的膝头，几乎没有重量的身体缓缓蹲下，带来一阵暖意。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邓布利多，半月型眼镜后面的蓝色眼睛依然平静温和，眼含鼓励望着他。
“那是我犯的第一个错。”
“我自以为我能够控制住他，我囚禁了他，试图用我的方法为他找回一个身体。黑魔法太过偏激，我不希望用那种方法……然后成功了，又也许是失败了。”
邓布利多思索了一会。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湛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光。
“请。”卫维恩简短地说。
“在这期间，你发现了他的秘密——他能够在索命咒反弹之下依然存活的秘密，对吗？”
金发巫师点了点头。
“我想，我依然要再问你一遍这个问题：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
卫维恩犹豫了一会，怔怔地望着邓布利多，薄唇微启：“你怎么能……怎么能亲手葬送自己爱过的人呢？”
邓布利多轻轻移开了交叠在一起的手指，他看着因为问出了这个问题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卫维恩，微微笑了：“因为我是个格兰芬多？也因为，我必须弥补自己犯下的那些过错。”
“你知道我曾经遇见过什么，对不对？不谦虚地说，在遇到格林德沃之前，我没有看到过任何一个和我具有同样天赋的人。那时我被家庭束缚在戈德里克山谷，被迫地为窘迫的现状操劳。而他就带着他的野心抱负出现了，轻易煽动了一个被琐事囚禁的、聪明绝顶的少年的心。”
“然而，在度过流光溢彩般的两个月之后，现实带着她真实的满目疮痍出现了。阿莉安娜的死亡将我从沉醉的野望和看似璀璨的未来中唤醒。背叛和谎言是唯一剩下的东西。后来，当全欧洲的猫头鹰都飞到霍格沃茨的办公室的时候，全世界的重担加诸于身，我有什么资格拒绝呢？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偿还我曾经的罪孽呢？”
卫维恩把杯子放回了桌面上。
“卫维恩，我了解你，你的冷漠不足以让你漠视无辜的人死去，你依然善良并且心软如初。我曾经让你远离汤姆，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沉迷在虚假之中。”
“现在也一样。”邓布利多柔声说，“如果我能避免你重蹈我过去的覆辙……”
他不知何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希望我能……”
“教父。”卫维恩语气干涩地说，“我自知自己不是一个多么坚定的人，老实说，我从自己身上从未看到过任何一个学院的特质。我时刻质疑，我是否能够担当得起这一切，这样幼稚而可笑的想法是不是脆弱不堪……”
“但是，您愿意给任何一个人第二次机会，为什么不愿意给伏地魔呢？您相信爱的力量，却从未期望他能够找回一个人类的感情？”
“我不是格兰芬多，没有足够的勇气为了这种理由站在整个世界的对立面。但同样，我也不想就这样放弃。”
“我从未想过救赎他……我只是，不能什么也不做。”
邓布利多深深地看着他，说道：“那么，这就是你所想的吗？”
卫维恩沉默了，紧紧抿着的唇角却泄露了一丝固执。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说道：“坦白说，我对你的意见不抱期望，但既然你现在还坚持，那就去做吧。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明天的比赛中，你必须保证哈利的安全——无论伏地魔想做什么。”
金发巫师明白这次的谈话结束了，他站起身，其实并不明白自己是否有自己表现的那么坚定。
邓布利多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说道：“我依然不赞同你的话，你身上并不是没有任何学院的特质，只不过你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9章 第一百零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