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渐无书》豆豆蒸饭

2、我的哥哥

　　演唱会大约进行到一个半小时左右，阿凯神情荡漾地走进来
　　“小公主，快快快，该你上场了！”
　　我跟着他走到地下，破破烂烂的小空间里摆着一架十分豪华的钢琴。我简直不敢相信，Danae竟然花了大价钱，把这套钢琴租了过来。刚才还昏昏欲睡的我顿时精神百倍。
　　端坐在钢琴前，听到台上传来Danae说话的声音。随即观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我感觉到我在缓缓上升，黑暗一点点消失，眨眼间，已经灯火通明。
　　按照流程，我不需要说话，只要随着演唱会大约进行到一个半小时左右，阿凯神情荡漾地走进来
　　“小公主，快快快，该你上场了！”
　　我跟着他走到地下，破破烂烂的小空间里摆着一架十分豪华的钢琴。我简直不敢相信，Danae竟然花了大价钱，把这套钢琴租了过来。刚才还昏昏欲睡的我顿时精神百倍。
　　端坐在钢琴前，听到台上传来Danae说话的声音。
　　观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我感觉到我在缓缓上升，黑暗一点点消失，眨眼间，已经灯火通明。
　　按照流程，我不需要说话，只要随着Danae的歌声起，弹奏出乐曲即可。
　　Danae对我笑笑，尽管满头汗水但是兴奋异常。我和着她好听的嗓音，弹奏起为她专门做的钢琴曲。
　　钢琴的音色堪称完美，这让我忘记了紧张，只剩下享受。曲子已练了很多遍，这一次是最从容的一次。
　　一曲完毕，观众的掌声几乎把我震得有点幻听了。起身致意，看到观众席的最前排贵宾席，妈妈笑得灿烂，不停鼓掌，而我的哥哥，坐在妈妈旁边，也露出难见到的笑容。
　　演唱会结束后，Danae和大家热烈击掌，高着嗓门喊“我请大家喝酒！”
　　我拥抱了她，跟她说她今天表现的太好了。
　　她激动的眼泪都留下来了，真是多愁善感。
　　我没有跟她去喝酒，妈说太晚了，我必须得回家去休息。
　　虽然我很想跟Danae他们去玩，可妈不同意，也只好悻悻的回家了。
　　上车前，妈妈给了我一大捧鲜花，夸我今天弹得很好。她鲜少对我如此夸奖，我受宠若惊，正要咧嘴呢她跟我说她今晚要去荷兰，马上就坐飞机走，不跟我一起回家了。
　　于是我把刚刚要翘起的嘴角恢复原状。
　　待她下了车去机场之后我偷偷问哥“可不可以去和Danae他们玩，反正妈也不知道”
　　哥哥摇头“已经快一点了，你必须回家睡觉。”
　　不近人情！
　　我俩坐在车后排，全都不说话。哥是习惯了沉默，我是被扫兴之后的沉默。
　　车没开几分钟，我就睡着了。睁开眼已经到家了，头歪在哥的肩膀上，他一动不动。
　　前排司机座位是空的
　　“王叔呢？”
　　哥哥抬起胳膊，给我看表,都已经三点多了。
　　“王叔早就回去睡觉了”哥哥说。
　　“你不早叫醒我！”
　　“你有起床气，睡不好被叫起来说不定会打人”
　　他把身上的外套给我披上“外面冷，你刚睡醒，别着凉。自己进屋，我把车开到车库去。”
　　我一进屋，兰姨就特别兴奋地拉住我。眼睛里闪烁着我期待的那种神情。
　　这种神情我曾经想在另外一个人的眼中努力寻找。
　　“我在电视上看到了，看到了，你们今天可真漂亮。”
　　“兰姨，你还没睡啊？”
　　“等你们回来呢，我得马上和你说，你表现得真棒！”
　　我回房洗了澡，人就没那么困了。下楼看见兰姨在给哥煮中药，味道弥漫了整个厨房。
　　她把药渣子滤干净，还用嘴吹几下。
　　我让她去睡觉，自己端了药跑到哥的房间。
　　哥哥也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湿的，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不知在找什么。
　　我献宝似的把药端到他面前，他马上就翻脸了“我都刷完牙了，不吃了”
　　“不行，你今天还没吃呢，一天都不能落下。”
　　“一点用都没有！”
　　“妈花了大价钱从老中医那里要来的偏方，怎么也得吃完一个疗程吧。我看挺见效的，你现在吃东西就比以前多了”
　　“不吃，不吃，妈不唠叨，兰姨不来唠叨，你又来唠叨！”
　　我偷偷尝过这中药汤的味道，着实需要勇气才能把一碗喝光。也不能说二十有七的哥哥耍小孩子脾气，药的味道真是闻着就可以去厕所吐一吐了。
　　我看药还热，就放一边，让它凉着。
　　“妈送我了一束花，你却什么都没送。”
　　“回去睡吧，什么都不缺的人！”
　　跟我说话的时候他还在找，头都没抬。
　　“你在找什么？我帮你”
　　“不需要，出去”
　　“你喝完药我就出去”
　　他终于愤怒的抬起头，看着我。我无赖的对他笑。
　　哥抓起碗，样子像是就义的英雄。我以为他一赌气就喝光了，结果嘴巴刚凑近碗，就一副要吐的样子，不得已只好又放下了碗。
　　“你想着这药不行，妈会找更难吃的药来，你就喝的下去了。”
　　我的哥哥，受了惊吓，深呼吸，捏着鼻子，终于还是把药一口气全部喝完。放下碗，脸色跟药的颜色一样，好像我这是在故意整他，不是为他好似的。
　　不过我还是心虚的没敢再多废话，拿着空碗，灰溜溜的走了。带上房门时我看到他还在找东西。
　　转天清晨，哥顶着硕大的眼袋坐到餐桌前。兰姨为他准备了他喜欢的花生酱三明治还有巧克力奶，可他还是不满意，气鼓鼓的把三明治撕成很多块。
　　没空理会他在发什么脾气，因为我正在看报纸并且被报纸上的新闻逗得乐不可支。
　　报纸是兰姨拿给我的，她一脸莫名其妙的问“Danae那孩子不是才跟什么什么导演在一起么，怎么又换了？”
　　我拿过报纸一看，八卦头条血粼粼的写了一行大字——著名歌手Danae夜会私人化妆师，酩酊大醉，举止暧昧。
　　就这张报纸，这条新闻，还有Danae搂着阿凯的照片，足足让我乐了好几分钟。吃着早点也不能合拢嘴巴，一直处在喷饭的边缘。
　　哥终于找到发火的出口“好好吃饭不要出声音行吗？”
　　我在忍笑，没法回答他。
　　“你看你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淑女”
　　本来已经忍住了，结果他的“淑女”二字还是让我破功，一口麦片全都喷在了报纸上。
　　兰姨赶紧过来收拾，哥对我怒目而视。
　　他是个有洁癖的人，眼前的情景必定对他造成不小的震撼。于是他夺过我手里的报纸几下撕得粉碎，早点也不吃了，上楼回屋。
　　兰姨一边收拾一边摇头“你啊，不捉弄他就难受！”
　　“他昨晚找东西找了一夜，搅得我不得安宁。您是不知道，他把那个箱子在地上拖来拖去，滋溜滋溜的，可把我烦死了”
　　兰姨担心的问“该不会是......”
　　我知道兰姨在担心什么，立刻也跟着担心起来“我去看看他。”
　　腆着脸，笑嘻嘻地敲开哥的门。他看上去没那么暴躁了，眼睛里全是疲惫。
　　我对他笑，他问我“我是不是有个蓝色的木头盒子在你那”
　　我想了想，没想起是哪个“装什么的？”
　　“有照片，还有几件首饰.......就是她的......”
　　他显得不太自在，艰难的吐出“她的”这两个字。
　　我黯然“丢了。”
　　“丢了？”哥突然提高嗓门，仿佛我触碰了他愤怒的开关。
　　“丢了啊，没什么用干嘛占地方。”
　　“我让你收着你竟然丢了？”
　　耳朵都快被他的声音震聋了。
　　“丢了丢了！什么破东西，又不是我的，我干嘛留着！”
　　一早上的好心情全都被那该死的盒子破坏。
　　哥把我推出屋子，“咣”一声把门关上。
　　兰姨大概是听到我们争吵的声音，跑到楼上来，手里还拿着抹布。
　　“吵架了？”
　　“没有！我才不跟神经病吵架！”
　　“滚！”屋子里传来哥愤怒的声音，然后就是什么东西砸门的声音。
　　我也没有心情吃早饭了，收拾好东西就出门去天籁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