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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也许 ...

  •   春雨睁开眼,发现有个姑娘站在她床边哭。仔细一看,是刚才那个彪形大汉的……马子么?
      周围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又和上次一样,让人想吐。头顶上是一个吊瓶,静静的给自己身体里输送着需要的养分。像浇花一样。
      为什么就她一个人在这里。这是……医院?
      “姐姐你醒啦?”姑娘擦擦眼泪过来扶起春雨,“晨曦去外面打电话了,让我先看顾一下你。对不起,都是我不对,上次晨曦被打伤也是因为我。我不是好人。”说着这眼泪就要往下掉。
      春雨不耐烦的摆摆手,“你先别哭,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呢?你慢点儿慢点儿,怎么着,上回宋晨曦被捅医院那茬,是你干的?”
      这时候宋晨曦过来一把拉住这姑娘,“你在这儿跟我姐嚼什么舌根呢!你现在可以滚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也甭来找我。”
      姑娘一听这小伙子这么绝情,立马揪住宋晨曦衣服领子:“宋晨曦!上回要不是我你就死了你知道吗!你现在让我滚了,我滚了,张明要是来找你麻烦怎么办!”
      宋晨曦打开她的手,平静的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说:“靠一个女的来保护我,我还没恶心成那样。朱玲,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为了在那圈子混,没少往进搭吧?今天还就把话说白了,你他妈现在就是人家一个彻头彻尾的婊子,你还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是得改口叫你大嫂是吗!”
      “啪——”朱玲照着宋晨曦的脸就是一巴掌。
      宋晨曦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她。
      这时候,一直旁观的春雨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把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等她吐累了,才又躺回床上。
      姗姗来迟的母亲站在门口看着乱成一团的三个人,没有说话。过一会儿,一个护士从后面拍了拍她,问她是不是宋春雨的母亲。她点点头,随护士离开。
      夏哲站在马路边,像个走丢的孩子一样急的满头是汗又不知所措。穿着还来不及换掉的制服马甲,车灯照过来,映出一圈紫色的光晕。身后的“北京地铁”四个方块字,让看到他的路人都在好奇的指指点点。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起来,掏出来一看是左冷面。
      “我打不上车!前边儿还有点儿堵!”夏哲接着电话在原地转来转去。
      左冷面粗鲁的大嗓门此刻也变得十分着急,“我去接你吧,也不远。你呆着别动啊,我这就过去。”
      两个人好不容易到了医院,正要问护士宋春雨在哪个病房,就看见春雨妈从一个房间走了出来。
      赶紧跑过去。
      医生走出来拍了拍春雨妈的肩膀,就进去了。春雨妈发着呆,脸上的表情却也看不出什么。
      夏哲晃了晃她,“阿姨,春雨在哪个房间啊?她怎么样了您知道吗?”
      春雨妈半张着嘴,呆滞的抬起头,又摇了摇头。
      左冷面见状拦下了一个护士,护士指了指后面。
      病房里,虚弱的春雨半靠在一个枕头上,穿着白色的病号服,头发也凌乱的绑在脑后。夏哲在她身边坐下来,摸了摸她的脸。
      “怎么就晕倒了呢?”
      春雨摇摇头,“可能是减肥过度了吧,要么就是工作太忙,累着了。”然后扯着夏哲的茄子紫马甲笑着说,“你呀,平时那么注意形象的人,怎么关键时刻这样就出来了。”
      左冷面也笑了,春雨回头看看她的黑色制服大衣,“你也是。我又没死,看把你们吓的,没见过世面。丢人。”
      这时候春雨妈进来,把一打盒饭放到桌子上说,“大家都没吃饭吧,趁热吃。医生说你低血糖,今晚上输完液,明天好好休息休息。不行就请个假。”
      春雨被母亲二十年来头一次的温暖话语感动,证明她还是爱自己的。
      她说,“妈,谢谢你。”
      春雨妈强压着自己的情绪,“谢什么,这儿医药费太贵。你住一晚上就赶快回家,医生来推荐你做什么理疗都不要相信。现在医院都乱收费。”
      说完,她就要走,回过头来指着宋晨曦,“你,跟我回家。让你姐好好休息。而且你明天早上还要上课。”突然看见他脸上的一小块淤青,“天呀,你又跟人打架了?”
      宋晨曦躲开母亲就要碰上来的手,“回家回家,你真麻烦。”
      送走了春雨母亲之后,左冷面把门关上。从制服兜里掏出来一盒烟,抖了两根出来,递给了夏哲一根。
      春雨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什么呀?”
      “烟。”左冷面踩着暖气管子坐到窗台上,推开窗户。
      春雨踹了夏哲一脚,“你们要抽出去抽,我受不了这味儿。”
      夏哲把烟别到耳朵后面,“听你的。”
      左冷面收起打火机和烟,从窗台上又跳了下来,“你瞅你那怂样。得了,时间也不早了。夏哲留下来陪床,我回去睡觉啊。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儿呢。”
      春雨点点头,目送了左冷面离开。这时候,床头的手机短促的响了一声。
      夏哲斜眼瞅着春雨,阴阳怪气的说:“谁——呀,这大晚上的还给你发信息。不知道还有一个会喘气的活男友兼结婚不二选的人在旁边儿啊。”
      春雨“啧啧”了一声,解锁手机。看见弟弟发过来的:
      “姐,你有时候是不是觉得我挺烦的啊?”
      春雨想了想,回复了一句:“对,所以你以后要好好的,不要让我再操心了。”
      短信发送成功。她看看夏哲,笑着说,“我那么放心你,你倒不放心我起来了。这么着吧,你把我拴在裤腰上,走哪儿跟哪儿。”
      夏哲脱掉鞋,上床跟春雨挤在一起。他关上灯,两个人躺在一片黑暗里。
      “夏哲。”
      “嗯?”
      春雨把额头贴在夏哲的下巴上,“我最近老是想吐,还困。你说,是不是我们……要有个孩子了?”
      夏哲高兴的说,“真的?那咱们就赶紧的结婚。蜜月你想去哪儿啊,新马泰?还是韩国?还是欧洲?”
      春雨一听蜜月俩字,也激动的说,“还没谱呢,得先去查查再说。最近公司老有事儿,等这单子跟完,你陪我去吧。我想跟你一起见证这个好消息。”
      夏哲使劲搂了搂春雨,点点头。
      春雨又闻见那股糊锅巴味儿,她顺着夏哲脖子闻了闻,感觉又好像不是他身上的。
      夏哲低头看看她,“你干嘛呀,这可是医院。咱们要办也得回家办,你这□□焚身的样子搞的我很尴尬嘛。”
      “去你的, ”春雨翻了个身,“我是闻着你身上最近怎么这么不对劲,老是有难闻的味儿。”她向上拉了拉被子,“后天不是周末吗,你陪我去配个近视镜。”
      夏哲答应着,过不多久就听见他因为睡熟而平缓的呼吸声。
      如果有了孩子,应该长得像夏哲比较多一点吧。像夏哲好,夏哲比我好看呀。妈应该喜欢男孩儿,所以会对我的孩子很好。起个什么名字呢?不能问左冷面,她只会起一些奇怪的名字。说不定要管我们孩子叫夏一跳!结婚典礼一定要办成西方那样的,我要穿有长长拖尾的那种婚纱。哎?有多久没穿过白色的裙子了?不记得了。周末去配眼镜,好像豹纹镜框最近很流行。这周休息时间少,那去医院做检查就得往后推了。不过我能等,毕竟这是个好消息。
      这么胡思乱想着,春雨也进入了梦乡。
      那个梦里,夏哲西装笔挺的站在一个轮船的甲板上,远处是橘红色的夕阳。他转回身,逆着光,然后冲自己伸出一只手。他说,你好,我是夏哲,很高兴认识你。还没来得及拉住他的手,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场暴风雨被通知即将到来。周围是慌乱逃跑的人群,他们穿着古欧洲仆人的衣服,个个都抱着脑袋。而目睹了这一切的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时,一只巨大的手从天空中黑色的云团里伸了出来,抓住春雨的脑袋,一下子就提溜了起来。她呼喊着,但是没有人顾得上她。
      “夏哲!”
      夏哲的右手被春雨掐的刺痛,他从睡眠状态中醒来,还没有反应过来春雨到底发生了什么。窗帘的缝隙间是刚刚亮起来的清晨,有乌鸦站在树枝上嘎嘎的叫着扑腾着翅膀。春雨还在梦魇里,她痛苦的在床上挣扎着,不时的还拿头撞向床头的铁栏杆。她嘴里还哭喊着叫着夏哲的名字,死死的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夏哲挣脱开她然后把她抱起来走到窗台前,“你醒醒,醒醒!别怕啊,你做恶梦呢!你看,我不是在这儿呢吗,我在这儿呢,别怕啊。”
      春雨慢慢的睁开眼,此时的她像是受过极刑一样,憔悴不堪。她跳下来,抱住夏哲,用力过度甚至让夏哲都感到快不能呼吸了。
      “有个怪物,抓我的头。”春雨把脸埋进夏哲的胸膛,“你都不在,你去哪儿了?”
      夏哲一下一下的摸着她的头发,温柔的说,“有我呢,怪物抓你的头,我就把丫手给剁了。”
      春雨抹了把眼泪,“你胡说,当时就我自己……周围的人都在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夏哲低下头,被她这样无理取闹的疑问逗乐了:“你猜呢?”
      “我不想猜。如果你有一天不爱我了,想离开我,也别让我知道。”春雨放开夏哲,急匆匆去柜子里掏衣服,“赶快回家,我不喜欢这儿。”
      他看着她单薄又瘦小的身影,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悲伤的感觉,弥漫上了心头。这个女孩子,让他想保护的地方太多太多了。可是他能给她的永远没有想象中的多,他和左冷面一样,害怕她越强大,就越不需要自己。他从来没有给过她什么承诺,因为他不愿意让春雨总是沉浸在憧憬出来的幻想里,他希望他给她的,都是真的幸福。
      他从背后搂住她,对她说:“你如果一个人有太多的负累和难过,都必须告诉我。我不想让你为了不让我多想,就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样我会觉得自己没用。”
      春雨拍拍他放在她肚子上的手,“我不累。有你,有左冷面,我就觉得是老天给我最好的东西了。人要知足,不是吗?”然后她隔开他的手摸了摸肚子,“一年以后,我们也许就可以是一家三口了,到时候你要使劲赚钱,让我们娘俩吃香的喝辣的。”
      夏哲用力的点点头。
      许是因为是在万物复苏的春天,并且又翻过了一个年头,春雨觉得母亲的思想语言以及行为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自从那天她在路边晕倒之后,母亲总是对自己笑呵呵的——虽然能看出来是皮笑肉不笑,但是其他的地方也有变化,比如让自己多跟夏哲在一起啊,让左冷面来家里吃饭啊,还有就是主动提出让春雨在夏哲家过夜——这些以前都是被禁止的。
      宋晨曦说,这是妈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
      可是春雨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母亲终于能够接纳自己,虽然这份接纳来的迟了二十多年。
      但她依旧感恩。
      公司里依然有大大小小忙不完的活,经理说没有春雨还真不行。上次接的单子做出了成效,吸引了一批更有实力的投资者。这让公司领导对春雨更是赞不绝口。
      前台的两个小姑娘悄悄的说着春雨的闲话,年长的那个老气横秋的说:“喏,她呀,我觉得没什么真本事,就是碰运气。除了一张脸长的还不错以外,也没什么可骄傲的嘛。”
      年纪稍小的那个想了想,说:“也是,就是靠老板抬举她。不过我想如果有真本事的话,早晚会被发现的。她看上去挺好的一个人。”
      正说着,只见春雨捂着嘴往厕所的方向跑去,不一会儿传来一阵阵呕吐的声音。年长的那个给年纪稍小的使了个颜色,“你去看看。”
      春雨拿洗手池的清水扑了扑脸,感觉稍微好一点了。她扭过头,看见前台的小姑娘正拿着一杯水犹豫着要不要过来。
      春雨戴上眼镜,“没事儿,我可能是肠胃不合适。你也知道,春秋季节人就容易犯毛病。”
      小姑娘把水杯递给她,“你需要帮助吗?我看你……挺难受的。”
      春雨扶着洗手池,晃了晃脑袋,说:“你能帮我去我桌子上把那瓶去痛片拿来吗,谢谢。”
      小姑娘立刻听话的照做了。
      春雨吃下去药,感觉稍微缓和了一点,看着小姑娘还是一脸担忧,就告诉她:“我真的没事儿,真的。就是有点儿偏头痛,也老吐。还偶尔犯困,这些都属于正常。”
      小姑娘看着春雨的脸,蜡黄蜡黄的,嘴唇都干裂起了皮,就叮嘱了一下,“宋姐,我觉得你还是去看看吧,你那脸色不好。你最近工作又忙,万一累出个好歹来呢。”
      春雨哈哈笑了起来,“谢谢你,我觉得只有好,没有歹。不过,明天不是周末吗,我打算去做个B超什么的。要祝福我哦。”
      小姑娘被弄的一头雾水,也不明白为什么肠胃有毛病要去做B超。不过管他呢,只要去查查就是好事儿。
      地铁站里人头攒动,就连卫生间里都占满了人。尽管每趟车的进站时间都间隔很短,依然没有快速的疏散开密集的人流。
      老徐望着这景象,快哭了:“妈哟!这是地铁版春运吗!不能够呀!为什么平时只有十三号线能遇着的情况今天让我给赶上了!”
      “淡定, ”夏哲靠在车门上,“你又不是被挤的你着急什么呀?”
      老徐瞅了瞅夏哲,笑着说:“您现在是春风得意啊,都摆出一副圣贤般超脱的姿态来开导我了。你家里那位领导最近又给你做思想工作了?”
      夏哲还是没憋住笑,“没有没有,我们家领导最近身体反应很奇怪,她那意思说不定我就要升格做爸爸啦。怎么说也是喜当爹,必须豁达点儿。”
      “哟,那我还得提前恭喜您啦,你怎么那么美呢。”老徐不停的鼓掌,“哎你再看看我,嘿,奔三十的人了,连女朋友也没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
      说话间夏哲收到两条短信,一条是左冷面的,一条是春雨的。
      左冷面:“明天去看他么,你。去的话给我打电话。”
      春雨:“明天正好我有休息,咱们去趟医院。”
      夏哲看完春雨的信息之后,想了想,给左冷面回复,“你先去,我陪春雨去医院。”
      过了一会儿,左冷面回过来:“好。”
      另一边,春雨刚给夏哲发完短信,就罕见的在工作时间接到春雨妈的电话。春雨妈想表达“你明天中午回家吃饭吧我和你爸给你炖鱼顺便叫上左冷面和夏哲”这一串中心思想,但是语气却依旧冷漠平淡。
      春雨犹豫了一下,说:“妈,我明天要跟夏哲出去一趟,晚上回去吃行吗?”
      “哦, ”春雨妈稍微有点儿不高兴了,“去哪儿啊?”
      其实怀孕这种事要这样直白的对长辈说也不是很有勇气,但是母亲毕竟生育了两个孩子,所以试探的告诉母亲,“我想去医院做个检查……嗯……我经常呕吐,还老想睡觉,有时候还晕倒。我看电视里那些孕妇都是这样的,就是唯一不同的是我有时候会晕倒,我觉得这肯定是我营养没有供上去,就连头疼——”
      “够了!”春雨妈在电话对面咬牙切齿,“做什么梦呢你!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去什么医院,不许去!”
      啪的一声摔断了电话。
      母亲的反应虽然已经是意料当中,但是还是让刚刚才得到迟来母爱的春雨心里难过。
      也许是我自己太幼稚了吧,毕竟有个孩子不是小事。可是,妈,我会幸福的。万一真的是呢,我不想错过这个能给我带来开心和幸福的机会,我要好好对待它。对不起了,妈。我从小到大什么都听你的,但是这次,我想要自己去把握。
      第二天一早,春雨还是出现在了医院门口。
      夏哲一个人在一群孕妇中间站着等候叫号,周围的妇女们都善意的冲他笑笑。
      等了半个小时还没有轮到自己,春雨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夏哲拍拍她手,安慰她说:“你不是说好消息经得起等待吗。我在这儿替你等着,你实在坐不住就出去买瓶水,活动活动。”
      春雨点点头,嘱咐夏哲看好东西,就去找商店了。
      夏哲坐了一会儿,想想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在孕妇堆里挤着,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时候,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他回过头一看,是个医生。
      “您是?”夏哲有些纳闷,“轮到我们了吗?”
      医生摇摇头,给夏哲看他的胸牌,“我是肿瘤科的大夫,上次你们家属晕倒了被送来,我就见过你了。”
      肿瘤科?
      夏哲有些糊涂,“可是我们上次是在门诊部的病房啊,不是什么肿瘤科,你认错人了。”
      医生年纪看起来有五六十岁,是和蔼的爷爷的样子。他慈祥的笑了笑,对夏哲说:“没错,因为你的家属是被急救中心转过来的,又不是住院,所以被安排到门诊部的病房里去了。”医生看夏哲还在努力回忆中,就继续说,“我刚才看见你坐在这儿,还怕认错呢。你是地铁的工作人员,是不是?我呀,还是想劝你们,年纪那么小,不要放弃啊。我行医数十年,不敢说妙手回春,但是也会做到不放弃每一个病人。那小姑娘不怕死,你们作为家属的难道也舍得她这样放弃吗?”
      夏哲傻站着,心脏突然跳的极快,像是有一群人在打鼓。手里的东西都一下子滑落掉地,他发抖着走近了医生,一字一顿的说:“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医生恍然大悟,“怎么,她母亲没有告诉你们吗?对不住啊,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只是想劝你不要放弃……”
      “麻烦您了,大夫, ”夏哲的目光像镜头散了焦距,“她现在什么情况啊。是……还能活多久?”
      “她是脑癌晚期,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开始因为视神经压迫造成失明,直到癌细胞彻底扩散开……”
      夏哲突然看向医生背后,“春雨……”
      春雨端着两个纸杯咖啡,嘴角的微笑还来不及消失掉,她说,“原来我之前的头疼、晕倒、呕吐,包括开始近视……原来都是癌症呀……”她说癌症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是止不住的哽咽,“夏哲,带我回家吧。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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