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帝心》琴雅意

2、第二章

　　宁南有些无奈，已经过了快两个月了，他每天睡下去都会祈祷这是一场梦，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失望的看着高无庸的老脸，每天在养心殿书房无聊的看着一帮大臣相互扯皮泼脏水，每天在御花园里被艳遇，每天都要忍受冷冰冰的饭菜。
　　他觉得这个皇帝简直就是个M，这样的生活居然还能坚持这么久，刚刚送到手上的消息更让他无奈了，皇帝的那个不知所谓的老娘要回来了。

　　在五台山上的皇太后紧紧地揪着桂嬷嬷的手，颤声问着送信的人：“你说什么？五阿哥怎么了？”回话的嬷嬷抖了抖，还是恭恭敬敬的低着头，把五阿哥这半年来的丰功伟绩说了一遍，当然，在皇后等人的授意下，夸大了一些事情，突出了某些人的作用。然后又把皇帝被气晕过去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最后说了皇帝对各人的处置。
　　太后气得直发抖，晴儿连忙忍着泪上前细声安慰。福尔康死了，这个消息仿佛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心口，她伤心于他的薄情寡性，又为她自己无疾而终的感情哀叹。不过她还是提起精神，毕竟还有无辜的令嫔娘娘和五阿哥被牵扯其中，五阿哥是前朝的事，她不好开口，但是在后宫她怎么样都要为善良的令嫔娘娘争取一番。
　　跪在地上的嬷嬷们有些撇嘴，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令嫔，有这么些皇子贵女为她说话，真是好手段。转念又想到各自的主子的遭遇，可不是好手段，令嫔这些年笼络着皇帝，她自己怀孕了，也不让人家沾上皇帝的身。哼，什么东西。这个晴儿格格原来看着也是好的，谁想到居然和一个侍卫深夜幽会，要不是为了这，皇太后怎么可能把一个小姑娘弄上五台山陪着她吃斋念佛，不就是为了让她修身养性，现在还这么没眼色的为那个东西求情，不知所谓。
　　晴儿不知底下人的心思，一心一意的想让皇太后念起令嫔的好，还有五阿哥，这是福尔康的好兄弟，福尔康不在了，如今自己也只能替福尔康为他尽一份力了。
　　这一次，皇太后没有心思听她的那些论调了，马上就要启程回京，无论其他人怎么样，皇帝的身子是最要紧的。她知道的皇帝一向对这些人心慈手软，这次连皇帝都下了杀手，说明问题真的很严重了。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凡事都向他皇玛法看齐，能大事化小的都悄悄处理了，绝不可能弄得人尽皆知。更何况五阿哥得了个不孝不悌的评语，这辈子都与大位无缘了。想到那个从小就聪明伶俐的五阿哥，皇太后眼神一厉，魏氏，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我的乖孙孙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皇帝还是念着旧情，没有下重手，不过哀家不会让你好过的。

　　过了几天，有侍卫回报，小燕子在狱中每天破口大骂，不时的动手动脚，典狱长怕她伤到紫薇，所以把她绑在柱子上。被剥了皮的右手已经完全腐烂了，伤口的脓血已经向身体里渗透，如果不处理，小燕子很快就会归西了。
　　宁南撩撩眼皮，说了一句：“那就把腐肉刮了吧，也别挪地方了，就在牢房里进行吧。”
　　那侍卫静静的答了声，没有犹豫的迅速退下了。宁南诧异的看了眼，微微一笑，有前途。随后神色一黯，朝上那些大臣这些年过的实在是太安稳了，真的以为自己不会对他们下手吗，天真！先帝在世时的雷霆手段虽然有些过火，可是对这些记吃不记打的东西，还是要用这样的手段才能让他们真正记住教训。哼，既然他们无所作为，就给人腾地方吧吧，刮骨疗伤什么的虽然疼，但是胜在彻底有效。
　　招来暗卫交代几句，宁南彻底放松身体歪在榻上，就让我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本事吧，不要让我失望啊。

　　皇太后一路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刚在慈宁宫坐稳，就把人撵了出去，想留下皇帝问话。
　　宁南默不作声，示意高无庸把东西拿上来，高无庸躬身退下，霎时间大殿里寂静无声。皇太后也看出他兴致不高，也就没再问那些人的事，关心起他的身体来。宁南敷衍了几句，看见高无庸又悄无声息的摸了回来，接过他手上的那一沓纸，交到皇太后手中。
　　太后一脸茫然的看着手上的纸，宁南心中暗叹一声，忘记皇太后文化水平不怎么样了，招进来一个侍卫，让他读给皇太后听。青年柔和的嗓音回荡在大殿里，宁南注意到，这个小侍卫就是上次的那个。他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对他还有一点印象，在咸安宫官学时就有些才名，前些日子还小露一手，将皇帝指定的《孟子》的一段一字不漏的背了下来。
　　这个叫善保的小侍卫，眼中有绝对不屈于人下的野心，心性也够坚韧，不妨给他给机会看看他的手段也好。
　　皇太后没有宁南的好心情，随着善保的解释，皇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黑。可是皇太后毕竟还是经历过风浪的，心脏还算坚强，没闹出来什么事。

　　最终皇太后什么也没说，能惩罚的皇帝都惩罚了，令嫔肚子里还有一个保命符，暂时还不能下手。不过日子还长着呢，皇太后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过了几天，宁南突然得到消息，小燕子被太后下令，照着他之前的方法，把她的左手和双腿都扒了皮，放着生腐肉，然后再刮掉。宁南皱皱眉，这些人到底是听谁的，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还真是没人放在眼里。而且这个太后也是，心思太过恶毒，他不过是将那个女混混的赖以生存的右手废了，让她知道什么东西能拿，什么东西不能拿，这个太后简直就是拿她来泄愤。她也不想想，宗人府是什么地方，里面关的是些什么人，贸贸然就下这样的懿旨，宗室的人会怎么想。心思恶毒见识短浅，之前说她不知所谓真是没说错。管着宗人府的和亲王弘昼也逍遥太久了，是时候让他活动活动了，别整天为了那点子银钱闹腾。
　　不过就是一个小混混，宁南没怎么把她放在心上。他随便在宗室里点了个早逝的贝勒，把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紫薇格格记到他的名下，以庶女的位份封了个多罗格格，马上赐婚远嫁外蒙一个小部落的首领做继室。
　　后来宁南听说皇太后将小燕子砍去四肢毒哑了嗓子塞到紫薇的嫁妆箱子里当做添妆一起送去了，紫薇到了蒙古打开箱子时马上就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就痴痴傻傻的，没过半年就死了，那个小燕子也被当做陪葬一起活埋了。
　　因为事先讲好了，那个小部落的首领也没什么可说的，倒是紫薇嫁过去后，金锁因为长得好又知进退，很得那个首领的喜欢，给他生了好几个儿子，还有一个颇受宠爱的女儿，倒是抬举成了侧夫人，那个首领也投桃报李，成了宁南在蒙古的耳目。
　　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事情是眼前的这一份名单，上面列的名字让宁南恨不得将他们扒皮挖骨炖汤喝了，那几个早夭的阿哥居然有一半是人为害死的，后宫的这些人只能用粉红骷髅来形容了。
　　宁南狠狠的闭了闭眼。那些皇子夭折的时候，那种心里空荡荡的疼痛让他难受了许久，仿佛就是从自己的身上刮了一块肉下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之前就会被这些女人混过去而没有彻底追查下去，为什么会相信皇宫里有纯然的真心，就算是做梦，他都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
　　身边悄悄靠过来一个人，换下桌上的冷茶又退了回去，宁南伸手抓住那人，用自己都没有想过的软弱语气说：“头疼，帮我揉揉吧。”
　　手中粗壮的手臂微颤了一下，那人应了声，便慢慢靠了过来，伸手在他头上不轻不重的按着，手法不见得有多高明，只是练武之人高于常人的体温让宁南心里有了一丝暖意。
　　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也知道他出现的时机太过恰巧，可是他决定相信这个人，不仅是因为粘杆处的报告，也有一种直觉上的亲近，而以往的经验告诉自己，这种直觉可以相信。更何况，他的家世太过薄弱，没有自己的推动，靠他自己是永远都翻不出大浪来的。如果有一天这个人背叛了自己，收拾起来也不是什么大工夫。
　　宁南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己找借口，贪恋着这一刻温暖。

　　最近后宫的氛围有些古怪，那些一宫之主每天都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整天想着要怎么在皇帝面前露脸，宫里摆设替换的速度快了不少，被无故责罚的人也多了起来，如果不是还有皇太后在上边压着，只怕是要闹到皇帝面前去了。
　　钮钴禄善保冷眼看着这些躁动不安的女人，难道她们就没有看见皇帝看向她们时那冰冷的眼神吗？虽然他不知道她们做了什么，可是他知道她们的下场，得罪了皇帝，也只有那一种下场了。他当然也知道她们为什么会这么不安，毕竟最近自己一直跟在皇帝身边。
　　皇帝已经独自一人睡在养心殿连续两个月了，从五阿哥被关进宗人府后就没再临幸过后宫，甚至连身边的宫女答应之类的都碰过。开始可以说没有心情，可是过了这么久了，连皇太后都有些坐不住了。
　　宁南也知道后宫的异动，不过他一点都不打算去碰那些女人，至少不是现在。所以他只是在皇太后暗示的时候把几份资料送了过去，之后的事情就丢开了手。
　　整个后宫，嫔以上的居然只有皇后和蒙古来的豫嫔还有一个不得宠的婉嫔三个人没打过这些皇子的主意，不过皇后的手也不干净，只不过没想到要向皇子下手罢了。这样的女人不能留，居然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对皇阿哥做手脚，他要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付出代价！

　　果然没过多久，皇太后以快到小选为由处理了一批人，其中不乏各位嫔妃手下的得力干将，不过也有人察觉到真正走出宫的寥寥无几，不过有谁在意呢，反正那些宫女的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了。也有一些太监不知不觉的消失了，大家也都当做没事发生一样，仿佛从来就没有过这些人一般。
　　皇后经过宁南的敲打，又有皇太后手把手的指导，终于觉悟了，把十二阿哥身边的人好好探查了一番，伺候的人全部换了一批，果然一直体弱多病的十二就慢慢好了起来。皇后气得直发抖，十二是这样，那她那早夭的十三和五格格是不是也是这些狗奴才害死的？
　　她坐不住了，赶到慈宁宫，还没等皇太后屏避两侧就哭了起来，皇太后气息一沉，将皇后扶了起来，暗示这其中有令嫔和福家的影子。一旁的晴儿一听就明白令嫔要被拖下水了，吓得小脸一白，等伺候皇太后午睡了，马上就去给令嫔身边的腊梅报信。

　　宁南午睡起来就听见盯着延禧宫的暗卫报告，听到皇太后身边的晴儿给令嫔报信的时候，宁南眼睛一眯，既然你在宫中这么久都这么不长眼，那就让我好好管教管教下你，让你明白什么人该帮什么人不该帮。示意暗卫注意晴儿的举动，转头去看边关谍报了。
　　阿桂的密报暗示吐蕃的阿里和卓有投诚的意向，战事很有可能会有转机，请他等好消息。
　　宁南心情大好，吐蕃和蒙古都是抵挡外贼入侵的屏障，罗刹国对大清一直虎视眈眈，如果丢了这两个地方，后果不可想象。蒙古那边的人也越来越靠不住了，怕是这些年的安稳生活让他们忘了谁才是主子。
　　宁南冷哼了一声，转头去御花园散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