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骗》苹果超人

8、end

　　忍足接到手冢的电话后，过了很久才敲响手冢的门。有些不同以往。但手冢的心情遭到了极点，完全没有留意到。
　　忍足顺手将门关上。手冢发现，他穿着两人初次见面的时的黑色风衣。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扶在手冢面前的沙发靠背上，却没有靠近。
　　一时间，沉默的气氛有些诡异。这样的沉默在他们中间只出现过两次。上一次，他们言归于好，这一次，他们生离死别。
　　仍然是忍足打破了沉默。他说，国光，你还好吧？
　　面对忍足的温柔，手冢心里一阵抽搐。点了点头，说不出话。
　　然后，忍足继续说，排斥反应会不会很痛苦？
　　如同晴天霹雳。手冢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你知道？！
　　忍足笑了，那种手冢熟悉的自信和优雅，说，青族天才的计划果然不一般。只不过，我在第一次见到国光的时候，就知道国光是谁了呐。因为那个给我晶魄的人说过，我和它的主人长得很像。对不起，国光，一直在欺骗你。
　　手冢站起身来，声音颤抖。那你为什么？！
　　说不出口的话。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带我去那个地方，为什么要让我想起一切，为什么心甘情愿地被算计？！
　　忍足温柔地看着他，说，因为只要是国光的请求，我都没有办法拒绝呢。
　　不过看来，国光已经下定决心了。这里，应该已经被包围了吧。
　　手冢沉默。沉默等于默认。
　　忍足叹了口气，眼神悲哀，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国光，完全不了解我呢。他摘下黑色的手套，下面是修长的手骨，骨节碰撞发出“啪啪”的声响。
　　灰色的骨骼扶上自己的前额，指尖刺破肌肤。
　　手冢呼吸紊乱，心脏疼痛地叫嚣着，不要不要不要。。。嘴唇颤抖着，却不能说出阻止的话。
　　手指握紧晶魄，忍足停下了动作。深深地看着手冢，好想在国光身边多呆几天，这个身体本来也撑不了几天了，可是。。。
　　冰兰的晶魄碰在白色的手骨中，如至宝一样奉献在手冢面前。
　　忍足说，只要国光要的，我就会给。
　　忍足说，我爱国光，不是因为它。
　　忍足说，可是最后，还是被国光抛弃了。
　　没有，没有，没有！不是这样的！手冢心里呐喊着，伸出手去，只碰触到了空气，再也抓不住那个人，听不到那个人，感觉不到那个人。
　　手冢颓然地坐在地上，灼热从握着晶魄的掌心散开，浑身融化般的疼痛。

　　迹部一直有不祥的预感，莫名地发了一顿脾气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蓝色的鸟从窗口飞进来，轻盈地落在桌上。“啪”的一声，幻化成一阵烟雾，而忍足就站在烟雾里。表情严肃。从未见过得认真。
　　正要开口大骂，陡然看到忍足的眼睛，没有任何聚焦。原来只是残留的幻像。意识到什么事情发生，迹部握紧了拳头。
　　忍足说，小景，我们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好好谈过呢。所以，这一次，我要说很多很多。可能，你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已经不再这个世上了，看来这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谈话了呢。
　　小景，你是深爱着青族的王的，对么？不要否认。还记得我问过你为什么要选择把那样的晶魄给我么？那个时候，你的眼神流露出来的痛苦，每个人都能看到，只除了你自己。
　　当你将我派去调查青族的事情时，我就知道，你后悔了，后悔当年的行为。因为，那种情况下，略有头脑的人都会将计就计地用持有者引幕后操控者，没有人会单派晶魄的持有者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吧。你其实是想将晶魄还给国光的，对么。恩，一直没有向你汇报，青族的王融合的身体叫做手冢国光。算是我的小小的自私吧。
　　可是，当你知道我受伤的时候，那么急切地要我回来，我知道你后悔了。那个时候，我真得很开心。虽然，故意受伤，然后利用你的后悔脱离危险是我的初衷，但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国光了。离开他，就好像失去了身体最重要的一部分，应该是心吧。没有心，是没有办法活下去的，但，跟在他身边，失去晶魄的我，也同样没有办法活下去。因此，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和国光都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已经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感到厌烦了吧，那么最后，给你个忠告。国光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坚强。使用暴力和强势是没有办法打动他的。对你这个情敌，好像已经说得太多了，有些事情是要自己去努力去体会的。
　　替我照顾好国光。算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吧。

　　迹部看着烟雾散去，猛地踢翻面前的桌子，像框掉在地上，摔碎。和忍足的照片静静地躺在满地碎片中。忍足在自己身边笑得那样没心没肺。
　　笨蛋！十足的笨蛋！

　　手冢看着自己沉睡百年的水晶棺，脸色苍白。昔日的同伴围在身边，喧闹着，似乎回到了百年前，只除了他的心境。
　　夜晚，同伴们都散去。手冢走到天台上，看着城市陷入熟睡。不二走过来，站在他的身边，说，虽然知道这样有些勉强，但王似乎应该从悲痛中走出来了。毕竟，还有很都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手冢沉默地听着。突然问不二，这样，你觉得幸福么？
　　不二的笑容僵在唇边。失去了话语。
　　手冢自顾自地说，我觉得不幸福。虽然我们达成了目的，但我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就在不二想要找出安慰的话时，手冢长长地叹了口气。恢复到从前的冰冷。手冢用不二熟悉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说，你说得对，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去做，没有时间站在这里回顾从前。不要大意地前进吧！
　　语气平稳有力。
　　不二笑了，这才是我们的王。
　　扶上前额，手冢在心里说，忍足，对不起。还有，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