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外错何年》荼离

26、平定安邦（三）

　　我向店小二道过谢，就带着小浣熊向留香阁赶去。路过商会总部时，不知为何，商会总管的周围被拥挤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
　　“喂你们商会怎么搞的？我的店这么大损失你赔得起？！”一名男子激愤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附和者似乎还不少，到处都是吵吵嚷嚷的，许多人甚至挥舞着拳头，不知在折腾什么。
　　“咦？那不是张老财吗？”小浣熊突然指着在人群中拼命钻来钻去的一个身穿丝绸、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叫道。
　　“他怎么在商会？……正好我好不愿意去留香阁找他。”我略一思忖，指挥小浣熊道：“你看他这么胖，一定会挤坏别人的，你去把他提溜出来，给大家腾点地方好不好？”
　　小浣熊理也不理我找的这个烂借口，身手敏捷地闯进人群中，不一会儿就拽着张老财的胳膊，把他拽了出来。
　　张老财一边扑腾着还一边冲着商会总管的方向大喊：“我的店！有贼啊，你们得负责！”
　　“张先生，您在这儿折腾什么呢？”我尽量保持礼貌问道。
　　“你这小女娃，怎么找只狸猫来烦我？我正忙着呢，哼！”张老财腆了腆发福的大肚腩，对着我不屑地哼了一声，低头拍拍被小浣熊弄皱的衣裳，又说道：“这边的商会刚刚遭了贼，我的店也在里面，不知道有没有损失呢！这商会太可恨了，连点防盗措施都做不好，真是……那窃贼恐怕现在还在不知道谁家的店里躲着呢！”
　　“张先生……”我正想开口问鲛人妹妹的事，忽然觉得张老财正在焦心自己的店铺，一定没有心情回答我的问题，不如先帮他抓住窃贼，然后他对我感恩戴德，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我默默点了点头，深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自豪，然后开口说道：“张先生，不如我去帮你把贼抓住好不好？您就在这里静候佳音吧。”
　　“真的？”张老财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眉开眼笑地看着我，“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居然会功夫？那就有劳姑娘了，只要把窃贼抓住，不让他偷了我店里的商品，我自有重谢。”
　　“好~”我答应下来，心里暗自腹诽，早就知道张老财这个家伙视财如命，贪婪吝啬，就算我真帮他捉住盗贼，他给的报酬也绝不会是什么“重谢”，他最重的“谢”也就是送我几文铜钱外加一句语气浮夸的感谢之词罢了。
　　我和小浣熊艰难万分地挤进了人群，向商会总管说明来意后，进入了总管身后那一大爿商铺的大门。店铺很多，挨间挨户地找过去花费了不少时辰。事情果然被张老财言中，我们见到那盗贼时，他正在张老财家那间买古董的店铺里蹑手蹑脚地躲藏着，还准备趁逃走前再顺手牵些什么。
　　不过盗贼并不难打，我和小浣熊联手，轻轻松松就将那毛头小贼擒拿归案。打败小毛贼后，也许是今天经历的事有点多，我感到累极了，身上乏力得很，直想找个地方立刻躺下来大睡一觉。
　　当我打起精神，得意洋洋把毛贼交给商会总管处置，然后赶到街道对面将这个好消息报告给张老财的时候，他果真一脸感激地握住我的手说了半天感谢的话，“女侠啊，不愧是女侠！”他说着，从袖口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我偷偷瞄了一眼荷包的分量，心想这张老财怎么突然大方了，竟肯为点小事，付这么贵重的酬劳给我？
　　却见他打开荷包，从中翻翻找找，捡出几枚铜钱，用两根手指清点了一下，又小心翼翼拨回去两枚，然后将手掌上可怜兮兮的几文铜钱递到我手上。他的脸上还堆着笑：“姑娘啊，我们做小本买卖的，挣钱也不容易，这点小钱你留着买点饲料喂召唤兽啊！多谢！”
　　“什么呀，我是吃正常饭食的！”小浣熊在一旁不满地抗议了一句，“再说就这点钱，连最便宜的宠物口粮都买不起，铁公鸡！吝啬鬼！”
　　“好了小浣熊，别这么说嘛，”我见张老财脸色有些不好看，连忙制止了小浣熊的抱怨，“张先生，我这回帮您，不图钱财，就是有件事想向您打听一下。”
　　“哦不图钱财呀，姑娘真是高风亮节，那我的钱……”张老财听了这话，立刻伸出一只手，好像想将刚才给我的铜钱要回去，见我没有反应，又悻悻地缩回了手，问道：“什么事？”
　　“请问先生是长安城本地人吗？”我问。
　　“哦不是的，我是从建邺城来的，来长安经商二十年才攒下这些家业，如今在长安城定居。”张老财谈起自己的发家史，似乎颇为得意。
　　“那您在建邺城还认识其他姓张的人吗？有没有书生？”听到“二十年”这个关键词，我激动的脱口问道。
　　“嗯？”张老财还没有回答，小浣熊先开了口，“你傻吗，他二十年前从建邺城来，你以为建邺有几户姓张的？你要找的人不就是他？”
　　“怎么可能，”我摇头，“鲛人妹妹是跟一个年轻帅气的书生走的，张先生分明是个商人，而且一点也不……”
　　“帅气这两个字根本是你臆想出来的吧？”小浣熊打断我的话，“年轻什么的，二十年过去，早变成发福老男人了好吗？”它代替我向张老财问道：“你以前是书生吗？”
　　“咦，你们怎么知道？”张老财有些惊讶，“不错，我当年来长安是进京赶考的，只不过没有考中，后来索性做起了生意。”
　　“那你当年认不认识……”我想了想，我好像并不知道鲛人妹妹的名字和长相，思考了半天，我说：“你认不认识一个……一个姑娘？”
　　“什么姑娘？我张老财认识的姑娘多了去了~”他颇有几分猥琐地大笑起来，见我脸色不对，连忙有些尴尬地止住笑声，“哪、哪个姑娘呀？”
　　“就是一个泣泪成珠的姑娘。”小浣熊替我说道。
　　说到“泣泪成珠”四个字时，张老财顿时脸色大变：“你、你们认识瑶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