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外错何年》荼离

136、叶隐（三）

　　眼罩的带子有点松，每次睡着之后，再醒来时，眼前一定都是满满的阳光。我打了个哈欠，没有坐起来，在枕头边上四处摸索那个不知何时散落下来的眼罩。厚厚的棉被还盖在身上，我用一只手抱着抱枕闭上眼睛，忽然想起来前一天入睡前的事情。
　　想到凌涵空，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卧室里没有他的身影。
　　清晨的风有些微凉，套上厚睡衣外套，我趿拉着拖鞋走进客厅。餐桌上面对面的两个位置各摆了一碗粥和一碟炸馒头片。凑近一看，还是热的。
　　浴室紧闭的门后传来细微的水声。莫非凌帅哥有早晨冲澡的习惯？我喝了几口粥，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叼着馒头片凑到浴室门口，透过粗糙的毛玻璃，果然可以看见一个朦胧的剪影。啊，好令人浮想联翩……
　　（西汉南越王墓出土过一些玻璃器皿，所以由此可见即使不能大批量生产，中国古代也是有玻璃的，更何况这个故事是唐朝，而且是比较浮夸的玄幻世界，所以就设定成古人已经研制出了生产玻璃以及毛玻璃的技术好了，请无视这种小细节。）
　　真是还从没有正儿八经地欣赏过美男的身材呢，感觉人生好不圆满。我一边嚼着馒头片，一边向门框上的毛玻璃贴得更近一些，好想知道浴室里面到底是怎样一番光景，想必布满蒸汽的浴室空气里一定到处都冒着粉红色的心形气泡吧，就如同我的少女心一般。
　　“喀拉”一声，眼前的门忽然打开了。我吓得猛地向后退了两步，差点把吃了一半的馒头片掉在地上。凌涵空腰间只裹了一条浴巾，赤膊从浴室中走了出来。“在偷窥我？”听见他这样问，我连忙摇了摇头，他随和地笑了一下，“……傻丫头，想看就看吧。”说着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我、我没有，我只是……啊，本来想问问你水温合不合适来着，还没来得及开口，你就出来了……”我语无伦次地胡乱编着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借口，转过身望着他。凌涵空端着他的那一碟炸馒头片，斜倚着餐桌边的墙壁，一边优雅地吃早餐，一边揶揄地看着我的窘状。
　　我走过去，在餐桌旁坐下来，低头默默地喝着粥。心想糟糕，早知道就不该这么花痴，到头来不仅没看到还要被他嘲笑。
　　凌涵空隔着桌子伸过手来揉了揉我的头发，“刚起床吧？也不梳梳头发，瞧你乱糟糟的样子。”语气里满是宠溺的温柔。
　　我不好意思地嘿嘿了两声，挠挠头，老老实实地端起粥碗喝完。抬起头时，见他竟然还在慢条斯理地吃早餐。难道帅哥们吃饭都非要保持这种优雅的绅士风度吗？在自己家里吃早饭有什么必要那么保持形象呢？——奇怪，他明明是在我家，怎么是在自己家？这思路好像哪里不对……
　　见我胡思乱想地望着他，他戏谑地笑起来：“还看，不怕我把你吃掉？”
　　我恋恋不舍地把落在腹肌和胸肌上的目光转移到他的脸上，踌躇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可以……摸一下吗？”
　　“哈，就知道你又在想，”他听见这话，忽然笑出声来，然后大大方方地在我对面落座，眉毛一挑，“过来。”
　　“……我怎么觉得好像中了圈套？”我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挪到他跟前，被他攥住双手。
　　“看你表现。”他冲我眨眨眼睛。
　　“什么意思？”我警觉地望着他，不知所措。距离这样近，他的皮肤还带着刚从浴室里出来的那种潮湿和温热，紫色的短发也湿漉漉的，散发着我的洗发水的清香。忽然，他拉近我，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在他的腿上。
　　厚外套下的睡裙薄薄的，只及膝盖，感觉得到浴巾表面粗糙的质地，我顿时脸上一热。他捉着我的手臂，从背后绕过去，慢慢勾上他的脖子。还从来没有跟哪个男孩子如此亲密过，我感到有些尴尬，但又不甘心放手，毕竟只要一看见他的眼睛，就总觉得能和这样的少年在一起，吃点亏也值得。
　　“来吧。”他看着我的眼睛笑着说。
　　我垂下眼睛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将上身的重量一点一点倚靠在他身上，一只手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肩膀。他虽然有肌肉，但身材还是略显瘦削，锁骨清晰可见。我用手指划过去，他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而后慢慢握住我的手，一寸一寸向下，最后停留在八块腹肌上。我偷偷向下瞥了瞥，啊啊人鱼线我的最爱，可惜只露出来一半，浴巾系得有点靠上……
　　“怎么样？”他在我耳边喃喃问道。
　　“不错，”我收回花痴的目光，为了避免露馅，故意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你是怎么练的？我也想练背心线……哦不，是马甲线。”
　　“这好办，”凌涵空笑着放开我，“有机会我教你。”
　　“嗯嗯。”我愣愣地看着他的笑容，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搂着他的脖子，这样的姿势实在有点暧昧，赶忙松开手，想从他腿上站起来，却被他一把拽倒，直直跌进他的怀里。“你干嘛？”我小声问。
　　他搂紧了我，低声问：“昨晚我讲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我想了想，说：“嗯……后来好像睡着了，你说到哪儿了？”
　　“……没什么。”凌涵空松开了我，走回浴室拿出换洗的衣服，对我说：“你不是说今天要回师门去看巫奎虎吗，我陪你，等我换件衣服。”
　　“好~”我目送他走进卧室，背脊线明晃晃的十分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