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外错何年》荼离

132、岁月终焉（四）

　　楚玉珩的一句“你是死神吗”问得苏晓海有些懵了，她茫然地抬起一只手，不知是想阻止什么。“等一下，我、我的脑子好乱……你怎么会这样想？”
　　“原先还我没多想过，直到暮雪出事那一天……”楚玉珩凄惨地哂笑一声，“我才发现，你不是死神，你是凶手。”
　　苏晓海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不是我说的，我根本不知道你们要去哪儿见面……我根本不知道你要和她见面！是你骗我的！”
　　“我真傻，从前竟然告诉了你……不要假惺惺地跟我说你忘了！”楚玉珩眉间泛起怒色。“真是没想到啊，你私拆我的信，还把消息透露给天宫的人……呵呵，我错看了你。”
　　“我没有！”苏晓海正色道，“一队天兵拦住了我，是他们拆的信。我承认，是我技不如人，打不过他们，害你的信丢失，但你不能冤枉我，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乱安到我身上！你凭什么那么肯定消息是我泄露的，你敢保证没把你们见面的地点说给其他人听过吗？！”想到那天被五个天兵团团围住，还有刑罚加诸身体发肤的痛苦，她不仅鼻子一酸，险些红了眼眶。自己的委屈无人理会，反倒遭了这般冤屈。
　　楚玉珩略略低眉沉思，低声道：“不会的，她不会做这种事。”
　　“果然！你自己到处乱说，还怪到我头上！她是谁？凭什么她就不会，难道天底下只有我长得像坏人吗？！”苏晓海也怒了，气得直跳脚。
　　“我说不会就不会，”楚玉珩瞥了她一眼，脸上尽是嫌弃的神色，“云歌比你天真得多，她那么善良，怎么可能……”
　　“云歌！”苏晓海叫了起来，“天真？呵呵，天真的意思，就是说她也表示过她喜欢你咯？”只见楚玉珩面带恼怒地微红了脸，却沉默不说话，苏晓海心中明了，只得无奈地苦笑起来，“好一朵纯洁的白莲花，难怪你们一个一个都……”就算她会对他说喜欢，也不过是暧昧而已，怎么女人一眼就能看透的事情，到了男人眼里，就变得那么复杂呢？
　　“你别胡言乱语了，总之不可能是云歌说出去的。她已经是天宫首席，害我，对她有什么好处？而你却不一样，你一定以为没有了暮雪，我就会真的接受你，跟你远走高飞吧？别傻了，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听见楚玉珩一脸坦然地说完这些话，苏晓海微微怔在原地，奇怪，她心想，为什么我竟不觉得愤怒？是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吗？
　　“是我傻，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了，可你呢？你不也就是个只会利用别人感情的混蛋吗？！”苏晓海冷冷地说，“云歌不会也刚好知道我帮你送信的事情吧？害你对于她来说，也许真的无利可图，可人家说喜欢你，你就当真啊？你知道她曾经几次三番算计我，千方百计和凌套近乎想上位吗？”
　　“住口！你自己恬不知耻，不要污蔑别人！”楚玉珩怒道，“分明是凌涵空一直缠着云歌，你还恶人先告状了？！哼，先别忙着教训我，你以为会有人对你真心实意吗？云歌几次跟我哭诉，说凌涵空骚扰她，你不在的时候我好几次看见凌涵空来天宫找她，说这说那的，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套近乎！”
　　“才没有这回事！她厚颜无耻地装什么绿茶，成天深更半夜约男人出门聊心事，哥哥长哥哥短的也不嫌矫情！难道就因为她比我嗲比我装甜比我会作，你就相信她，不信我？那你当初干嘛找我给你送信，你怎么不找云歌啊？”苏晓海连声骂了几句，“怎么，觉得我是干侦查的，身手比较好？还是因为云歌当上了堂堂首席，太过显眼，而我，却是个毫无存在感的小喽啰？呵呵，我可没有云歌那么，天真。”
　　楚玉珩不敢置信地瞥了她一眼，似是没想到一向温柔内向的她会变成这样一副泼妇嘴脸，他毫不遮掩自己脸上的厌恶之情，淡淡说道：“我自然是有根据才约你过来，不止那些无辜人的惨死……你以为我这些日子都干什么去了？还记得我带你去过颜如羽的书店吗，后来，他告诉我一些消息……你曾经告诉过我，说我送给你的那条项链上的宝石变了颜色，还说你在执行任务的途中晕倒，我当时以为是你在说谎，因为老君的那块玉石具有吸收魔力的作用，佩戴在仙族身上可以净化仙灵，抵御魔族术法攻击，不会给佩戴者带来副作用的。”
　　他顿了顿，又说：“但是，前几日我才从颜如羽那里知道，如果……佩戴者本身就是魔族的话，事情就会刚好相反了。”
　　“什……你什么意思……”苏晓海的脑子有些迟钝，没有反应过来楚玉珩是什么意思。
　　“魔族之人长时间接触那块玉石，魔力会被吸收，所以原本绿色的玉石会变成紫色，最后承受不住巨大的魔力而破碎，而你，也是因为自身魔力过于强大，承受不住，才会晕过去的。”
　　“不可能！我从一出生就是仙族，哪儿来的魔力？！”苏晓海叫起来。
　　“离开了那条项链，你之前的不适都消失了吧？不信的话你自己看看，曾经受伤毒发落下的伤疤，是不是也下去了？”听见这话，苏晓海心里一惊，的确，这些天换衣服的时候她还暗自窃喜来着，腹部和大腿上的两块小伤疤不知何时都慢慢褪下去了。
　　片刻后，她听见楚玉珩一字一句地说：“生是什么种族并不重要，根据我调查得到的情报，你，就是心魔的本体。”
　　“什么？！”苏晓海再一次震惊了，“怎么可能，你说我是……就是佛祖所说的那个为害三界的妖魔吗，怎么可能！！我生来就是仙族，我从没有故意害过什么人，我……”
　　“少废话，受死吧！”楚玉珩出其不意地抽出长剑，一剑刺来，苏晓海躲闪不及，被剑刃挑破背包的带子。那面色凛凛的年轻人随意将剑尖向身后一挑，苏晓海的背包划过一道漫长的弧线，从山崖边掉落下去。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楚玉珩已经再一次出手，一招“错乱”便将她全部法术封住，正在她困于术法中动弹不得时，楚玉珩伸出没有握剑的那只手，重重地将她从山崖边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