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日子》李小数

29、第 29 章

　　来接我的人除了梁舒闻还有他一个同学。
　　我在车站下车，梁舒闻见我伸手招呼，我过去，他指指身边的男孩：程果，我哥们儿。
　　对面的人浓眉大眼，笑起来很阳光，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朝前走一步，向我伸手：梁晓良同学？
　　我愣了愣，伸手：你好。
　　梁舒闻在旁边乐，抱着胳膊问程果：怎么样？看不出我这么帅我老弟却这么路人吧？
　　我瞅梁舒闻一眼，梁舒闻赶紧打哈哈：说着玩儿呢，说着玩儿呢。
　　程果笑：哥俩这就吵上了？
　　梁舒闻横他一眼，对我说：打车可累了吧？让我说你下午干脆请假在我这儿歇会儿得了，干嘛还跑回去上课呀，多折腾。
　　我说：折腾你了？
　　程果在边上哈哈大笑，梁舒闻瞅他一眼，对我：我还不是替你着想？
　　我说：要你麻烦了？
　　梁舒闻眯着眼：梁晓良你还要奖品吗？
　　我愣了一下：真有奖品？
　　他说：废话，你哥我还忽悠你不成？
　　我说：那奖品是啥？
　　梁舒闻抱着胳膊嘚瑟：谁说不要我麻烦了？
　　我说：怎么着想变卦啊，奖励咱可是来之前就说好了的。快说，到底是啥？
　　梁舒闻歪着嘴角笑：真想知道？
　　我瞅他一眼：可不。
　　他笑：在你楚哥那儿呢。
　　我愣了一下：对了，怎么没见着楚哥？
　　他嘿嘿乐：给你选奖品去了。
　　我愣了愣，反应了一下：今儿要我来是楚哥的意思？
　　梁舒闻连连点头，过会儿又摇头，一副据理力争的样子：嘿？我说你什么意思啊小梁同志？让你来也有你老哥我的意思好不？
　　我瞅他一眼，没吱声。
　　程果在边上凑热闹：是呀，梁子自从咱们训练起就开始念叨，说上回错过了楚思贤的篮球赛，这回说什么都要让家里那小混……啊不，小梁子过来看看呢。
　　我看梁舒闻，梁舒闻连连点头：这回你可得感激涕零了，除了免费提供精彩的篮球比赛之外，这奖励的钱还是你哥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你楚哥说了，只要你来，这东西就归你。
　　我：知道。
　　他说：你知道了？
　　我说：那会儿你打电话旁边说话的那声儿就是他吧？
　　他笑眯眯点头。

　　当我在梁舒闻寝室楼底下看见楚哥以及他身边的那辆褐色自行车的时候，我无比惊讶。
　　楚哥伸手跟我打招呼，把自行车推过来。
　　梁舒闻伸手接过，把它推到我面前。

　　那天的阳光灿烂，褐色的车身泛着点点光芒。站在树影底下的人微微一笑，既温柔又美好：梁晓良，生日快乐。

　　我注视着面前的人，半天没说一句话。
　　楚哥在旁边说：这小子是不是乐懵了啊？
　　我站了半响，终于叹出一口气：今天不是我生日。
　　梁舒闻闻言微微一笑：下个星期的今天是你生日。
　　我愣了，楚哥把我朝前推了一把，我伸手接过自行车，梁舒闻的声音还在耳边：上回没买成，老惦记，这回干脆趁你生日买一辆当礼物。样子我觉得挺时髦，不知道你喜不……
　　“谢谢。”
　　梁舒闻愣了愣，哈哈笑起来：去你，别跟这儿墨迹啊。
　　我没再说啥，利索坐上自行车，拨了拨车铃，清脆响亮。

　　篮球赛开始之前我去上了个厕所。
　　程果等在厕所外头。
　　我出来左右看看：楚哥呢？
　　程果说：他去热身了呗。
　　我说：他也参加这次比赛？
　　程果点头：你不知道啊？你哥跟楚哥都是咱篮球队的。
　　哦，难怪那天打电话的时候楚哥在梁舒闻旁边帮他出主意，原来也是想让我给他捧场啊。
　　去球场的路上我问程果：果哥，我哥和楚哥俩，谁的球技比较好？
　　程果狐疑的看我一眼：你不是老跟他俩呆一块儿的么，这你不知道？
　　我没搭理这句，接着问：说呗，到底谁更厉害？
　　程果闻言皱眉看我半响，过了会儿摸摸下巴若有所思：不好说，这得看他俩的状态。
　　哦……
　　我点点头：也就是说不分上下咯？
　　程果点头，过会儿又摇头：话也不能这么说……

　　我们到达球场的时候，梁舒闻跟楚哥已经换上了球衣。
　　黑球衣衬着白胳膊，俩人都一样，胳膊上没啥肌肉，特别是梁舒闻，除了黑就是白，俩白花花的胳膊外加小腿，太阳底下往球场一搁，实在晃眼。
　　程果看见人后扬手示意，梁舒闻小跑过来，皱着眉冲我俩：你们干嘛去了，比赛快开始了知道不？
　　我说知道，刚上厕所去了。
　　梁舒闻瞪我：都解决完了？
　　我说：是的，您就安心比赛吧。

　　比赛终于在众人期待中开始。
　　我在观众里，程果在边上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盯着球场上的人。

　　梁舒闻跟楚思贤在黑衣服阵营，我们自然就支持黑衣服阵营，所以当对方阵营进第一个球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程果在边上说：没事儿，比赛才刚开始呢。

　　果然是比赛才刚开始。所以当我看见我们这队进了第一个球而且这球还是梁舒闻投的时候，我心里在想：貌似……我老哥的球技真的还行？
　　其实我从没碰过篮球，也不懂啥叫球技好啥叫不好，只知道谁进球谁就厉害。
　　所以接下来让我佩服的人就是楚哥了。
　　楚哥自打梁舒闻进了第一球之后，后头连着三球都是他投的，程果在我边上扬着眉问我：厉害吧？
　　我点头。
　　他说：楚思贤可是咱队里最棒的球员。
　　我看着程果，然后回头看此时此刻正在球场上奔跑的楚哥。

　　他额上冒着汗，胸口起起伏伏，他快速在场上跑动，身后是灿烂的阳光。

　　比赛进行到将近一半的时候，梁舒闻连着投进了两个球，程果在边上一拍大腿：好球！
　　这一球让我们这边的观众沸腾起来：加油！加油！……
　　我在观众里也有点激动，于是小声喊了一声：加油！
　　程果看着我一愣，半响笑起来：这“加油”我一会儿报告给你楚哥。
　　我说：真没想到楚哥这么厉害。
　　程果笑：你哥也很厉害。
　　我说：那是，咱老梁家的人能不厉害么。
　　程果哈哈大笑。

　　梁舒闻他们队有一个个儿特高的，在上半场的时候十分活跃，很多分都是给那个人拿下了。所以他们对领先对方队将近十五分。比赛下半场的时候梁舒闻连着投进了好几个球，我在观众席里琢磨：可真厉害啊……
　　下半场楚哥被换了下来，我上去递水和毛巾。楚哥接过，深深舒了口气：谢谢。
　　我看着他快累趴的样子，我说：上半场打得真棒！
　　他正在喝水，闻言一愣，接着把水倒进嘴里，之后拧上瓶盖：谢谢。
　　程果在我边上嘻嘻笑：怎么着，今儿见识了吧？还不赶紧找球星签个名儿？
　　我说：急什么，以后多的是机会，你说是吧楚哥？
　　楚哥点点头，又拧开水瓶喝了口水。
　　程果说：你刚打那么猛干啥？
　　楚哥拧上瓶盖：我也不愿意，说着朝球场上扬了扬下巴：那哥们儿你看见啦？
　　程果顺他目光一看：咦？是他？
　　楚哥冷冷笑道：刚我也没注意有这号人物。

　　梁舒闻在下半场打的很拼，一球接着一球。对方有个个儿比他高半个头的球员老是盯着他，两个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梁舒闻一个球接着一个，命中率却远远不如前面。三个球进一个，或者一个不进。
　　楚哥盯着球场上一言不发。本来跟我聊得挺起劲的程果，此时此刻也目不转睛地看着球场上。
　　“那哥们儿犯规？！”程果低呼。
　　楚哥冷笑：这么犯规裁判看得到？
　　程果骂：靠！

　　比赛将近结束的时候，梁舒闻被对方那个球员连续着撞倒在地两回。
　　那人走到梁舒闻面前伸手，歪着嘴一笑：不好意思。
　　梁舒闻根本没接他伸出的手，面不改色自己从地上站起来。

　　后来不知怎么的，比赛接着开始不久后，这边喊了暂停。
　　梁舒闻从场内往外走，楚哥不动声色迎过去，递上毛巾：换人替你，歇会儿。
　　梁舒闻看了楚哥一眼：打完再歇。
　　楚哥看着他：你不是要跟丫在球场上较劲吧？
　　梁舒闻吐出几个字：我没那么无聊。
　　楚哥说：可他貌似有那么无聊。
　　梁舒闻冷笑：谁他妈管他，我只打比赛。
　　楚哥看着他，也不说话。

　　最后梁舒闻成功回到了场上，疯狂地投进四个球，最终打完了比赛。
　　梁舒闻他们队大获全胜。

　　比赛过后梁舒闻搂着楚哥肩膀冲我乐：你哥我厉害吧？
　　我摸着下巴：跟楚哥比的话……凑合吧。
　　梁舒闻一愣，瞪眼伸手敲我，我瞅他一眼：这是实话。
　　他撇着嘴冲楚哥乐：我怎么看不出你有这么厉害？
　　程果接茬：你眼瘸了呗。
　　我说：果哥你可说了大实话了。
　　程果说：那是……
　　梁舒闻气地俩鼻孔冒烟，看看我又看看程果，笑骂：靠！

　　九月的阳光灿烂，我们四人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说说笑笑，盘算着中午上哪儿搓一顿。我们本以为篮球赛的事儿在这里便告一段落，哪知道接下来的中饭时间，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