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日子》李小数

23、第 23 章

　　陈风风跟林悦在初二下学期分手。事后某天他和我蹬着自行车去外头兜风，长长的街道蹬了来来回回三四圈，最后把车歇下的时候他跟我说，林悦是他第一个爱的人估计也是最后一个。

　　多年之后的某天我又再想起这事，心说那时候多大点小孩儿呢能琢磨出这话，不能够啊。所以当年的我当时听这话也就光听着啥也没说，倒是陈风风，瞅我一眼：你丫就是没心没肺。
　　我说我还没肝没胃。陈风风说：哼，你小子总得遇见一个能把你好好收拾收拾的你信不信？
　　我没说我信，我就看着他。

　　梁舒闻跟楚哥的事自打上回我跟他汇报完情况之后便毫无音讯了，直到一个电话的到来。
　　那天我正在吃晚饭，我爸下班刚回。我妈最近迷上了一部电视剧，晚饭吃完了后她便坐到电视机跟前看起电视来。
　　电话铃响的时候我正准备拿勺子喝汤，结果我妈说电话响了。
　　我过去接电话。举起电话筒我喂了一声。
　　对面没声儿。我又喂了一声，还是没声儿。我看看话筒，再对着电话里头喂了一声。
　　对面传来忙音，电话挂了。
　　我琢磨着是不是谁打错电话了。妈坐在电视机跟前问我是谁，我说里头没说话就挂了。

　　梁舒闻的交换生期限大概再过段时间就到了，家里头最近也是喜气洋洋，估计是大少爷要归乡了吧。
　　梁舒闻就跟能隔着千里之外嗅出这喜气洋洋的味道似的，好几个月没打电话回家，今天突然一通电话。
　　这回接电话的是我妈，结果电话里的梁舒闻指名道姓要梁晓良同志接电话。
　　我接过话筒喂了一声，里头是梁舒闻的笑：梁晓良同学？
　　我说：是啊你找我干啥？
　　他在电话那头笑，我问：有什么事说吧。
　　电话那头停了停，半天梁舒闻的声音才沉沉传过来：梁晓良我有话跟你说。

　　征服一个男人很容易也不容易，但是征服梁舒闻很不容易。
　　很难想象一个人能把梁舒闻逼到找他老弟商量事情的境地。看吧，楚哥就做得到。
　　梁舒闻同志告诉我，他跟楚哥之间闹出了一个“不可解决的矛盾”。
　　说实话这话我当时根本没听明白。但是紧接着他又跟我说，楚哥已经好长时间没跟他说话了，更糟糕的是，他已经连着一个星期没有见到楚哥了。
　　我举着话筒，我等着他说矛盾的原因，但是梁舒闻接下来却话锋一转问我：他最近联系过你吗？
　　我说：没。
　　他说：仔细想想。
　　我说：没。
　　他在那边顿了顿：真没？一个电话也没？
　　我说：他要是跟我打过电话我会通知你。
　　他喃喃道：奇怪了……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我说：好像前几天吃晚饭的时候有来过一个陌生电话。
　　他赶紧问：是他吗？
　　我说：那电话打过来又没吱声，然后挂了。

　　电话那头停了很久，也许这是我第一次可以不看梁舒闻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长久的停顿，停顿到我几乎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那边传来声音。
　　这声音隔着十万八千里，可我似乎能听见梁舒闻每一个细小的叹息：
　　“我说那人是楚思贤，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