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笑》闲闲兔兔

6、种植计划

　　第六章
　　聚和堂对林小昕提供的菜很满意，特别是红菜苔和豇豆，前者根本没见过，可是照林小昕说的方式烹饪出来口感味道却极为特别，普通的菜苔只有茎干的香糯回甜，可是红菜苔不光具备这些特点，还有本身特有的香味。

　　乐掌柜吃过少数几次徐州特产的长豆，这个东西在当地是极受欢迎的时令蔬菜，只是限制于产量少和运输不便利，所以大部分的人只知有长豆却从未见过，算是可遇不可求。

　　林上昕的豇豆和他见过的长豆长得很像，不过豇豆更长，头尾全棵均匀饱满更加多肉质地细腻，生折一根将断处放在鼻下一闻，两者味道相同无二。

　　林小昕倒是说了好几种豇豆的烹制方法，不光煎炒凉拌，还有腌制做法，酸豇豆切碎炒个肉沫什么的，非常适合作搭配半荤半素的菜料。

　　乐掌柜给这两样菜出了好价钱，条件是只能供给聚和堂。林小昕自然不肯答应，他还瞅着其它酒楼饭馆的生意呢。

　　这菜可不像什么秘方那么好保密，方子只要藏起来，没人瞧见你怎么做就行了，这菜是要种在地里的，有心人只要掐一颗回去作种，别人想有也只是时间问题。再说素菜再贵也成不了天价，自然要开扩市场让越多的人知道那才是展开销路最理想的方式。

　　林小昕说出自己不同意的原因。他可不傻，这独家生意要做也是他占主动，东西是他提供的，想要把控市场和利润怎么可能答应下来。况且他还不想吃独食呢，如果一直用空间的菜供应需求，要是有人打听上门，靠山村却没种这种菜，那他不是要暴露，所以成熟一点的做法就是自己的地里也要把菜种起来。

　　但是他还是答应新鲜稀有的蔬菜种类只提供给饭荘酒楼，暂时不会放在市集零卖，这样一来有利于控制价钱，只要价钱把握好，林小昕能得到最大化的利润，酒楼也会考虑成本和利润不至于压菜价打压对手，只作为多利的新菜买卖。

　　乐掌柜不意外林小昕的反应，他对林小昕的伶俐和生意头脑多少了解，再三没有说服成功也就暂时作罢，来日方长。

　　再说乐掌柜自己也有思量，酒楼里卖就是个特色和种类，说穿了就素菜一道，贵了点的人少，便宜了也不指望这菜钱能为酒楼占到大头，素菜作为小道只能增加颜色，作主菜却是远远不够的。要是多家都有营卖人们对这种菜很快有了认识，吃的人会变得多起来，反而能开发出保守人群的市场，到时保不住有数量，这么一来利润也有了不也是美事一桩。

　　两人达成共识林小昕答应明天再带个新品种的菜给酒楼试试，乐掌柜自然满口答应，因为要赶回聚和堂跟东家汇报，于是带着拎菜的伙计走了。

　　晚上吃过饭林小昕坐在床上数着铜板，除去昨天给聚和堂的试菜不要钱，今天售出去的菜可是赚了个盆满砵满。红菜苔收入300文，豇豆500文，豆芽215文，换算下来居然有一两银子了，一两银子啊，在集市可以买好多东西呢，林小昕高兴坏了，觉得就算回到家面对那个假表兄也没那么膈应了。

　　深觉生活有了盼头的林小昕接下来要考虑怎么提高产量的事了。一卖直拿空间种的菜卖也不是个事，还是要种到地里有了实在的产出才有安全感。

　　可是光今天菜苔和豇豆就就卖了将近五十斤，只靠他一两亩田还不够供应几天的，何况他还想做其它酒楼的生意。林小昕考虑了大半晌决定还是把罗大壮叫到家里来。

　　再过两个月地里就要收获了，空出的田地要肯种上有经济效益的蔬菜容易来钱，风险顾虑什么的林小昕已经为罗大壮想好了，反正种出来他包收。为了鼓励那些担心亏损的保守的村户，他承诺亏什么都不能亏大家，他愿意用自己地里的收成的稻谷玉米相抵，对方只要胆大些铁定只赚不亏。

　　带罗大壮参观了他的后园子，林小昕开始给这位村长做工作。看着满园的新绿罗大壮睁大眼睛，快步走进园中，大部分植作物他是认识的，藤苗上挂着五颜六色的花朵，等这些花朵凋谢后，就会结出果实了。

　　他转脸望向林小昕，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林小昕早已想好解释这些种子的来处，“后院闲着也是闲着，我就琢磨着弄点种子回来种上，摆摊不是得了些钱吗？在集市上收点瓜菜种子抓紧种上。罗大哥以后要是想吃菜就来我这摘，凭你吃。”林小昕故作大方道。

　　罗大壮倒不是怀疑林小昕藏私，毕竟自打遇上林小昕他就是身无分文的人。人家头脑灵活想出赚钱的法子想把日子过好点无可厚非，也不容旁人置嘬。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早就吃腻稀粥了，正想吃菜呢。”

　　“我邀你来不光是为了这个，有正事找你呢。”

　　罗大壮不解，“正事？”吃难道不是正事吗？还有什么比吃重要。

　　想不到平时挺有主意的罗大壮也有一颗吃货之魂，林小昕笑着摇摇头把鼓励全村种菜的计划说出来。

　　“你是说让大家都来种菜？”

　　林小昕点点头。

　　“今年灾年咱们抢种本来就晚，眼看是肯定赶不上种二季了，要是照你说的都种上菜，冬天前也能出好几次收成，都要换成钱的话也够撑过今年了。只是你说的包销包收怕是不好，那万一你收上来那些酒楼饭店不要可怎么办，这瓜菜可不比其它，放个两三天很容易坏，到时不就砸手里了。这其中的风险你可要想好了。”罗大壮一方面为村子的出路高兴，另一方面又为林小昕担心，方法虽好，可一不小心就容易赔个干净。

　　“大壮哥别担心，这事我还要找那些酒楼饭馆谈谈呢。定是要与他们定了纸契的订单我才敢做，定不会害了大家白忙活。”

　　罗大壮点头，“看你是有计较的，小心些总是没错。我也不是怕害了大家，实在是为你担心呢，那点倒卖的转手钱也不好赚你大哥也是知道的。我到时候去帮你跟大家说说，我话先不说死，只说你卖不掉的再让他们自己上集市卖去，你看成不？”

　　林小昕摇头，开什么玩笑，他还打着好算盘呢，到时候入伙的人家地里都要按他的要求种上这个地方稀有少见或是没有菜，都是特别有经济收益的作物，必须经他的手才能流到市场上去。

　　虽然他也知道蔬菜这种东西，要是人有心，种子也不是弄不到，时间问题罢了，一切还看利益够不够引人犯规。他从没想过能控制一辈子，只是要等他银子赚够了。

　　“可别，你的好心我心领了，我自有计划，罗大哥只要帮我去和大家说说，愿意跟着我一起种菜的，我免费提供种子，有收成了包收，要是遭了害没种好，我根据损失情况和收上来的数量照市价赔粮食。

　　等我跟酒楼谈妥后再拟一份承包契，让大家签了，白纸黑纸大家也好放心，第一年就先这样。”林小昕颇有些胸有成竹。

　　罗大壮听林小昕说种子免费时又是心疼又是松口气，心疼林小昕花银子，却为没钱的村里人能免费拿到种子而松劲。他紧抿了一下唇，实在弄不懂自己这是什么心理。

　　两人结束谈话罗大壮从后院出来，林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屋内了，两人互相点过头林华目送罗大壮出门。

　　两人的谈话被林华一字不落的听进耳里，这让他对这个相貌好看的乡野少年有些刮目相看。

　　晚上，林小昕上楼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将自己丢在床上，脑海里盘算着种哪几种蔬菜更来钱又符合季节，一阵敲门声打断林小昕的思绪。

　　他急忙把钱藏进空间，检查没有留下破绽后把房门打开，原来是罗大壮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外，“罗大哥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林小昕被连带着有些不安，对面的房间这时也打开了，林华披着件衣服探出半个身子，“罗村长？”

　　罗大壮不光慌张还满脸愁，林小昕看着不太对，他只在逃荒时见过罗大壮焦灼的不安的状态。

　　他赶紧拉了罗大状到桌前坐下，倒了杯热水递到罗大庄跟前，“这么晚了大哥这副样子到底遇着什么事了？

　　林华见状把衣服穿好，也往林小昕边上一坐，自顾倒了杯水抿了小口静静聆听。

　　罗大壮紧拧着眉头看了林小昕一眼，“唉！我现在心里可乱了，今天从你这里出去后我遇上了王里正了，他是特地过来告诉我五怀乡出事了，那边出了瘟疫，死了一家子，还有不少人染了病，官府今天已经把整个邻乡天封闭起来了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咱们村跟五怀乡就隔了个山头，要是疫病传过来咱们村可怎么办？这种病我小时候见过，染上病的人最后没几个能活的。村子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要是再逃一回难谁还经得起折腾。“罗大壮说完用力抓挠着头发显得极为纠结。

　　林小昕心中一凛，五怀乡却从未去过，只常常听到靠山村的人言语间对那个乡的羡慕。同样是遭了水难，可是五怀乡受灾相对没那么严重，水退过后大部分的房屋农田都还能用，回迁的当地乡民又回去驻扎重建。无论在人员，和财产上的损失，都比靠山村和一些周边的村落要小得多。

　　“除了隔离以外还没有什么预防措施？“这里是古代，疫病防治的软硬件都落后和不到位，林小昕使劲回忆着后世了解的一些防治措施。

　　罗大壮被问住了，顾不上慌神想了想道：“措施？你是说还可以预防吗？可是官府已经封村了，现在村子有官兵把守，不许人进出。”

　　难道除了把有病的人隔开还有别的办法吗？

　　他小时候县城不是没有发过洪水，记忆中有一次为惨烈，当时四邻八乡发了瘟疫，死人的尸体可以堆成的山，光是烧埋处理那些尸体，整个胡杨镇上空扬了整整半个月的黑灰。

　　光是触目的景象足以令任何一个人为之震惊，那腐败的气味，至今仍然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每当忆起就会不寒而栗。

　　罗大庄的反应让林小昕猜明白了大半，他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深切的了悟自己真的到了古代，人们对瘟疫无能为力的古代。以往因为有着空间的加持，穿越过来后他总是如戏度日，根本没有真正直面生存的真实和残酷。

　　林小昕不知官府会如何安置那些没受传染的人，再者难道就没派人查检疫病的起因吗？不然要如何知到怎么避及？”

　　林小昕的问话如同重石将罗大壮砸醒，他情绪亢奋地拉过林小昕的手道:“走，与我进去见王里正！“说完挂起林小昕就准备往外冲。不料手上却遇到阻力他不得不回头，林小昕反拽住他：“罗大哥，我不是大夫并不会给人看病，我说的只是道听图说的微末而已，作不得数。”

　　一旁的林华也站起来，仿佛罗大壮再用强他就会出手阻止。他也觉得让林小昕涉入这件事不合适。

　　罗大壮此时就是病急乱投医的典型，口气有些不耐地问道:“事关性命，只要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试一式，作为村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大难临头而无所作为。”

　　林华此时一改之前故作温和有礼的形象，只是冷漠的道:“你们想要保命，离开这里到没有疫症的地方不就可以了。”

　　这话不说还好，罗大状听了简直怒火中烧，他微红着眼瞪向林华，瞬息僵持后才转开视线看向林小昕：“你的表兄说得好不自在，他哪里知道我们庄稼人的苦，又怎么明白我们对安稳日子的渴望。”

　　林小昕也白了林华一眼，其中意味深明，你个时候你就别添乱了。

　　“我表哥就是嘴快些心是很好的，还请罗大哥勿怪。罗大哥既然知道事关性命的道理，我看还是去城里问征一下郎中才好，不能这么草率。”

　　“这。。。。。。”要是郎中有用官府还用得着封村吗。只是这句话到底憋在心里没说。

　　正在这个关头，楼下厅堂的大门被人用力拍响，隐约伴随老妪的哭叫声。

　　林华比林小昕先一步反应，急忙下楼开了堂屋大门。一团佝偻矮小的身影粹不及防一下扑了进来，差一点就倒在地上，罗大壮和林小昕双双下得楼来借着昏暗的油灯光亮认了片刻，这才辨清堂前这位蓬头散发的老妪身份。

　　“这不是胡大勇的老母亲年妈吗？”罗大壮先一步认出来，诧异她为什么这副模样到林小昕家来。

　　年妈见到罗大壮如同看到救星，就地一扑抱住罗大壮的脚就哭叫:“大壮侄儿！我到你家找不到你就寻过来了，你快去看看我家大勇吧！他！他好像染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