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也曾留恋 月下窗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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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的奉城，物阜民丰，山水皆有，而这人间仙境，却弥漫着浓浓的迷信色彩。此时，褚天睿起身从卧榻上下来，享受着兰清的更衣，满是惬意。
“一会儿，我和属下还有要事，你累了，休息吧。”褚天睿把身前的人轻轻一揽，在他眉间落下一吻，笑得一脸满足地离开了。
兰清没有问他“今晚还来吗？”因为这实在是没必要，自己从来不是他的唯一，他知道。
转身重回榻上，躺在他躺过的地方，感受着他的余温，这样，就已足够……
“主公，臣已接到确切消息，洛寒钦数日前为朝廷军队所伤。”议事厅里，一个部下跪在阶前，向褚天睿汇报着敌方的军情，语气中明显带着幸灾乐祸。
“哦？”玩味的语气透漏着褚天睿对此事充满兴趣，“洛寒钦？想当年那是连我都偷袭不成的人，怎么会被伤到？而且还是朝廷的人，是朝廷的兵精进了还是他洛寒钦已经病入膏肓了？”
当年洛寒钦和褚天睿曾共同对抗过朝廷，击溃了朝廷军队后，褚天睿为了以绝后患，伺机偷袭，可即使那样，也都没伤到他分毫的人，现在竟然受伤了？
“据线报，洛寒钦是为救一名男宠才被伤。”语气中的笑意更加明显。
“哦？哈哈哈，真是可笑，他洛寒钦不是清心寡欲么，什么时候也染上男风了？”而且竟然会为了他而受伤，万一贻误了战机……
若真发生这种事，还真是值得玩味。
“据说，那男子虽为男儿身，却美貌倾国，说实话，主公，末将还真想一睹真颜呢！”
“哦？你感兴趣？”
“若是美人，末将自然有兴趣。”
“好，那我就……给你要来做男宠。”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洛寒钦男宠的滋味，确实值得期待。”
褚天睿回到兰清那里，看见他正在那张之前他们翻云覆雨的榻上安静地睡着，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兰清的脸颊，却不想还是吵醒了他。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有刚睡醒的朦胧，一看便知兰清在自己走后并未入眠。
“也没什么要紧事，所以想尽快回来陪你。”脱掉靴子，回到榻上，让兰清枕着他的腿，褚天睿有意无意地玩弄着兰清的发丝。
兰清没有回话，就那样在他腿上枕着。
“今晚我就不来陪你了，你好好休息。”褚天睿温柔地开口。
“嗯。”兰清的回答不闻悲喜。
“你……不吃醋？”
“呵……我若乱吃醋，会给您添麻烦的。”
褚天睿过着皇帝般后宫三千的生活，之前也有人为了争宠花样百出，最终只得到褚天睿一句“太吵”，便从此沦为了军妓。一次两次，没人在乎，可多了，便开始人人自危，生怕脾气上来一个没收住，便生不如死。
可说不吃醋那是假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兰清喜欢上了别人口中的这位“暴君”。
他残暴、喜怒无常，甚至会为了胜利不择手段，这些为他人所不齿的勾当，他褚天睿全做得出来。
可他对兰清却是特别的。
他没对他发过火，没强迫过他，甚至他的部下多看自己一眼，都会受刑……这般的特殊对待，本应暗自窃喜，可原因他再清楚不过——
“你是特别的。”褚天睿依然温柔地说，那语气，任谁听了都会溺死其中。
可这句满是爱意的话，却是兰清最不愿听到的。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何对于他来说是特别的。
在这个迷信色彩及其浓厚的奉城，兰清犹如一方震慑之物般的存在。奉城，褚天睿是一城之主，而仅次于他的并不是诸位将领，而是——祭司。
那年，兰清出现之前，一直风调雨顺的奉城不知何故，久旱不雨，蝗灾肆虐。人们乞求着、祷告着、甚至实行以人祭天，依然无济于事。可那一天，兰清出现在奉城的那一天，身子单薄的人，拦下了即将被献祭的“祭品”，对为首的人，也就是褚天睿说：“放了他，我保证明日天降甘霖。”
众将士本以为他们的主公褚天睿会一剑了结了这个冒犯了他的人，却出乎他们所料的，迈着自在的步子，走到他面前，饶有兴趣地打量他，向来强势的他不知出于何种感情，竟同意了。
抬手搬过他的下巴，笑得满是宠溺：“好，那就再等一天。”
然后带回他，将他软禁在某处别苑，静静地等待第二天。
天公作美，第二天，天降甘霖。
兰清没有离开，之后又亲手熬制了些药水，带领百姓给作物喷上，被蝗虫咬噬的数量明显减少……
奉城，又恢复了从前的风调雨顺。
褚天睿笑着把他拥入怀中，吻着他的发丝，在他耳边低喃：“兰清，你真是我的贵人。”
从此，上至将领下至百姓，都觉得兰清是神灵一般的存在，这份独特的存在，让所有褚天睿后宫的人嫉妒着，褚天睿会因为旁人一丁点的争风吃醋而狠下杀手，却从来不会对兰清恶言相向。
可是他们不知，兰清想要的，并不是敬重多于爱恋的情感……这份“特别”，于他来说，不过——是一种精神上的牢笼。
看着愣神的兰清，褚天睿转过他的脸，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过几日我要去洛城，听说那边有位绝世美人，是洛寒钦的男宠……”
闻言一愣，随即缓过神来，语气依旧是风轻云淡：“好，我在这，等你回来……”
奉城那边预演着阴谋，而这边的洛城，却是暴风雨前的祥和……
洛寒钦最近发现，受伤其实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因为他可以借“惯用的胳膊受伤了，另一只用着不习惯”为由，行一些他一直期待做却从未落实的事。
比如——
“华熙，我这只手不会用筷子。”笑眯眯地对他继续说，“你喂我吧！”
不动声色地瞄了他一眼，叶华熙淡定地吃自己的，咽下去了才淡淡地说：“那就别吃。”
“是你自己说的，会给我权力选一种死法，可是我不想饿死……”
叶华熙没吱声。
“不然你用嘴喂我也可。”洛寒钦忽然正色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正直，说出来的却是这种话。
叶华熙用羹匙舀起面前地粥，迅速地、直直地往他嘴里塞去，可洛寒钦仿佛预料到他会这么做似的，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手腕拦下，保持这个姿势，凑上嘴，喝了下去，然后笑得心满意足，松开的手却没有收回，探过去，拍了拍叶华熙的头，“真乖~”
叶华熙嘴角抽搐，却没有生气，任由他的手在自己的头上拍啊拍。
这种感觉，好像还不错……
再比如——
“华熙，我想沐浴……”一向王者之风十足的洛寒钦带着明显不怀好意的笑说。
“去。”酷热的天气下，慵懒的叶某人懒洋洋地在卧榻上趴着，仿佛连话都不想多说一个字。
洛寒钦稍微抬了抬他受伤的胳膊在叶华熙前面：“可是军师说过，伤口不能沾水。”
“那就别洗。”
“可是不洗会臭，晚上怎么抱着你睡觉？”很是直接又诚实的理由，叶华熙听了竟然……脸红了。于是翻了个身，转向里侧，不再看他。
可最后还是禁不起洛寒钦的软磨硬泡，无奈选择了妥协。
本以为只是把他脱个干净，帮他擦擦背就好，顺便再挑衅一下他，结果却被洛寒钦有意无意地用水淋了一身，竟发展成了鸳鸯共浴，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的洛寒钦表面正经无比地笑着，却用那个自称是“另一只用着不习惯”的胳膊对他上下其手……
为什么每次事情的发展都会超出预想呢？
默不作声地放任洛寒钦为所欲为，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叶某人转性了，而是——在静静等着洛寒钦自己觉察出异样。
等到洛寒钦终于觉得不对劲的时候，抬眼对上他的，看着叶华熙的眼，他漂亮的瞳仁里写满了魅惑，嘴角略微勾起，这简直就是折磨！
“洗好了么？”略带着不怀好意的语气，格外的蛊惑人心。
洛寒钦忙点头，难道……接下来要……
立刻把自己擦干净，笑嘻嘻地看着叶华熙。而叶华熙也被他这一举动逗笑，随即“善解人意”地一笑，可接下来却出其不意地一下子扛起了洛寒钦，只是，看似粗鲁地动作却巧妙地避开了他受伤的胳膊。
走到床边，一把把人往床上一扔，勾着嘴角，邪魅地看着洛寒钦，慢慢低下去，开口，口中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嘴角：“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是不是……活不过明天了？”语毕，洛寒钦捕捉到的却是叶华熙瞬间的错愕。
叶华熙确实有些慌神，随即眉头紧皱，若不是洛寒钦这么说，他自己——甚至都快忘记他应该尽早索他的命的。
起身，和他拉开了距离，静静地看着洛寒钦，心中，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也曾留恋 月下窗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