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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四章 火星与地球的距离有多遥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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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章火星与地球的距离有多遥远
你和他之间的距离，就像从火星到地球一样遥远。
光只消看一眼就知道，千言绝对是会下围棋的人。
布局理念是现代的武宫流，下棋从不过分优柔寡断，棋路铿锵有力，虽然也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但是毫无疑问，千言的水平应该是院生一组以上。
佐为在一旁严肃地看着千言的棋步，他一直没有发现这孩子竟然如此深藏不露。
这正能说明他的毅力和隐痛。
直至终局，光没有使出全力的情况下，千言竟然和他下出和棋。
即使没有全力以赴，小光的实力也不是简单的业余棋士能应对的……小言果然，是自己能够回到现世的那根红线。
“和棋啊！真难得。”光感慨道。
一旁观战的小池矢部山野早就被惊呆了。正式比赛里永远有半目贴目的存在，因而压根见不着和棋的情况。所谓的和棋，只有在让子或让先棋中能够见到，几率本身也极小。
“进藤前辈，大赛我会去参加的。”沉默了许久的千言动了动唇瓣，“不过，我的生活费可是很贵的。”
光“啊”地愣了很长时间，他好不容易才消化掉了千言的潜台词。
我会乖乖下棋——万一考试考砸没有生活费就拜托你了——说不定会特意敲诈你——不，我一定会好好敲诈勒索一番。
——呵呵。
佐为欣慰地笑笑，至于这笑容中包涵的意味嘛，自己以后能够下棋是其一，看见千言似乎打算开始下棋是其二，光的表情很搞笑是其三。
“好啊，我包了。”光居然欣然应允。
“还有今天晚上我回去这么迟，很可能被妈妈教训一顿。”
“明白！我替你打个电话，你就好好练习吧！”光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草稿纸，“好！六月的中学围棋大赛，七月的职业考试，过年的新初段联赛，明年五月的幼狮赛和北斗杯……啊，说不定我们还能碰面……”
千言的黑线越来越多：“进藤前辈……”
已经规划得如此详细了么，这一定是早有预谋！没错！看来进藤光天真善良的羊皮之下，藏着一只满嘴毒牙的白眼狼！
（众：吐槽功力与日俱增啊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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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关西棋院。
天色已晚，滞留在棋院的人只剩下几个。
“他这样已经是第几天了？”一个高个子男人路过自由对局室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禁停下脚步。
“青木先生，自从北斗杯结束之后社君就一直……”他身后的年轻人回答道。
“哦？这么久？”
“大概是北斗杯二连败打击太大吧。家里不喜欢他下棋，所以社君除开有比赛的时间整天都泡在这里打谱或者邀请任何一个过路的人对奕。”年轻人叹息道，“明明是个有才华又很勤奋的孩子，为什么他父亲就是不喜欢他下围棋呢？”
围棋在现代社会越来越不吃香，这是无法置疑的事实。
“嗯……”高个子男人点点头，“他最近的手合赛成绩如何？”
“目前为止还是连胜。”年轻人回答。
屋内传来收拾棋子的声音，两人回头一看，竟是社清春。
“青木先生，阿部先生，你们怎么……”
“阿社，你终于结束啦？”年轻人伸起右手笑着，“我和青木先生商量过，建议你去东京发展，你看怎么样？”
社一脸困惑：“这么突然？”
“不突然，你是一棵好苗子，社，这一点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青木的声音富有磁性，“以你的才能，完全没有必要一直留在关西棋院。毕竟，四段以上的职业证书都只有东京的日本棋院总部才能颁发，迟早是要过去的。”
“青木先生……”
“既然是迟早的事，就不如趁早把它办了。据我所知你的父亲似乎很不支持你做棋士，留在这里你只会更难熬吧。”青木考虑得很周到。
社皱起了眉头，确实，他从未得到过家里的支持。
“……那么，什么时候启程？”
“你准备好了的话，明天即可。”青木赞赏地点点头。
这孩子未来定不是池中之物。他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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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千言照旧躺在床上，和佐为聊天。
“今天过得还开心吗，佐为？”千言数着天花板上的裂缝，数得心惊肉跳，这样的危房住着真的没关系吗。
——嗯！很开心！
佐为心满意足地笑着。他已经不奢求其他，能见到光，还能偶尔下下棋，是多么幸运的事啊。
“是吗，那就好。”千言突然觉得自己为什么会关心一个鬼魂啊，好诡异的感觉。
——小言你，真的喜欢下棋吗？
佐为问。
窗外吹来清凉的和风，千言记得，小时候也是这样和风布遍的日子，那个男人手把手地教自己围棋的场景。
【“爸爸，为什么爸爸要做职业棋士呢？”棋盘前的千言问。】
【“嗯？为什么啊……爸爸也不知道，只是，等发现自己爱上围棋的时候，就已经无法全身而退了呢。”】
那个男人的表情，并没有丝毫悔意。
想要追寻答案……
“我也不知道。只是偶然有天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围棋了吧。”千言趴在枕头上，耳旁的风声一如多年以前，同样的温柔。
佐为单纯的心愿，与爸爸非常相似。
大概……
大家都是一样，不知不觉地爱上某种东西，再难抽身离去。
“佐为。”
——嗯？
“我想下棋。”千言的右手做出一个夹棋子的动作，“我想下棋！”
——……你是在担心家里的反对？
佐为推测道。
“那倒不是主要原因。”千言握紧拳头，“我需要钱，没办法的事吧，这个世界一直这样残酷。”
佐为无言。
即使是棋力高深如他，当年被驱逐出京，还是不得已投水自尽。
——我帮你。
“诶？”千言惊讶地看着他。
——不过，只有最开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代的围棋大赛都是有奖金的吧。
佐为的眉宇间萦绕着无奈的悲悯。
这是现代围棋的痛处，棋童养活棋士，没有钱是不可能迈出职业围棋的第一步的。
“佐为？我不想把围棋当成——”千言情绪激动，“当成赚钱的工具！”
【没有如何东西值得我们玷污一局棋……】
——你能说出这番话，比什么都有价值。心中有棋，便不需要太在意这些形式，我只想知道，你愿意下棋吗？
佐为注视着千言。
“我……”
千言的答案，一直存在于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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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
“这就是那天在围棋会所见过的的佐久间千言，千言，这是塔矢……”
光并不擅长介绍的工作。他嫌佐久间念起来太麻烦，现在已经开始直呼千言的名字。
（千言：这也嫌麻烦？）
“塔矢亮，我记得。”千言鞠躬道，“虽然不是初次见面，还是请多多关照了，塔矢三段。”
“不用客气，叫我塔矢就行。进藤，这就是你说的……sai的……”
亮在听过光的故事之后便一直想见佐为一面，因此光才费事把千言召唤来的。
不过他不得不说光讲故事的能力跟他在围棋上的领悟力完全不能比。实在是只能用八个字概括——词藻诡异，思维混乱！
不过这也不能怪光，他只要提起佐为就会瞬间智商下降为负数。
——没错没错，看来小光终于憋不住向你坦白啦？
佐为挥着扇子笑个不停。
“咳咳，是的，佐为现在就附在他身上。”说起这个光便没由来地感到不爽。好像本来是属于自己的糖果被人抢走了一样。
[你有什么想说的，我可以代劳哦。]千言对佐为说。
自从光表示包生活费之后千言的心情就突然变好了一大截。他现在看佐为时都是满脸笑容。
——想说的？
佐为拿扇子虚抵着下颚，他一时半会也找不出什么非说不可的话。
“那么，能否请佐为先生和我下一局呢？”
这次，开口的是亮，他迫切的目光同四年前如出一辙。那样的渴望着与佐为的交手吗……
“好。”见佐为点头，千言自然大大方方地同意了。
“那，还是去围棋会所？”光建议道，“我去拿纸记录棋谱！”
干劲十足嘛，这小子。
从棋局开始，到塔矢亮投子认负，不过1小时激战。
亮知道他们之间还有较大的差距。这种事是无法立即改变的，但亮会像四年前一样坚定不移地追逐佐为的身影，与不断进步的进藤光一起。
“小老师输了？输给前几天赢过进藤那家伙的国中生吗？天哪！”
围观的北岛先生开始不淡定了。
这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啊！
“不好，似乎有点太暴露了。”光慌忙打乱棋盘上的棋子，“塔矢，这边的解释就交给你了，不用担心棋谱，我已经记录下来了。我们先走一步！”
早知道应该在网上下棋的啊……光懊恼不已。
“啊，等等，进藤！”亮反应过来时，光早就带着千言溜得不见踪影了。
“你……没事吧？小老师？”北岛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对。
“……”
很好！进藤光！关键时刻把我一个人撂下，你明天和我的手合我一定让你输上两百目！
亮的笑容令北岛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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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总算逃出来了。”光擦擦汗，“以后还是在网上对奕吧。”
“我家没有电脑，进藤前辈。”千言瞟了这个没头脑的家伙一眼。
“……呃，对哦。”光伸出一根手指，“要不，去我家？”
千言叹气道：“我不可能天天晚归吧，进藤前辈。”
“诶？不行吗？”光失望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那……”
“忍耐一下吧，我会把一切解决好的。”千言望着澄碧如洗的晴空，说，“不久之后有个业余比赛，我会去参加，如果能拿到奖金的话，就直接告诉妈妈我要做职业棋士。”
佐为也不知道他的办法对不对，但是确实只有如此。
千言并不是在依赖他，应该没问题吧。
“哈？”显然光不能接受这样突然的转变。
“请等着我追上你的那一天吧，进藤前辈。”
千言略带邪魅的笑容映在光的眼瞳之中，他刹那间恍惚地觉得，这追逐已经开始了。
围棋的追逐，本就不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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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久的话：
少年就应该一直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