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两仪空

10、完结

　　“怎么样，唱得不错吧！”云羽一唱完就蹦到青墨面前邀功。
　　青墨不置一词，微笑着站起来，靠近云羽，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云羽当机十秒，然后哇哇大叫着跳开，摸着嘴唇战战兢兢地问：“墨……墨墨……你干嘛！”活像被调戏了的良家妇男。
　　青墨面不改色，“奖励之吻，今天你表现不错。”
　　一群狐朋狗友在身后喋喋怪笑。

　　夏季将至，季风到来，暴雨接连下了几日，政府发出防洪预警。
　　青墨被困在学校已经两天，既不能回家也不能去找云羽。
　　一大早，青墨打电话给爸爸报了平安，又寻思着打电话给云羽，那家伙是个而立之年的大人，可是迷糊的个性很难让人放心。青墨决定打电话提醒他今天别出门。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喂。”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声音让青墨愣住。
　　“你是谁？”青墨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又是谁？”听筒里男人的声音慵懒而倦怠，显然刚睡醒。
　　“不管你是谁，让云羽来接电话！”
　　青墨觉得马上就要被气得心脏病发了。
　　“是谁啊？”云羽的声音隐约响起。
　　“不知道。”
　　“把手机给我！”
　　“不给！是个男的。”
　　“给我！”
　　接着是混乱的衣衫摩擦及重物滚落的声音。
　　“姓沈的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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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墨冷冷的挂掉电话，冲进雨里，掉在地上的手机在雨中发出幽冷的荧光。

　　昨晚沈卓易闯进云羽家里，借酒装疯，被云羽一阵好打，后来被扔在冷冰冰的客厅里睡了一夜。
　　云羽好不容易抢回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墨墨，顿时气得按住那家伙又打一顿。
　　“你明明知道是墨墨，为什么不叫我接！”
　　“就是知道是他才不让你接的！”
　　“你……你跟他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
　　“算你识相！”
　　“不识相行吗，我什么都没说他就气得要犯心脏病似的，我要说了什么……”
　　“操你妈！”云羽恨得又是一拳打在沈卓易眼睛上，抓了外套就往门外跑。
　　“羽你要是去找他我们就真正完了！”
　　云羽恨恨回头：“我们早完了！”

　　此时街道上已经积了一尺多深的水，行人车辆少得可怜，眼看打车无望，云羽冲进雨帘往B大奔去。
　　苍茫雨海中中出现一个黑影，轰隆的雨声中哭声夹杂而来。
　　“墨墨。”云羽一只手搭上青墨的肩膀，试探着叫道。
　　“滚开！脏！”
　　云羽触电般收回手，那个“脏”字仿佛一把利刃割进心底撕开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他知道自己肮脏，也有无数人嫌弃他的肮脏，可是云羽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从青墨的口中说出这个字。
　　一直以来那么温柔地包容一切的墨墨都嫌弃他了，他还有什么活着的勇气。
　　云羽颤抖着声音，“那，那我洗洗，马上就好。”
　　云羽对着天空伸出手就这雨水冲刷，在衣服上擦拭，然后再对着雨水冲洗，再在衣服上擦拭，就这样固执的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单调的动作，直到双手被擦得红肿依然不见他停下来，连青墨都注意到他的不正常。
　　“怎么办怎么办，洗不干净了？墨墨，怎么办啊？”
　　青墨已经忘记生气了，他想起爸爸说过的，云羽刚住进沈宅时有精神病，确切说是精神分裂，后来才慢慢好起来。
　　“小羽哥哥？”青墨试着叫了声。
　　“墨墨，你看呀，洗不干净，洗不干净了！”
　　青墨脚下趔趄了一下，又勉强稳住身体，忍耐着心脏的绞痛，青墨慢慢靠近云羽，近在咫尺的距离青墨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握住了云羽的手然后抱住他。
　　“小羽哥哥你别吓我，你一点不脏，我都是太生气才胡说的。”
　　云羽捧住青墨的脸为他拭泪，“墨墨不哭，小羽哥哥马上就把脏东西洗掉。”青墨放开云羽，反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尖，唇轻轻覆上云羽的，四唇相叠，相拥的身影如同绽放在亘古洪荒中的花朵。

　　回到家，沈卓易已经离开。
　　青墨，云羽一左一右躺在洁白的单人床上。
　　“小羽哥哥。”
　　“嗯。”
　　青墨翻身面对云羽侧躺。
　　“小羽哥哥。”
　　“嗯……”
　　青墨挪动身体，贴到云羽身上。
　　“小羽哥哥。”
　　“嗯嗯嗯……别叫了，快睡吧。”
　　“好！”青墨安心的闭上眼睛钻进云羽怀里。
　　云羽抽出手按下灯开关，一切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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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灯光大盛。
　　云羽怪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来，“墨墨，你……你，怎么能乱摸……”
　　“小羽哥哥你怎么了？”
　　“我我……你你……”云羽满脸通红，头顶冒烟。
　　“我到客厅睡沙发！”
　　青墨抓住云羽的手，云羽触电似的甩开，额头开始渗汗。
　　“诶，小羽哥哥很热吗？怎么满头大汗？”
　　云羽把青墨看了又看，那双闪亮狡黠的眸子越看越闹心。
　　“啊~墨墨学坏了！”惨呼一声冲出卧室。

　　第二天晚上——
　　“小羽哥哥还不睡？”
　　“你先睡吧！”云羽盯着毫无意义的电视节目，假装目不斜视。
　　“我一个人害怕。”
　　云羽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你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青墨蹲到云羽腿边，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又满目含泪地问：“小羽哥哥是不是讨厌我了？”
　　云羽无语凝咽，摸了把英雄泪，作视死如归状牵着青墨进了卧室。
　　半夜，云羽惨叫一声，奔出卧室，在沙发上蜷缩到天亮。

　　接下来十多日，这一幕不间断在这间小小的房子里上演。
　　云羽顶着一对熊猫眼哀怨地盯着作威作福的青墨，敢怒不敢言，心里悄悄地一边谴责青氏小流氓的恶行一边哀悼那随时光逝去的糯米团子乖墨墨。
　　某日青墨收到一条来自苏诺的短信：我后天就离开这儿了，可以来xx酒吧为我践行吗？
　　晚上青墨来的约好的酒吧，打开包厢时吓了一跳，本以为只有苏诺一个人，结果满屋子挤挤挨挨坐满了苏诺的朋友同学。
　　“你怎么来了？”苏诺看到青墨出现显得很吃惊。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苏诺瞪了旁边假装望天花板的家伙，知道必定是这几个小子冒充自己约了青墨出来。

　　云羽独自呆在家里，看会儿电视，上会儿网，翻几页书，再看会儿电视……
　　看看钟表，十点了，青墨还不回来，无聊得快长毛了。
　　手机突然响起来，云羽身手矫健扑向手机，接起，“墨墨！”
　　“哥们大事不好！”听筒里是乐队小刀的声音。
　　云羽瞬间焉了，“什么事快说，别一惊一咋的！”
　　“我看到队长被几个男人推上了一辆车，而且队长状态不对，好像被灌醉了！”
　　“什……什么？”云羽差点咬到舌头。
　　“你别急兄弟们帮你盯着呢！他们到xx酒店了，你快过来。”
　　云羽觉得脑袋轰的就炸开了，火急火燎赶去酒店。千万别出事，哪个龟孙子敢动他家墨墨，老子一定让他不能人道。
　　云羽杀气腾腾赶到酒店，小刀从旁边窜出来，跟个特务似的。“403号房，跟兄弟来。”
　　来到403外，云羽作势要撞门。
　　小刀一把拦住云羽，“住手啊！这门撞坏了可得赔钱！”
　　“我管他去死！”
　　云羽小宇宙爆发了，拿自己身体死命的撞门。
　　“喂，你们干什么！”云羽的大动作成功引来了酒店人员。
　　“你，去把门给老子打开！”
　　“不行！里面有客人，我们酒店充分尊重客人的隐私。”
　　“隐私尼玛！我老婆被坏人拐到这里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告死你们！”
　　“你们真的是来救人不是闹事的？”
　　小刀急忙打圆场，“你看他急成这样能有假的吗？”
　　房门一开，云羽迫不及待扑进去，抓住里面的男人就揍。
　　“尼玛的混蛋！”
　　苏诺一边抵挡，一边警告，“住手！再不住手我可要还手了！”
　　“老子今天非揍死你个臭流氓！”
　　两人扭打成一团。
　　小刀察看了青墨的情况，一切安好，忙回头拆架。
　　“队长平安无事，兄弟快住手！”
　　苏诺目送云羽抱着昏睡的青墨离开，直到房门关上，阻断视线，也阻断了迄今两人所有的联系。
　　曾经的努力追逐，以为终于赶上你前进的脚步，却原来你一直站在原地，等在那人身后，从未前行过。
　　你我一开始就注定渐行渐远……

　　直到抱着青墨回到家，云羽受惊过度的心脏依然狂跳不止，墨墨，他的墨墨，原来真的只有快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墨墨早就住进了他的心里，再也放不下。
　　黑暗中，云羽第一次毫无芥蒂的亲吻着熟睡的青墨的脸颊，满怀珍惜……

　　某日沈卓易再次找上门来。
　　“羽我可以进去吗？”
　　“不方便，无外面谈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和你又不是一般人的关系。”
　　“墨墨不喜欢外人到我们家来。”
　　“……”
　　咖啡店。
　　“羽，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我原不原谅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我们和好吧！”
　　“如果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那么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为什么？难道你还在恨我吗？”
　　“不，我现在一点不恨你。”
　　“怎么可能，我以前那么伤害过你……”
　　“你听说过吗，爱多深恨多深，不爱便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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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服务员，你们店的樱桃蛋糕不错，帮我打包一块吧。”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樱桃口味？”
　　“这是墨墨喜欢的。”云羽说到墨墨时眼中有淡然而明亮的光彩。
　　沈卓易终于明白，自己给予他多少爱就给予多少伤痛，而青墨才是那个带给他完整幸福的人……

　　所以故事的结局，渣攻退散，王子和王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