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学艺术——野兽派 尹源篇》三番一掷

9、第 9 章

　　因为后妈坚决不走，尹源每天就背一笔电天天去山水小区报到，为此还买了个无线上网卡。尹晖开学了，尹源说：“你最好住寝室跟室友处几天，万一住寝室比住这儿开心呢？”尹晖琢磨着是这么个理儿，就扛着行李箱去宿舍了。尹晖一走尹源就后悔了，和着后妈现在就围着他一人转了，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下午出不出去逛去哪儿逛晚上又吃什么吃完了晚饭还要陪着后妈杵电视跟前看连续剧，今儿这个被那个踹了哭天抢地，明儿那个跟这个结婚了欢天喜地，尹源还得做功课跟后妈讨论剧情。间或的，后妈也跟尹源聊聊个人大事，小时候一起玩的谁谁谁结婚了，某某阿姨的女儿待字闺中，每每这时候，尹源就开始正经看电视。狗血的剧情再狗血，总比现实轻松多了。后妈没趣儿，就问：“源源，我炖了冰糖银耳，给你盛一碗？”她一天翻着花儿的做饭，宵夜甜汤的小意思。
　　“嗯。”尹源没精神。LOL杀了N回，就赢了两次。
　　端甜汤出来的功夫，尹晖回来了：“哥。”
　　尹源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差一刻二十二点。“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妈说你不陪她住，让我隔三差五回来住住，她一个人挺害怕的——”
　　“我可没害怕！”后妈一脸逞强。
　　尹源没接茬儿，闷头喝光了银耳汤。“尹晖回来了，我就走了啊。”
　　“哥，我送你！”尹晖站起身，囫囵完了甜汤，抹嘴追上尹源。
　　“我说你怎么老爱送人啊！”尹源不耐烦。
　　“因为是你我才送的啊！你要不走更好——”
　　“别跟妈一个口气行吗！”尹源撇撇嘴，跟后妈“再见”，出了大楼的门立马点了根烟。就这段儿，他算是真正的生活规律作息正常了，早出晚归沾枕就着，原来一天两顿饭现在一日三餐外加宵夜，没跑步吧就天天走路回家，一小时半的路程呢，这大热天儿，那排毒功效不是盖得！就是连着两星期没去小酒馆，心里燥得慌，鼓手的位置让孙晓替着，卫来顶孙晓的缺，一乐队荒腔走板的，尹源想想就难受。他由衷讨厌半调子水准。“行了，我走路回家，你要一直这样送下去，就真把我送回家了。”
　　“那我就送你回家啊——”
　　“神经病啊！”尹源甩了甩头，发梢上都是汗。
　　尹晖抿唇，迟疑了一秒，还是跟上了尹源。“我就送你到十字路口。”尹源皱眉，没说话，算是同意了。五分钟的路程，短得失神就错过了。尹源转身推了尹晖一把，就把他往回赶了一步，正好绿灯，又转身飞快的跑了。“哥！”尹晖冲尹源喊了一声，跟他挥手。“如果我把妈弄回家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这话问的不孝顺，可尹源是孝顺的，想教训弟弟吧又说不出口，他心烦的孝顺着，不想心烦。“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尹源跟尹晖就隔着一条马路。他们之间，似乎比一条马路远。
　　“你答应我就行——”
　　“你总得告诉我要答应你什么啊！”
　　“你答应我就行！”尹晖不说要求。
　　尹源揭掉了额头的汗：“反正是你把妈弄走的，不是我！”他没答应，也没说不行。默契就是这么微妙。
　　星期四，尹源一早就带后妈去珠宝专柜转了半天，女人喜欢的东西无非就那几样，尹源选了个翡翠又来个钻石，把后妈都乐晕乎了。“宝贝儿，你今儿到底抽什么风啊？”后妈摸着自个儿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可巧，一抬手就瞧见腕颈上的翡翠手镯。怎么着就俗气得这么可心呢！
　　“没。”尹源催着餐厅的服务生上菜。下午两点才坐定吃中饭，要他不喊饿，他妈这一天就算是跟珠光宝气较上劲儿了！“也不是完全没事，待会儿吃完饭我送您回家，您容我半天假成不成？”
　　后妈摸了又摸，看了又看的，讪笑：“和着你今儿带我来买首饰就是想脚底抹油啊！”
　　“真没！您就行行好容我半天假成不？”尹源快枯萎了，小一月没摸鼓棒，想得发疯！
　　后妈略一思量：“成。”
　　“真成假成？”尹源简直不能相信！
　　“真成啊！不过你得带着我——”
　　“您还真会算计！”尹源彻底蔫了。
　　“我算计什么啊！我是你妈！怎么能算计你！不就想跟你多呆一会儿吗——”
　　“我这个月除了尿尿拉屎回家睡觉都跟着您！”尹源把脑袋搁饭桌上，无力透顶。“您不是我妈——”
　　“你说什么！”后妈说话就要撂筷子。
　　“您是我后妈。”
　　“后妈怎么了！你除了没从我肚子里出来，剩下的都一样！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
　　“兔子没翅膀，再者，您比亲妈还粘人。”
　　“我是稀罕你！”
　　“您能少稀罕我点儿吗？”
　　“不能！”
　　“尹晖才是您亲儿子！要不您下午去大学慰问慰问他？我给您出慰问金！”
　　“我不稀罕尹晖！就稀罕你！”
　　“别啊——”
　　“谁叫你长得招人疼！”
　　尹源算是阵亡了。明镜似得玻璃映着自个儿的脸，哪儿哪儿都没看出招人疼的地方，肝儿疼。
　　结果尹源拖一“尾巴”去了小酒馆，把清春给吓得，点头哈腰的。“阿姨怎么有空来玩啊？喝点儿什么吗？我请客！”
　　“你都叫我阿姨了，怎么好意思让你一个小姑娘请客！随便给阿姨拿点儿喝的，阿姨买单！”后妈豪气，坐了张正对尹源的桌子。“源源，当妈不存在，你玩你的！”
　　尹源心里万吨草泥马转圈儿呢，能当不存在吗！清春倒是坏笑，凑尹源跟前，像模像样的喊了声：“源源。”源你丫的毛线！
　　陆续的，乐队全员到齐了，起先都拘束来着，没料到一首歌过了，后妈比谁都嗨。清春也放开了：“阿姨你来！我们俩合唱！”尹源突地手一抖，鼓棒掉了。卧槽！这特么是合唱吗！他就看着自个儿这比亲妈还亲的后妈跟谷司跳贴身辣舞，蹭完前胸蹭后背，一水儿老牛吃嫩草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