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学艺术——野兽派 尹源篇》三番一掷

37、第 37 章

　　尹源打开了电视，动画频道在播《大草原上的小老鼠》，是尹晖喜欢的节目。那时候尹晖还在读小学吧，被一群老鼠迷住了，坚决认为老鼠是好的动物。尹源已经念高三了，没那么多童趣的幻想：“老鼠就应该被猫吃掉。”，尹晖因为这句话整整伤心了一个星期，父亲买来一对仓鼠才哄好了他，结果两只仓鼠都是公的，出于天性的争地盘和食物，一只仓鼠把另一只仓鼠吃掉了，一笼子的血腥和只剩半条腿的尸体把尹晖吓傻了，尹源拎着笼子去了小区附近的流浪猫集聚地，打开了笼子，作为胜利者的仓鼠被猫吃掉了，这才是现实本身。尹晖被吓得睡不着觉，每天晚上都来敲尹源的门。尹源不耐烦：“你去找爸妈啊！”，尹晖使劲儿摇头：“我就想跟你呆在一起。”，尹源把复习资料盖脸上：“你可要想清楚啊，我跟你就像那两只仓鼠，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吃掉的。”，尹晖的脸都白了，轻声：“哥，你会把我吃掉吗？”，尹源想说“对！我总有一天会把你吃掉的！因为我们也在争‘地盘和食物’！”，可他什么都没说，默许尹晖在他的房间过夜，他争不过他，因为争无可争。很久以后尹晖都还记得这件事，还问尹源为什么没有把他吃掉。尹源想了很久，说：“因为你不好吃，所以我不吃你了”——
　　“你喜欢看动画片？”盖亚从浴室出来，头发滴着水，肩上搭着毛巾，问话闲散。
　　“不喜欢。”尹源不喜欢跟成长沾边儿的东西。
　　“不喜欢你还看——”
　　“尹晖喜欢奥斯谷，就是这只戴帽子的老鼠，因为喜欢老鼠开始讨厌猫，我们家对门养了一只三黄猫，他老用弹弓弹它。”尹源说着，点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他的喜欢还真盲目。”
　　喜欢？动画片还是尹源？结论的对象不明，盖亚知情识趣的没有搭腔，转而问起午饭：“——在这儿吃了再上路？还是路上找一家？”
　　“吃了再上路。”尹源按灭了烟，倒在床上，离午餐时间还有一段儿。
　　“累吗？”盖亚问着，顺着尹源躺下，揽过了缩成一团儿的洁癖鬼。
　　“去吹干头发啊！枕头都沾湿了。”尹源的抱怨不认真，后背贴着盖亚的胸膛，感觉到盖亚的心跳。心跳。
　　“将就吧，我累了。”盖亚蹭着尹源，疲倦得感性。“你应该去学车，以后我们可以换着开。”蜻蜓点水的话，展开一幅生活，不是各自的，共同。
　　尹源就开始抱怨学车，渐渐地，抱怨以后。盖亚轻笑，吻了尹源的后脑勺儿。暴力狂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心境纯真至此。“——喂，你睡着了吗？真睡着了？我擦！放开老子啊！好难受！”尹源热得难受。温暖。
　　他们在酒店解决了午饭，又去加油站解决了车的“饭”。依旧是枯燥的高速风景，梦幻才入现实。
　　晚上十点，盖亚和尹源才找到合心意的住处。人妖真的累了，随便洗洗就躺床上眯了，居然没忘了帮尹源叫餐。尹源一个人，对着一桌子吃食无从下口，含着烟蹲在床前，看睡着的盖亚。“呐，开车这么累，我才不学。”他自言自语的倔强，没吵醒盖亚。
　　第二天，尹源因为快到家而兴奋不已。盖亚忍不住问道：“就这么值得高兴么？”
　　暴力狂被问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说：“当然！不用跟你呆一块儿了——”
　　“确定？”
　　暴力狂彻底懵了，没回答，别过了头，点烟。
　　晚饭没吃，直杀回家。尹源的兴奋落地了，既不高兴也被悲伤。盖亚拉住了他：“不饿吗？一起吃点儿什么——”
　　“不想吃。”尹源说着，挣脱了盖亚的手。
　　“喂！”
　　“什么——”尹源回过了头，被吻住了。烟草香的吻，是一场算不上旅行的旅行的余味。“你丫的。”尹源捂住了唇，害羞纯然。
　　“你会逃跑吗？”盖亚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尽管他们都在极力回避。
　　“神经病啊！”尹源没有看盖亚，撒丫子的逃跑。死人妖是了解他的，比任何人都了解。尹源厌恶被了解，了解的，喜欢。
　　回家，做清洁，洗澡，睡觉，醒来。尹源拔掉了手机电源，拨通了房产经纪的电话：“——我想把我现在住的房子卖掉，收回来的房子有空着的吗？星辉雅阁的小户型？不，我想要一个大点儿的房子，嗯，百多平米左右吧，有吗？没有现就帮我物色一套房子。有？”尹源尝试整理生活，盖亚成为了特别的存在，这种存在令他惶恐。会逃跑吗？为什么不逃跑？他已经开始失去自己了，正在失去。房产经纪查他名下的一处物业会在两天内到期。“按时跟租客结算，不续租，我想尽快搬进去。”尹源做了打算，开始收拾行李。“你不用联系我，我会联系你的。嗯，再见。”他关了机，不管现实。是其他人的现实。
　　入驻酒店，跟经纪商量房产的买卖，拿到了回收房子的钥匙，尹源就开始跑装修公司。他想把其中一件客卧改成练习房，因为隔音和换气的问题跟设计师磨合了很久，最终方案确定后，才稍微放心。“回来了？”尹源打通了尹晖的手机，劈头盖脸的一句。
　　尹晖怔了怔，轻道：“开学了。”
　　“哦。”尹源才惊觉时间流逝。“行李放山水了吧？回头我自己去取——”
　　“能和你见一面吗？”
　　尹源顿过一刻，磕巴道：“见，见什么见啊——”
　　“我想见你。”尹晖只说想念。“哥，我想见你。”
　　尹晖没辙了，只干干的应了一声。关机。
　　到山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尹源在门前站了一阵才进去，尹晖端着菜从厨房走了出来：“再炒个西兰花就可以吃饭了。”尹源没摸着头脑，他的弟弟比他坦然。一桌子的菜，卖相吃味皆一般，尹源没好意思挑剔。“不好吃吧？没有盖亚做得好吃。”尹晖说着，笑了一下。
　　尹源窘迫得点了根烟：“吃着饭呢，别说扫兴的话。”
　　尹晖把客厅里的烟灰缸拿了进来，接着扫兴：“我去找盖亚了，他说你逃跑了。本来应该担心你的，可听着他这么讲居然还有点儿开心，至少你还不是他的。至少现在是这样。我每天都给你的手机留言，我知道你总会找我的，哥，我开始庆幸自己是你弟弟了，你总不会丢下我——”
　　“爸妈还好吗？”尹源不愿意听自己加诸尹晖的痛苦，明明不是他的错。
　　“他们很担心你，我说你跟朋友走了。妈妈跟爸爸吵了一架，说他不该那样对你——哥，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样对你才是对的，盖亚对了吗？”
　　“别老跟我提他！”尹源按灭了烟，使劲儿扒饭。
　　尹晖拿过了尹源扔在饭桌上的烟，点燃。一些情绪不可言，感情更是。
　　尹源吃过晚饭，拎出放在客卧里的行李箱。“我走了——”
　　“还过来吗？”
　　“会过来的。”
　　“你的手机一直关机，爸妈打不通——”
　　“换了号再开机。”尹源在躲盖亚，躲得那么明显。
　　尹晖心酸了。“哥。”那个人才是特别的。
　　“干嘛？”尹源不耐烦。“啊，对了，你不要找我，我搬家了，安顿好了再告诉你，所以别问我。跟爸妈说我好着呢，让他们别吵架了。”尹源把行李扛进了电梯。“好好学习，好好呆着。”电梯门关上了，尹源才敢松懈。更多的话不能说，他面对不了尹晖的爱，亦不能面对自己。
　　装修七七八八差不多了，尹源换了手机号，却迟迟没有告诉谁。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家人让他更心虚。去乐器行选架子鼓碰到了在酒吧街活跃的地下乐队成员。成员A问他去哪儿了，连小酒馆都不去；又说好几个乐队想招他当鼓手，结果清春直接说他人间蒸发了；还说起Bin酒吧的人妖老板：“——你跟他不是那个吗？怎么你失踪了他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该不会你们俩崩了把你打击到了吧？别啊！听哥们儿的，女人比男人好！随便玩点儿伪摇滚，果儿一抓一把的，还不带套——”“是不是招老子削你！”尹源对酒吧街里乱窜着搞乐队的傻逼们没什么好感，就面儿上过去了。他们打了音乐的名义泡妞儿，而他，就是想玩音乐。成员B跳出来圆场，说了些街上的事儿，算是岔开了火气：“——要跟清春说遇到你了吗？”“随便。”尹源没耐性，跟乐器行老板签了单就离开了。没了他，所有人都在正常生活；没有了他们，他也正常。
　　架子鼓运进了新家，尹源就从酒店搬了出来。小区周围的餐馆都是味精铺味儿，尹源就从超市搬了一箱子果酱就土司，吃几天就腻了，饿得撑不下去干啃方便面。听音乐打鼓看股市曲线挨饿睡觉跑步，枯燥而规律，尹源才真正的安静了下来。
　　小区附近有个公园，挺适合跑步的。尹源就算不跑步，也爱在公园里呆着，都是附近的居民，偶尔还能碰到几个脸熟的邻居，尹源塞着耳机观察他们，举止都落在音符里。遛狗的人也多，尹源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乌拉诺斯。乌拉诺斯虽然大只，可是乖巧，要是没有狗味儿就好了，他也想养一条类似品种的狗。多个活物似乎就没那么寂寞了，至少别人不会觉得他寂寞。
　　小区超市的老板把尹源给认熟了，瞅他买的那些东西就问他是不是家里没人做饭。尹源郑重其事的回答：“我做饭。”做饭还不简单！把米放进电饭煲放上水按下“煮饭”键就行了，软的硬的都好，反正会熟。他是会做饭的，只是不会做菜。
　　“会做饭就行！少吃点儿方便面，对身体不好。”老板关照着，送了尹源俩苹果。“瞧您老去公园转悠，最近还是少去的好！前儿刚发生一起劫案，还没逮着人呢！”
　　“谢了。”尹源的感激不往心里去，反倒矫情起苹果。他喜欢吃不带皮的，可没人帮他削，突地想起尹晖。尹晖总会把削净了皮的苹果泡在淡盐水里，等他回来吃。再想想，尹晖是脑袋当机了才喜欢他的吧！尹源压根儿就没给弟弟几回好脸看！
　　股市疲软，尹源就不看大盘了，放掉了手里的几只长线股，买了银行开发的理财产品。早上洗完澡打鼓，中午干啃方便面，下午跑步，晚餐基本是速冻系列，吃完饭看会儿书再洗澡睡觉，唯一不满的是不能打架。以为不能打架了，结果又找着了机会——正确地说，是机会找着了他。公园劫案不是一直没破吗，尹源好死不死就撞劫匪枪口上了。俩歪瓜裂枣非主流杀马特的劫匪，一人耍木棍一人亮匕首，就为了尹源身上苹果咬一口的MP3和块儿八毛的零碎银子，诺记C3丫的还看不上！“整点儿有前途的行不？”尹源立马抖抖手啊抖抖脚的，积极做起了开干前的准备活动。
　　“你想干嘛！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土贼甲拿木棍指着尹源虚张声势。
　　“给你可以。干赢我就给你！”尹源冲上去就把土贼乙的匕首撂了。“还有什么招儿？尽管使！”尹源磕土贼甲一脑袋又一脑袋的，还成，没晕。
　　土贼乙傻了一秒，捡起土贼甲脚边的棍子，招尹源的腿猛抽。瞬间打开了任督二脉有没有！尹源被打精神了！一溜烟儿就奔神经病去了！哪儿哪儿不管了，就俩字儿——猛抽！抽得丫的二五八万的！还以为三六九筒自摸了！110来了都分不清谁是谁！都一头一脑的血！原想着是聚众斗殴，没曾想是勇斗歹徒——“哥们儿，我说你也的胆儿忒肥了！”警察叔叔都肃然起敬。
　　尹源抹掉了挂眼睫毛上的血滴：“丫的不经打。”
　　“得得，还没回过神儿呢，能走吗？我开车先送你去医院，末了再跟你录口供。”
　　“能——”尹源哽了。“不能。”终于回神了！腿疼得不是人受的！“卧槽！”这声“卧槽”绝壁发自内心。
　　“120来没？”警察叔叔问同事。“这哥们儿光荣负伤了！”
　　“来的路上！我看口供都得在医院录了！这俩也够呛！”另一警察叔叔指着横地上的两只，由衷可怜。
　　呼啦啦的120领走一群，警察叔叔让尹源找人照顾他，尹源对着通讯录为空的手机呆了一阵：“我自己能行——”
　　“别逞强啊！都骨折了还不找人来照顾！别觉得丢人，你绝对够得上中国好市民的级别，等你出院我们派出所还要给你发锦旗呢！赶紧打，你这儿要不来人接应着，我们也不好走不是！”
　　尹源终于没耽误警察叔叔，把游烈欢给call来了。白富美踩着十厘米高的水钻坡跟鞋，见警察叔叔一水儿热情，寒暄完了才顾上尹源：“行啊，我还以为你打架闹事连保释金都准备好了，没料到你也有做好人好事的一天！没死吧？怎么就没死呢？我连纸钱都准备好了！还想着给你烧一套签名款DW呢！得！省钱了！不是手机关机连夜搬家吗？还有什么损招？装那美克星人行不？好歹我也是《七龙珠》的骨灰粉儿！能不能不玩人大隐隐于市这一套！知道我接了多少个电话吗！卫来林鹤和谷司隔三差五就电我一回！问你在哪儿！我又不是你公关发言人！我怎么知道你在哪儿！孙晓找不着你都抱着我哭了好吗！老子宁愿死都舍不得欺负的男人居然为你哭了！你说我是让你们搅基啊还是剪了你们的鸡鸡！能不能让我消停会儿——”
　　“你能让我消停会儿吗？”尹源摸着脑袋上的绷带，头疼。
　　游烈欢冷笑，敲了敲尹源右小腿的石膏：“别指望我会照顾你。”
　　“没指望。”尹源甚至没预计自己会骨折。
　　“嘴硬吧。”游烈欢笑意的渐深。“就你这洁癖，一天不洗澡就能精神分裂！”
　　“分裂了也不关你的事。”尹源试着撑起来，没撑住。“扶我一把。”
　　“干嘛？”
　　“我想去外面抽根烟。”医院禁烟，尹源的瘾从骨头里爬了出来。“待会儿你帮我拦辆计程车，我自己回家——”
　　“我呢，不会扶你，也不会帮你拦计程车，但是吧，可以送你一个免费男佣。”游烈欢说着，打了个响指。“说曹操曹操就到！”
　　尹源顺着游烈欢的手指看过去，看到了盖亚。“他不是男佣，是人妖。”暴力狂纠结得不是地方。
　　“反正他是你的了。”游烈欢亲热的搂过了盖亚。“挺快的嘛，不是说西四环堵车吗？”
　　“把车扔路上了，打的来的。”盖亚轻描淡写。
　　游烈欢火上添油的吹了个口哨：“人交给你了，怎么着随你便——啊，对了，这个给你，嗯，给尹源好了。”
　　尹源盯着奶黄色的信封，不接：“这是什么？”
　　“喜帖。”游烈欢终于求仁得仁。“我要跟孙晓结婚了——”
　　“你把他打傻了？”这是尹源的第一反应。
　　“我真想把你打傻了！”
　　“呃，你把他给睡了。”尹源退而求其次。
　　游烈欢沾沾自喜：“哎哟，什么睡不睡的，他硬要对我负责有什么办法，人家真的好疼的，床单上都是血，比来大姨妈都惨烈——”
　　“我去！我不想知道细节！”尹源皱紧了眉头。
　　“好事当然要和大家分享！而且我这是好心！你得晓得0号更疼，我只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备你丫的毛线！”
　　“好吧，我不说了，等你破.处我们再来经验谈。”游烈欢瞄一眼医院长廊壁上的钟。“真不说了，孙晓在家等我吃饭呢——”
　　“把他带走！”尹源指着盖亚。没问当事人意见。
　　“如果你没消失呢，我还真有可能把他带走！可是你消失了，我的小伙伴儿消失了怎么办？我得找新的小伙伴儿啊！盖亚愿意跟我聊天，又可以一块儿去搏击俱乐部，情谊海了去了好不好！抱歉啊，你成过去式了。所以你说我帮谁？”游烈欢挑眉，报复得通情达理。“真的不跟你聊了，有缘再见！”这段儿时间她没少担心尹源，比任何人都担心，她以为她能比乐队的其他成员好点儿，尹源有事肯定找她啊！这回肯定有事！居然没找她！白富美玻璃心有没有，黑化得理所应当啊！再者说，她忙着筹备婚礼照顾不过来，虽然平时孙晓一根筋的为人，可保不齐哪天睡醒了智商破表悔婚怎么办！赶紧结了踏实！那一床单处.女血混红药水的容易吗！洒了一平方米还富裕的，孙晓还以为她能贫血致死！“走了啊！别忘了来喝喜酒！红包包个大的！再不济也算你们俩半个红娘呢——”
　　“滚！”尹源干净利落。
　　盖亚抱臂站尹源斜对面，一副“尽在掌握”的贱相：“不逃跑了？”
　　“逃锤子的逃！老子——”尹源被空气噎住了，死人妖一个囫囵就把他抱了起来。“你丫的！会不会正经扶人！”
　　“我正经抱你。”盖亚不在乎眼色。暴力狂认怂了，捂脸装死。
　　出租车师傅就在大门口等着，见盖亚出来，立马下车帮着开车门：“哎哟！你这朋友还行吗？看样子得有一段儿时间生活不能自理吧？”
　　盖亚笑弯了眼：“挺严重的，这辈子生活都不能自理。”
　　师傅唏嘘一阵，发动了车子：“得，您告儿我回哪儿，我这就把你们拉回去歇着。”
　　盖亚报了自己的地址，尹源不开心：“我要回自己的家。”
　　“你的家已经挂牌出售了。”盖亚调侃，多半调侃自己。
　　“我还有别的家——”
　　“别的家没有我，嗯，还得加上乌拉诺斯，它也想你了。”盖亚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尹源，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力气才和游烈欢成为朋友的吗？清春现在可以直接从Bin把我的服务生调走。因为你离家出走，我和尹晖成为了盟友。这种局面太可笑了。”也挺可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