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学艺术——野兽派 尹源篇》三番一掷

30、第 30 章

　　尹源根本不关心盖亚，自个儿还有一大堆挫事儿。就像眼前。眼吧前儿的，尹晖又等了他一晚上，大冷的天，冻得手指都僵了。“我说你能不能不这样！”他受不了可怜兮兮的戏码，尤其这戏，还是尹晖真情实意演的。
　　尹晖哆嗦着手，递给尹源一张机票：“明天下午四点的飞机，我在机场等你。”
　　“你什么意思！”
　　“回不回去随你，我按我的心意来。”尹晖说完，转身就走了。
　　尹源的脾气发一半儿，悬着，机票揉烂了也没敢扔，绕着花园跑了大半小时。“心意”，尹源知道了尹晖的心意，再也没法儿单纯了。
　　天没亮，尹源一身睡衣套羽绒服加登山靴的造型敲开了C栋1902的门。“你个死人妖！是时候发挥光和热了！”
　　盖亚捂着眼睛，不清醒，微笑都无奈了：“我很高兴你大半夜的来找我，虽然我没明白你的话。但起码你来找我了。”时间不是完全重要的因素，至少人物是对的，虽然事件有待商榷。
　　“你不是喜欢男人吗？那你应该知道尹晖的想法。我需要你的意见——不！你必须给我意见！”通常情况下，尹源都会独自解决问题。可这次，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不”就可以解决的，虽然卫来和林鹤更有建设性，但尹源说不出口。所谓通常意义上的 “家丑”。
　　盖亚点了根烟，沉过一刻：“我不知道尹晖的想法。”
　　“你怎么会不知道！他——”
　　“他喜欢你。尹晖喜欢自己的哥哥，我只是喜欢男人，所以我不知道。尹源，你才了解他，也只有你了解他。”
　　“放屁。”尹源拿过了盖亚放在茶几上的烟，点燃。为什么要了解尹晖？因为尹晖不再是孩子了？后妈怀里的小孩儿长大了，追在他屁.股后面跑的小孩儿长大了，只会对他笑的小孩儿长大了，爱他。
　　“你就这么不敢面对？”
　　“操的！”尹源把半截烟按进烟灰缸，抓起盖亚的衣领就要开打。“你丫——”
　　“我呀。”盖亚握住了尹源的拳头，把他揽进怀里，最热血沸腾的骑.乘位，温情。“别打了，今天我还没做好挨打的心理准备。”
　　“老子——”
　　“我知道你很慌，因为慌张才虚张声势。”盖亚把尹源的手反剪过背，蹭着他的胸膛，一些坦然。“没关系，我包容你。”
　　“谁特么要你包容！放开！叫你丫的放开！”尹源的吼，把乌拉诺斯震醒了。狗已经习惯了人类的别扭，不以为意的换了个姿势接着睡。
　　“面对吧。面对好吗？因为你比谁都有权力拒绝，或者接受。”盖亚抬起头，跟尹源对视，严肃的宠爱。
　　尹源沉默了，因为“选择”。他别过了头，不想被人妖察觉难堪，片刻后才轻声道：“放开。”
　　盖亚放开了他，又扛起了他：“既然来了，一起睡觉吧。”尹源被按在满是狗味儿的床上，怀抱温暖，乌拉诺斯也从客厅跑进卧室跳上床，挨着尹源趴下。“别动，我就想抱着你睡觉。那几天一直抱着你，好像习惯了。”
　　“喂——”
　　“别说话，睡觉。”盖亚亲吻了他的头发，心满意足。
　　尹源试着挣脱，疲倦，最终没挣过睡意。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盖亚做了午饭。尹源抓着头发，头疼。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整作息，却没有正常的时候！“老子讨厌一觉睡到大中午。”他蹲在卧室门前，反省，再嫁祸。“都是因为这家伙！”他给了盖亚一拳，负罪感减轻了一丢丢。
　　“午饭做好了，吃了再回去。”盖亚敷着冰袋，脸颊除了一些红，不算严重。
　　尹源在门口磨蹭了一番，又死贱死贱的回去了，坐饭桌前使劲儿扒饭，从头到尾没看盖亚，走的时候才用一指头点了一下乌拉诺斯的头。“再见！死人妖！”
　　盖亚靠在门前，看暴力狂落荒而逃，但愿不要逃避。
　　分钟指向6，三点半，尹晖坐在登机口旁的长椅里，灰心。排队的人只剩零星，尹晖把机票递给负责check的空姐。“一起的！”尹源气喘吁吁，把揉皱又辗平的机票硬塞过去。
　　尹晖怔了怔，低言：“哥。”尹源没应，接过撕掉一角的机票，先尹晖而过。座位是连着的，尹源占了尹晖的位子。靠窗的位子，优势有限。“哥。”尹晖的勇敢，尤其胆怯。“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顶嘴——”
　　“我不想说话。”尹源皱眉，扣上安全带，假寐。
　　尹晖垂下头，苦笑：“我不说话了。”
　　一程的飞行，苦涩坠在云端。尹晖的沉默一直持续到回家，后妈一见着儿子就开始嗔怪：“怎么回来都不说一声！也好让你爸爸去接你们啊！”
　　“想给您一个惊喜呗！”尹源接茬儿，拉着行李箱奔卧室走。“妈，我卧室没变吧——”呃，明显是变了，一床的名牌包和鞋盒子，整个一杂物间。
　　后妈扯起干笑：“没变！就是没来得及收拾！没关系！我立马就收拾！保证干净——”
　　“算了，我自己收拾吧。”尹源脱了外套，挽袖子就去生活阳台找抹布了。
　　尹晖跟他后面：“哥，我帮你。”
　　“不用了——”
　　“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我道歉，道歉行吗——”
　　“我没生你的气，就想静静。”尹源有点儿抓狂。
　　“哥——”
　　“等我想好了再找你谈，你现在别在我跟前儿招烦。”尹源是真烦了，火气没憋住。
　　尹晖咬了咬唇，勉强笑道：“我去看看妈有什么要帮忙的，不烦你了。”
　　清洁没做成，尹源就站阳台抽了一小时的烟，转头跟后妈商量去酒店住。晚上，父亲回来把尹源说了一顿儿，说他好容易回来一次还要摆洁癖架子：“——家里能脏到哪儿去！你就这么容不下脚了！你屋子不能住，那就到小晖房间将就一晚上……”尹源由着父亲吵，没搭腔。一顿饭不高不兴的，跟以前没两样，某一刻，尹源还以为自己才十六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