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学艺术——野兽派 尹源篇》三番一掷

13、第 13 章

　　尹源按承诺的那样帮清春出了份子钱，其他合伙人都无异议，可妞儿并不领情：“以前我才不管生意！反正好坏你们都会给我工资！现在是要怎样！如果这月亏欠我就没工资拿了？”
　　“台湾腔略微重口了点儿，但提议合理。”卫来玩笑，问谷司要了根烟。周五没排练，开股东大会。开天辟地头一次。“是不是我们就没分过红？生意差成这样了？我来的时候人都很多啊！谷司，你要再穿少一点儿才行，全靠你的脑残粉儿撑营业额了——”
　　“现在靠尹源比较实际。因为盖亚，我们店都成‘钱多人傻速来’的圣地了。”谷司扬起嘴角，恶毒的风度。
　　“扯老子干嘛！重点是商量怎么赚钱！”尹源咬破了过滤嘴。“擦！”
　　“盖亚还在追你？没被打怕啊？他不会真是M吧？再说你作为S的技巧也太差了！”卫来完全抓错了重点。
　　“喂！可不可以商量怎么样赚钱！我好歹现在也是老板了！”清春拍桌子，让卫来闭嘴。
　　“这样行不行？我，卫来，尹源和谷司都有自己的主业，老实说我们没把心思放在酒馆上，所以不用分红，当然，亏了还是按比例扛。”林鹤的建议，是没有心思的表现。
　　“干嘛把我排除在外？我也是老板之一——”孙晓不满。
　　“屌丝永远不要跟高帅富相提并论，我劝你不要自取其辱，老老实实的傍住游烈欢这个大款好吗？这样你也不用跟我争分红了。”清春真心建议，比林鹤有诚意。
　　孙晓被噎得说不出话，游烈欢表示充分满意：“这是我拟的整改企划书，每人一份，看过没问题就在上面签字，以后都按条款上来——”
　　“太凶残了！聚会要收钱！通过酒馆定新鲜食材还要收中介费！老板消费额外加收百分之十五的小费——你谁啊！不是股东不要说话好吗！”卫来感觉自己被束缚了。小酒馆是他的领地！必要的时候撒尿标记也是可以的！
　　“别把游烈欢逼急了，孔子他老人家都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游烈欢正好二者都是。”尹源的吐槽，直击要害。
　　游烈欢顺势靠孙晓身上了：“我又不要你养！”
　　“行了，孙晓，能帮忙这祸害收了吗？只要是你，她吃空气都欢欣鼓舞！”卫来连下招都使了，“美男计”虽然坑爹，但胜在情人眼里出“狗屎”！
　　“呐，收了我吧！我真吃空气！”游烈欢一脸热切的盯着孙晓。
　　“你你你别离我那么近！”孙晓快热化了。眉间的断痕绯红。
　　一场会议只坚持了半小时，合理或不合理的，最后都由清春做了主，然后是冗长的祝庆晚宴。卫来把握住了最后一次免费蹭吃的机会，把池旻攸和陈越都喊了过来。尹源嫌吵，缩在吧台里抽烟。“不喝酒吗？”谷司问着，跟他缩一块儿。
　　尹源递给谷司一支烟：“看清春这架势非得把谁干翻了不可，我讨厌喝醉了不能洗澡，酒味窝一晚上超级恶心。”
　　“你啊——”
　　“别再说我洁癖了，我知道我就是个天生的病态总行了吧！”尹源撑起身体，摸过吧台里放的一瓶玫瑰酒酿。“喝这个好了，还解渴。”
　　他们分享一瓶玫瑰酒酿，和脱离于众人之外的舒适。“我可能要走了。”谷司轻言。呵出的气都是玫瑰香味。
　　“去哪儿？”尹源抿唇，小落寞。
　　“日本——”
　　“我就知道！柏康昱那个超龄离异自闭美少女到底哪儿好了！行！你不用回答我！你上次就说了不会告诉我！老子就是一感叹！”尹源就真的叹了一口气。“谷司，你就非得跟这个女人死磕到底？喜欢你的女人那么多！”
　　“喜欢我的人那么多，可我喜欢的人就这么一个，就这么一个都不让我省心，我得把她追回来，否则我这辈子都不省心。”谷司不止不省心，不甘心。他好容易喜欢了那么一个女人，还是个满身毛病的女人。
　　“这辈子？怎么着？你准备跟她结婚生孩子了？”尹源讪笑。婚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结了婚生了孩子跟“一辈子”的关系也不大吧，反正他跟他亲妈就没太大关系，都快记不起亲妈长什么样了。
　　“如果她愿意。”
　　“但愿她愿意。”尹源喝光了剩下的玫瑰酒酿。他真希望谷司心想事成，仅仅是希望。“我走了——”
　　“一起。”谷司按灭了烟。
　　两人出了小酒馆，被冷风侵袭了，初秋。“你怎么走？我打的捎你一段儿？”尹源问着，看来往的车。
　　“或者我捎你也行——”
　　“尹源！”盖亚从对街跑了过来。“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尹源揪起眉毛。
　　“他们说你来‘合伙玩’了！”
　　他们——是个泛泛的词，等待才具体。“等我干什么！你很烦啊——”
　　“等你一起回家啊！”盖亚选择性的忽略了尹源的不耐烦。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回家啊——”
　　“那跟我一起回家吧。”谷司插.进话题。微妙的间隙。“我住安平街56号，能找见吗？”
　　盖亚想了一下，笑道：“能找见！”
　　“你去开车吧，我们在这儿等你。”谷司搂过尹源，坏心丝丝可爱。
　　“不是我们，是你。我可没说跟他一起回家。”尹源抓了抓头发，毛躁。
　　“只是一起回家，需要这么敏感吗？”
　　“因为你在使坏！”
　　“我同情他——”
　　“同情他？盖亚？”
　　“同情盖亚。他跟我很像，都是落魄的追求者——”
　　“可以收起你的同情心吗？我还不想变成同性恋！”
　　“啊，我忘记性别这回事了。”谷司的苦恼，近似于玩笑。“只有他敢追求你。”
　　“少跟卫来林鹤呆一块儿好吗！为什么你没有变成同性恋！还是说柏康昱根本就是个长了超大鸡鸡的伪娘？卧槽！伪得也太自然了！”
　　“你的见解很有新意，我会争取跟柏康昱上床后再回答你的疑问。”谷司倒不介意调侃，沉溺其中。“知道你这个样子像什么吗？”
　　“什么？”
　　“得不到糖果吃就乱发脾气的孩子。可你从来不跟大人要糖果，如果你不要，别人永远不会知道，明明是个好孩子，却成了恶童。接近你的人才是英雄——”
　　“你是英雄吗？”
　　“我？我没有耐心等待你的恶作剧结束。你总说柏康昱自闭，你呢？对我而言，你只是换了个方式自闭。”谷司蹭了蹭尹源的头发，橙花香。患有洁癖的暴力狂身上随时都是香的，那种干净微弱的香气让人的疼爱望而却步。“尹源，爱或者被爱都是好的，你总得选择一样。”
　　尹源顿了顿，木讷：“我是被爱着的啊！我妈和我弟超爱我的！我都快受不了了——”
　　“爱情呢？”
　　爱情呢？爱情。“傻瓜才需要爱情。”尹源的拒绝太过原始。
　　谷司轻笑：“呵，我是傻瓜。”
　　还有更多的傻瓜。盖亚也是傻瓜。尹源不确定这个傻瓜还可以傻多久，没有人有耐心等待他的恶作剧结束，可盖亚在等他。究竟可以等多久？尹源想不出来，想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