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回清宫》9云

80、79帝王崎路

　　允褆走了之后，胤禛便回了寝宫，也没有再去养心殿陪着康熙批折子了，一整天都在想着上一世的事，说不清心里到底想什么，只是漫无目的的想着过往种种。换了一种心境来回忆当年的事，胤禛也没有那些怨和恨，反而是很平和的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当年兄弟间的争斗。
　　然而不管怎么想，胤禛却也知道有的事无法改变，哪怕再来一次，他依旧会那么做。正如他自己坐上那个位子后的所作所为，是无奈，却也是必然。如今想来，很多事其实真的是注定的无法逃避，当选择了皇位的时候，注定要放弃很多东西；当肩负起天下的时候，注定要辜负很多的人，帝王之路，如此而已。只是当年他们都还看不透，也看不清，所以一个个才会走上那条路。
　　可是其实，即便想清了看透了又能怎样？已经身在局中了，又怎能轻易逃脱？一直都明白，只是一直不愿承认。想起康熙的做法，胤禛微微笑了笑，果真康熙比他看得清啊，处理起来也比他干净利落。与其阻止争夺，不如一开始就断了后路，当无争夺的余地的时候，又何来争夺一说？原来之前，是他迷障了。叹了口气，胤禛静静的站在窗前，有多少年没有这般平静过了。
　　晚上康熙走进寝殿，看到的便是胤禛静站窗前的这一幕，看着被月光铺洒在身上的胤禛，显得清冷而柔和，康熙也不自居的放轻了脚步，走到胤禛身后环住胤禛，低头把下巴搭在了胤禛肩上，“你和允褆相认了？”
　　“嗯。”虽然想着心事，但胤禛仍然知道康熙进来了，那股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他不曾错认过，更何况能这般悄无声息的进入他寝殿的人也只有康熙了。想到今日自己和允褆见面后的一番谈话，胤禛拍了下康熙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你还是决定不认？”
　　“认不认有什么重要的，一切随缘吧。”难得看到这么恬静的胤禛，康熙微微笑了笑，如今的胤禛平和了很多了，可是越来越有皇后的风范了，当然这话他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他可还不想被胤禛记恨呢。不过胤禛怎么突然会想到这个问题，是允褆和胤禛说了什么吗？还是胤禛有什么想法了？不管什么，其实只要胤禛这般好好的，那便够了，“怎么了？”
　　想起今日允褆的话，胤禛颇有些不忿，当初康熙分明就错了许多，可因着父子君臣之道，就没人敢于有所怨恨和指责，原本胤禛也是一样，只是他到底一世为帝，位置上不一样了，自然少了允褆等人的那些个顾忌，再加上如今自己和康熙的关系，胤禛换了心境和位置来看当年的事，自然就明白康熙当年确实是错了，所以指责什么的话，他还正经能轻易说出口来，“大哥还说你果然不会错，我看你错的多了。”
　　感觉到胤禛有些不满，康熙也有些尴尬，当年的事他知道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虽然对于江山社稷和列祖列宗他是无愧的，可是对这些儿子到底有过亏欠。但是习惯了无人敢于违逆的至尊权威，如今被胤禛这么一说，除了新奇也有些尴尬，“咳咳，胤禛啊，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朕没怎么惹到你啊？”
　　转头不满的看了康熙一眼，胤禛抿了抿唇角，他总觉得康熙对上一世那些儿子很是回避，当初自己如果不是情况特殊，说不准康熙也不会认他，想到这，胤禛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很是不舒服，“你是随缘了，你可曾想过将来大哥他们知道你不愿认他们的时候心里该多难受？当初你是不是也没想和我相认？”
　　“……他们有什么好难受的……”讪讪的开口，康熙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自己对那些儿子的复杂心思，不过对于胤禛的后一个问题，康熙也是愣了一下，迎着窗外的月色闭上了眼睛，鼻间弥漫的都是胤禛身上淡淡的清香，“胤禛，你和他们不一样。怎么说呢……或许因为上一世，到最后朕是真的累了，一个人看着天下那么多年，看着儿子争夺了那么多年，朕是真的有些害怕了那孤寂的感觉。重生了还是帝王，那会儿其实朕是有怨过的，为何还要让朕再经历一遍父子疏离、儿子相残？知道你身份的时候，朕是尴尬过，可也很是欢喜，至少在这个世间并不是只有朕，所以其实朕一直是很想认你的，可是因为那晚的事……朕太了解你的骄傲了。所以才会拖了半个月，朕想认你，这不是因为你曾是朕的儿子，而是因为你坐过那个位子，并且也坐得很稳很好，所以朕确信你懂朕，也能理解朕。”
　　双手搭在康熙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上，胤禛也闭上了眼睛微微往后靠，整个人靠进了康熙怀里，康熙的话他怎会不明白，当年刚刚坐上那个位子面对兄弟的掣肘和自身的迷茫时，他也怕过累过；面对儿子的疏离和不得不除去弘时的悲痛，他也累过怕过。可不管多累多怕，他都是大清的主，挺直了脊梁也必须坐稳了那张龙椅，忍下了所有也必须装出一副帝王的威严样，谁又曾关心过他是否累过、怕过、伤心过，何曾不想有一个懂他知他的人陪在身边，可既然选择了那条路，哪怕一路荆棘也必须走下去，“我明白。”
　　“当年皇阿玛龙驭宾天，朕年仅八岁，在老祖宗的扶持下登基，再到后来亲政，经历了许多，因为皇阿玛的事，所以老祖宗从小就教导朕帝王不可深情。其实那会儿朕哪懂这些，再加上除鳌拜亲政的事，根本就没那心思也没那时间，再到后来巩固帝位、平定三藩、□□、驱逐沙俄、大败准葛尔，等着政局稳了，都四五十了，哪会想那些个情情爱爱，再说儿子们一个个都闹腾开了，哪顾得了其他。朕一直想要做到父慈子孝，可最终还是只有朕一人……一路走来，始终只有朕一人……”想起上一世，康熙虽然能够平静面对，却还是难以做到完全释怀，有些东西，他从来也不曾得到过，哪怕他是这天下的主。
　　“今生，我陪着你。”转身面对康熙，胤禛也不想多说什么来安慰康熙，因为他明白帝王的无奈和责任，所以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很主动吻住了康熙。
　　康熙愣了一下，果真胤禛还是胤禛啊，安慰人的法子也这么直接。不过胤禛一向冷情，难得主动，一旦主动的胤禛，在情*事上可是很热情大胆的，所以康熙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个难得的机会，一手压在胤禛脑后，迎上了胤禛专属于他的热情。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了拥吻的两人身上，映照着滑落于地的衣物，诉说着缠绵的深情，属于情人的夜，还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