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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平等论6 ...

  •   「原来是这样……」
      白安顺以飞快的速度翻过那个卷宗之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有什么线索么?」
      「线索倒是有,但是恐怕对解决这个事件并没什么帮助……」
      「没有帮助的事情也酸的上线索么?」
      我一边写着微积分练习题一边头也不抬的质疑。
      「也不是这个意思啦,罗浩峰现在想要解决的究竟是『伤人事件』还是『动物侵害事件』呢?」
      我停下手上的笔,开始拿出30%的思考能力来思考这个问题。
      「先解决哪个不是都一样么?这两个难道不是一个事件么?」
      白安顺摇了摇头伸出手指随意的在我正在奋笔疾书的草稿纸上画了个圈,我抬眼向上看去,发现那里确实存在一个错误。
      「这两个事件可不是一个事件,我现在手里有线索的是伤人事件。但是如果单纯的想要解决伤人事件的话,即便是知道犯人几乎也是不可能的?」
      我有些烦躁的将错误的那个步骤之后的内容全部划掉然后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个语气听起来好像你认识凶手呢~」
      「这里要先讨论一下可导才能继续做下去……」
      「哦,好像是这样……不对!」我签字笔放在草稿纸上然后把草稿纸夹进书里,「不要岔开话题。」
      白安顺现在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果然是有什么隐情吧?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
      白安顺挠了挠头,然后露出一个爽朗而令人愉悦的笑容:「可以不说么?」
      「不行!」我一拳打在白安顺的小腹,让他打消企图通过卖萌混过去的念头。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白安顺装作投降的样子从我的身边逃开,「但是你可别指望我能在这件事上帮你。」
      哼,也不知道是谁前两天说可以全力解决这件事情的。
      「我知道了,知道了,如果是因为特殊身份的原因导致你没办法出手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强迫你的。你也应该知道的吧?」
      「Ja,你从来不会对我提出过分的要求。但是,每次都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最后还是要给我找麻烦。」
      啧,这还真是无法反驳的吐槽。
      「总之,你先说是谁啦?」我着急的催促着跳过这个话题。
      「这个人你应该也认识……不,大概只见过一面。你还记的你说过,对你出手过的霖朗吧?」
      当然,怎么可能忘的了,外形那么张扬性格奇怪而且一上来就对人动粗的人。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这家伙还在我叙述他如何挑衅我的时候为他说了好话。
      「当然知道了,但是为什么会是他?而且,你不是说他是个对人和善的人么?」
      我忍着怒气继续谈话,白安顺似乎并没有看出端倪。
      「Ja,他确实是个和善的人,身为兽族联盟中所期待的下一任领袖也十分的负责人,而且平时也很爱护小动物……嗯,小动物。」白安顺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顿了顿,「因为我是最近兽族会议中学生会这边的场务人员的关系,所以有听到一些事情。其中一点就是说关于会场也就是学校周边出现的虐杀猫狗的事件,兽族们决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我想起了被虐待致死的猫咪和受害人身上相同部位的伤……这样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是模仿犯罪了,但是这样的报复也未免太小孩子气了吧?
      「这样的报复……但是,他们知道伤害动物的凶手是谁么?」
      白安顺再次摇了摇头。
      「他们也没有能够找到虐杀动物的凶手是谁。」
      也就是说,所有受害人都是无关人士么?这根本就不能称得上是报复,而只是简单地重复着虐待动物者的暴行而已。
      「可是,这样做不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么?即便是伤害了人类,也不代表那些猫狗可以得救啊?」
      「大概是他们只是单纯的认为这样就能起到警示的作用吧。」白安顺摊了摊手,「本来兽族就是奉行简单粗暴的行事原则的。」
      白安顺在说起兽族的事情的时候就好像完全和自己无关一样,不过白安顺确实不是那种简单粗暴类型的人。
      「或许,根本就不是简单粗暴也说不定……也有可能,是另一种报复……?」
      另一种报复?我不解的看着白安顺。
      「你看,这样不是也算平等了么?动物中有一个受伤了,那么一定会有一个人类受到伤害……」
      「这是诡辩!不,连诡辩都称不上……伤害了没有对动物下手的人类不是对于他们来说更加不公平了么?」
      白安顺扶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但是,那在他们看来确实是公平的啊……」
      「事实上并不是所有蚊子都会叮咬人类不是么?但是你会杀死所有的蚊子,甚至不分公母。这不也是对蚊子的不公平么?」
      「但是,人类怎么能够和虫子相提并论……」话一出口我便感到了不妥之处,「也就是说,在那群家伙的眼里,人类只是像虫子那样微不足道的存在么?」
      白安顺严肃的点了点头,「就像你不可能对每一个虫子公平一样,对于我们……呃,姑且认为是比人类强大很多的存在来说也不可能顾及每一个人类的感受。」
      看着白安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我反而感到有些失落,并不是因为我知道我可能永远也不可能追上白安顺而是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我之前和白安顺在中学时的开心相处很有可能只是白安顺单方面对我的照顾。
      简直就像是宠物一样。
      「也就是说,在你们的面前,人类毫无尊严可言么?」
      白安顺注意到了我语气的转变,立刻辩解起来。
      「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这种不公平事实上也是一种公平吧?毕竟,我们又并非没有做出任何牺牲。而且即便是在人类社会内部,这样的现象不是也非常常见么?在人类社会中,拥有能力的人可以把无能的人踩在脚下当作垫脚石不是也很正常么。」
      的确是很正常,但是也很不正常。
      「但是我们至少追求着『平等』二字吧?从人类社会近几百年的发展来看不是还是向着更加平等的方向发展了么?虽然也许平等可能是一个永远无法到达的理想乡,但是至少向着那个方向总不会是错误的吧?」
      「也……也不一定啦……」白安顺看着我认真严肃的表情好像很不愿意反驳我的样子,「其实,向着更平等的方向发展难道不是你个人的错觉么?」
      「不对吧,不可能是错觉吧?这一点即便是白安顺也不能否认吧……怎么可能是错觉?」
      「Ja,就我和白安顺的视角来看,即便是从我们诞生的这20年间社会也在向着更加平等的方向发展着。但是,即便是不用特意去调查也可以知道,即便是如此,在这一刻在这个世界的其它地方,其它国家,也有着无数的人正在忍受着不公平的待遇。而你却能够在这里安静平和的宣称着自己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更加平等,这不是本身就是不平等的么?」
      呃……?
      「如果所有人都是不平等的,每个人都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因付出的程度和其它原因的不同而获得不同等的待遇,这样在某种程度上才是平等的。而正是要追求平等。毕竟,在一个社会将消灭贫困视作自身职责的事态,与一个社会认为自己有权确定每个人之『平等』地位并向其所分配它所认定的个人应得之物的事态之间,确实存在着天壤之别。」
      过于冗长的叙述让我没有一下子完全明白白安顺的意思,但是我却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
      「追求平等本身就是一件违反平等的事情么?」
      确实是不错的诡论呢,如果追求个人的平等那么就会违反人类的平等,如果追求集体的平等就会抹杀个人的平等。一旦否定权利与义务的关系,那便是对个人的不平等。一旦强调权利与义务那么广谱的平等就不可能存在。
      「Ja,从原本来说就是公平与效率的问题,当这个社会需要公平的时候它便会向公平倾斜,当这个社会需要效率的时候亦会为了效率而将之前所建立的光辉形象一举推倒。」
      「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又无法说出来。
      「而现在,对于兽族他们来说,他们大概认为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就是现在的做法了吧?……呃?罗浩峰你干什么?」
      我压抑着自己莫名的怒火走到白安顺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
      「刚才你说的这些是兽族们真这么认为,还是只是你的猜测……」
      白安顺错过我的视线,小声的说了一句「只是我的猜测……」
      我的身体因为愤怒的原因而不停地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才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过于干涩。
      「也就是说其实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对吧?」
      「是……但是你听我说……啊,好疼。」
      如果你认为我施展了柔道中的投技将白安顺重重的摔在地上什么的就错了,我只是放开了紧抓着他领子的双手,因为引力的关系他的脑袋磕到了身后的椅子上。
      「也就是说,其实你对我也是那种看法咯?」
      「呃?」白安顺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好像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一样。
      「嗯,就是说……我对你来说其实也从来不是朋友吧?」朋友两个字出口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嗓子有些刺痛,「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嗯,关系很好的下等生物,就像宠物那个样子……」
      白安顺这个时候的表情,是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在曾见过的,在我踏上不归路之前都没有见过的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委屈的表情。
      「不……不是的……」
      白安顺突然站起身来,我以为他想要对我进行反击,但是他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我完全不能躲开。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他紧紧的抱住……嗯,难道是舍身技么?明明对付我这样的杂鱼根本不需要这种程度的……
      「不是的……罗浩峰,我从来没有这么看过你。即便我知道我永远不可能要求你和我一样,即便我知道我们的友谊不可能永远维持,即便我知道我这么做可能会给你带来多少困扰。但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一个比我低等的存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即便以后这段友谊结束的时候,你也会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即便你是一个普通人,你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我也不愧于在任何人的面前说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白安顺的声音大的惊人,以至于我甚至要怀疑是不是连隔壁宿舍也听到这段令人脸红心跳的「表白」了。但是,因为过于震撼的原因,直到我脸上发烫我才反应过来将白安顺从我的身上推开。
      「你好烦!话有必要讲的这么肉麻么!」
      「总觉得,如果不这么说的话,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明明是这么说了才容易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吧混蛋!」
      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我心中却并没有完全放下来。白安顺越是用这种无私奉献式的精神来维持这种友情关系,我就愈加的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也许我真的应该考虑一下勾夜老师的期待也说不定。
      「不说这件事了……继续回到刚才的话题。我刚才就一直在奇怪,为什么一说是那家伙,你就说你不能帮忙了?是因为和学生会的关系么?」
      白安顺难为情的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然后说道:「因为那家伙单方面的和我私交不好。」
      呃?和白安顺关系不好?我脑中迅速的闪过了从小到达我认识的人中和白安顺私交不好的人……
      没有!根本没有人和白安顺私交不好。以和善的性格、稳重的行事风格和漂亮的外表著称的白安顺君从小就是老师和同学们的手心宝,而且他的性格又并非传统意义上有些令人讨厌的「好学生」形象,即便是和完全不同类型的学生也能完全打成一片。甚至是立场不和的人也能在私交上对白安顺本人赞赏几句,比如田宇学姐。
      「你是说……私交?」我不禁确认。
      「嗯……是私交。」白安顺再次有些微妙的不好意思的承认,「因为兽族中的许多家族都是很看重个人的努力与修行的,但是白家却完全不是。隔代继承的特殊能力的缘故,让白家和其它的狼族比起来根本不需要努力与锻炼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事实上白家退出兽族会议大概也是有这个原因吧?」
      「但是,这和你的私交有什么关系……这个大概叫世仇吧?」
      白安顺连忙摆手辩解道:「不是不是,其实白家和霖家世代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只是霖朗单纯的看不惯我而已……」
      看……看不惯?
      「总之……还是发生了很多事情的,如果可能的话我也不想在回忆起来了,明明都已经是孩子时候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白安顺在小的时候因为继承有能力的关系,所以在兽族里比其他的孩子要强的多,于是霖朗就成了那个不服输而被欺负了的小孩子么?
      「可……可以这么理解吧?」
      「为什么是疑问的口气,白安顺你这个混蛋究竟对人家做了什么!?而且明明我们都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为什么我没见过霖朗?」
      白安顺似乎很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的样子,迅速的跳转了话题:「总之,如果我出面的话,可能事情会更糟糕。霖朗对别人来说并非是十分难相处的人,虽然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点狂野,但是其实内心还是个很细腻的孩子。」
      细腻……我在脑中想象了幼时的白安顺把霖朗欺负到哭的样子。说不定霖朗现在那副嚣张的样子根本就是你造成的阴影吧!
      「但是,我并不能保证你能够说服他,毕竟做出这个决定的肯定也不是他一个人。如果想要推翻这个结果的话,他就必须给兽族会议一个合理的交待,而这个交待不一定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所以,我还是认为,如果你想要解决这个事件的话,还是要从先解决『动物伤害』这方面来优先考虑。」
      也就是说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么?不过这样也好,我已经不想再欠白安顺人情了。
      「我决定自己行动了,没问题吧?」
      白安顺似乎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
      「我是说,既然白安顺没法帮上忙的话,这次我也要自己去试一试了。既然白安顺说了不希望我做危险的事情,所以现在事先说好了,这次可是你允许我去找霖朗那家伙的。」
      白安顺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嗯,没问题……毕竟这还是在学校的地盘,他不会对你出手的。而且,如果真出现危险的话,我会保护你的……」
      才不需要呢,那种施舍式的保护,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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