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论新闻社》恶逆非道的狐狸

26、平等论5

　　「呃……这个时间把我叫来办公室，请问有什么特别要处理的事情么？」
　　在接到了学姐的短信之后，冒着寒冷的狂风从自习室冲向社团活动室，却发现除了我和田宇之外单尚川学姐也在。
　　这学期的社团活动已经结束，虽然新闻社的工作并不会因为教学周的结束而结束，但是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可以不用到社团活动室来值班了，这也是学姐的原话。
　　虽然，本来新闻社的工作就根本不需要非得在这个社团活动室里进行……
　　「有事情的应该是你吧？」学姐将一叠厚厚的纸质材料从桌子上推过来，「你难道不需要这些东西么？」
　　我有些疑惑的接过文档，粗略的翻过，上面是每一只受害动物被发现的地点、时间和动物特征的资料汇集。
　　「学姐的意思是，希望我去调查这件事么？」
　　「不，我只是把信息提供给你罢了，想不想去调查根据你个人的意愿，我是不会强迫你的~」学姐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但是我所熟知的罗浩峰可不是一个看到有人类受害还能够安安稳稳睡觉的不负责任的人。」
　　虽然好像确实是在夸我，但是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高兴呢，田宇学姐。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展到有学生受伤吧？」
　　我将手里的卷宗翻到最后几页，到目前为止一共有两名受害「人」，全部为周围居民区的住民。
　　「嗯，到目前为止是这样的，对吧？单尚川？」
　　学姐意味不明的将问题抛给了单尚川，我也将目光投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室内灯光反光的原因，我一瞬之间好像在单尚川的眼镜上看到了不自然的光芒。
　　「是的，至少我看到的情况是这样的。」
　　我突然想起了杜鹃对我说的关于期末考试的内容，似乎也是说过如果是单尚川的话，大概能够「看到」。
　　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单尚川的所谓「看到」绝对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看，不过究竟什么东西能看到什么东西看不到还真是让人在意。
　　「既然单尚川学姐能够看到这些资料的话，那么单尚川学姐难道看不到凶手是谁么？」我试探性的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出意料的单尚川摇了摇头，然后解释道：「我看不到学校外面发生的事情，我看不到没有被人看到的事情。」
　　也就是说，能够看到这个学校里任何被人看到的事情么？总觉得是非常不得了的能力，而且……也太没有隐私了吧！难道说每次我在学校的公共澡堂中洗澡的样子，单尚川也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么？
　　虽然，我并没有什么看头……
　　「除此以外，在系统上还受到隐私权限的保护，我所能看到的只是大家愿意分享出来的内容。也就是说，如果犯人拥有一个共犯的话，也并不能因此而使我知道犯人的样貌，除非共犯本身就要揭露犯人的行凶行为。」
　　原、原来是这样。
　　「但是，果然是因为尚未殃及学校的缘故，所以不会以新闻社的名义行动么？」
　　学姐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也不像是我我所认识的学姐呢~」
　　话一出口我便有些后悔了，怎么算对方也算是我的「上司」而且还是学姐那样的人。
　　「不，我也是迫不得已，毕竟新闻社的力量并非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可以任意使用的。新闻社虽然不是于学生会一样的托生于『组织』的行政机构。但是至少作为C大的一个学生社团，也还是要为这个学校的名声着想的。而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并未伤及学生利益，那么新闻社就没有行动的必要，你明白么？」
　　「说实话，不明白……」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么新闻社不是在本质上就都变成了维护学校利益的组织了么？
　　「并不是如此，你还记得殇千桦的事情吧？」
　　「怎么可能忘呢~」
　　「那你还记得新闻社在上次事件中的态度么？」
　　新闻社在上次事件中的态度么？这么说来，似乎确实和学生会在某些方面是共同的，比如掩盖了车祸的真相这一方面。
　　但是，和学生会本质的区别是新闻社最后让殇千桦活了下来。
　　「没错，这就是学生利益和学校利益的区别。托生于『组织』的学生会是以『组织』和学校的利益为第一位的。也就是说，即便是牺牲了学生的利益，也要保住学校和『组织』的荣誉。」学姐将桌子上的笔记本的盖子打开，「但是，新闻社是以学生利益为优先的学生社团。你也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使用新闻社的情报网将猫狗被虐杀还有普通人被袭击的消息散布出去会是什么效果吧？」
　　谣言……么？
　　原本并不会危及学生的事件最后会因为学生们的恐慌和私下里的谣言造成真实的伤害。
　　「到不一定有那么严重。但是，至少会让普通学生担惊受怕吧？」
　　「但是，这样的话……难道就这样任由犯人逍遥法外么？」我攥着卷宗的受有些出汗，「总不能一直这样放任失态发展下去吧？」
　　「不。」这次说话的并非是学姐而是单尚川，「并不是没有人行动。」
　　「对哟~再怎么说，也是已经到了伤人的程度了，不可能没有人行动的。在校园外部公安系统已经开始调查了，而且也已经跟学校的相关教师组织联络了。虽然，教师组织的行动力并不值得期待，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官方的合作，所以眼下已经没有学生组织插手的余地了。」
　　「那……这些材料是？」
　　学姐露出天真的笑容，「但是不管怎么样，罗浩峰是那种一旦知道了就一定会去做的类型不是么？如果没猜错的话，之前在受害的仅限小动物的时候罗浩峰还在犹豫，如今事态升级到人类之后就一定会插手的对吧？所以我就好心的为你准备了这些材料~」
　　所以，其实只是为了看我忙的团团转而准备的么？
　　「那可真是感谢了，虽然确实之前因为期末考试临近的事情犹豫过，但是现在似乎也没有我选择的余地了。」
　　反正之前白安顺也说了要帮忙，我暗自的打着如意算盘。
　　「不要这么说嘛，毕竟这可是罗浩峰君你自己下的决定哦~」学姐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而且除了这件事以外，你应该会有求由于我吧？」
　　「呃……？没有啊~」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露出狡黠笑容的学姐，感到有些不知所云。
　　「你数学复习的怎么样了……？」
　　仅仅凭借一句话，我就几乎已经看到自己血槽被清空了，不愧是堪称学园最强的人类，竟然能够掌握这种程度的单体攻击魔法，而且咏唱速度还是无法回避的单句。
　　巨大的灵压让我的身心受到了近乎致命的打击，不知不觉的已经倒在了地上。果然，即便是这个世界再怎么脱轨，能够给予人最大绝望的果然还是残酷的现实啊。
　　「从这个低头平身霸的状态来看，和单尚川预期的结果相同呢~」
　　单尚川的预期？我无力的从地板上将目光投向单尚川学姐，捕捉到了单尚川那一丝丝似有似无的愧疚。
　　「这是你的期中考试成绩吧？」
　　田宇学姐翻开自己的手机，然后找到一个图片放在我的面前。
　　46
　　生命、宇宙以及任何事情的终极答案和我数学期中考试的分数。
　　「这样下去可不行呢，如果第一学期就挂科的话，传出去的话岂不是让我这个社长很没面子？毕竟你是今年新闻社招的唯一一名人类社员呢~」
　　我惭愧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用些许期待的眼神看着学姐。
　　「所以啊，用单尚川的能力偷出考试试卷然后让你轻松的拿下数学考试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
　　「呃诶诶？」为什么不会发生，为什么要将我最后的幻想击碎。
　　「『治水系统』可不是为了这种事情而诞生的，而且……现在的你实在是太弱小了，如果不稍微进取一下的话，可是会吃大亏的哦~」
　　啊，又是这种论调么？不过不管是在体育上还是在数学上，我都一点也不想再去尝试了。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天才如压路机一样的碾压过之后便再也不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了一样。
　　「总之，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放水的。但是，只要按照我的话来做的话，我保证你期末的数学能够及格……不，应该能上80吧，毕竟按照你其它课的平时成绩来算，如果因为数学落下的太多而被取消了一等奖学金的话那就太不值得了。」学姐自顾自的为我安排着我的学业计划，却完全忽略了以我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达到那个分数再加上还要处理这个事件的话就更不可能了。
　　「真的能够达到么？」我叹了口气。
　　「当然了，难道你在怀疑我的教学能力么？」学姐偏了偏头，「虽然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但是十分耕耘三分收获总还是有的。那么，想要通过不断的努力来引发奇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原本，奇迹也好魔法也好不就是『无法理解，不可言说』的意思么？那样的话，只要能够努力到常人无法理解的程度，那么也算是一种奇迹吧？」
　　「但是，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很努力了啊，尤其是在数学这方面。」
　　学姐的目光扫了一下我一直夹在腋下的数学书，然后思考了一下。
　　「对你自己来说可能确实到达极限了，不过这只是一般人的极限罢了。离引发奇迹大概还差80%左右吧~但是放心的交给我吧，你们什么时候考试？」
　　「1月7日。」
　　「哦哦~大一确实是最晚考试的呢，但是这样的话时间不是还早么？你先安心的去处理这件事好了，等到1月3日的时候再和我联系，我会好好的教你数学的。」学姐为了鼓励我而拍在我肩上的手掌配合上那种微妙的笑容，让我感觉好像是刚刚被医生宣判了死期的绝症患者。
　　「我……我知道了。」
　　在强大的灵压之下，我不能有任何拒绝，现在只能期盼着自己能够在那个日期之前自学达到学姐的要求。
　　「嗯嗯，这样的话，你也就能安心的去『办案』了吧~」
　　「话虽这么说，但是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啊~连单尚川学姐都没有看到凶手，那学校的摄像头那边也是一无所获吧？」我脱力的坐回到椅子上，手里拿着那份受害者的卷宗。
　　「不要这么快就放弃嘛，名侦探『罗浩峰』~」学姐把卷宗在桌子上摊开，然后指着第一页和最后的几页说道，「给你一点小小的提示，你看到这两个案例了么？」
　　我仔细看去，第一页上的是第一只被害的动物……或者说猫咪，右耳被剪掉，右后肢被打断，失血和饥寒而死。
　　至于最后面的那一页，则记载着受害人的描述，眨一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
　　「这个人受伤的地方是哪里？」
　　因为卷宗上并没有详细的写明伤者的伤情，我不禁提问。学姐手指了指卷宗上伤者的图片，「这个地方有固定的话，那么证明这个人是右耳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还有右腿也打着石膏……」
　　是一样的伤么？但是，这只能算是巧合吧？
　　「第二个人也是这样哦~虽然受伤的程度是第二个受害动物的劣化版本。」
　　我翻到卷宗的第二页和倒数第二页，受害动物是一只狗，尾巴被残忍的切掉了，一只眼睛被碱面烧掉，肚子被利器割开，死因同样是失血。而受害人则也明显的腹部和眼部受伤。
　　忍着因为恶心而产生的胃痛让自己冷静下来进行分析，说实话这样血腥残忍的卷宗我大概绝对不敢在宿舍里独自一个人看的。虽然身为一个男生，对于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忍受力，但是在内心的深处我总还是觉得在面对这样崩坏的画面的时候，应该尽力的逃避而不是适应。
　　「果然，是同一个犯人么？」我将视线从卷宗上挪开，然后分析道，「之前在动物身上的犯罪是一种实验行为……但是其实动物和人又有本质上的区别，与其说是为了保证施暴成功而进行的犯罪实验，不如说是某种心理上的预热？让自己习惯那种杀戮的感觉之后才逐渐的将施暴对象升级？」
　　学姐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夸赞了一句「不错嘛，还算是孺子可教……」
　　就在我正准备自满的时候，不被期待的那个「但是」登场了。
　　「但是，这个推测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这里……」
　　学姐将卷宗翻到了倒数第三页，那是最后一个受害动物的档案页，我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时间，最后这只猫被害的时间是今天，而那两个受害人分别是前天和昨天遭到的袭击。」
　　也就是说，如果是为了犯罪预热而扑杀动物的话，那么应该在袭击人类之后就停止了对动物的伤害才对。
　　但是，恶行并没有停止，而是在继续……
　　「模仿犯罪么……但是这样模仿犯罪的意义是什么呢？原始犯罪者的行为又不是特别的艺术，而且这个后来的模仿者明显在对人类施暴的时候要比原来的犯罪者轻很多。」
　　毕竟，所有的动物都获得了致命伤，而目前受害的两个人类所受的伤害都甚至达不到致残的水平。
　　「谁知道呢，毕竟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变态呢~」学姐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胸部做出一个楚楚可怜的动作，仿佛是担惊受怕中的无助女生一样。
　　但是，如果学姐真的和犯人见面的话，我觉得我一定会大喊犯人快跑的。再怎么说一般的变态也根本不可能和学姐的实力相提并论。
　　「说的也是，不过这样的话，犯人就从一个变成两个了，想要抓起来不是更困难了？」
　　「那就要靠你咯~新闻社能够给你提供的帮助暂时就只有这么多了。」学姐不留情面的合上了卷宗和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然后把目光投向正在偷瞄单尚川的我，「如果你要敢打单尚川的注意的话，我保证你这学期就不仅仅是数学不及格这么简单了。」
　　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呢。
　　「我也觉得这件事不要借助『治水系统』的力量比较好。因为，那样的话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单尚川将打好字的手机放到我的面前，我点了点头接受了她的意见。虽然我对单尚川学姐的信赖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高了，但是比起学姐的武断与无端来说，单尚川给我的建议往往还是很有价值的……比如，给我的第一条建议是不要加入新闻社。
　　「不过，如果期末考试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偷偷的联系我。」单尚川再次递过来的手机上这么写着。
　　看到这样的话让我不禁有些感动或者说悸动，果然之前用那种想法来揣测单尚川还是太不敬了。
　　「嗯~」
　　田宇学姐似乎发现了什么蹊跷的样子，伸头过来想要偷看短信的内容。我和单尚川一惊分别撇开各自的视线看向别处，这样的构图让彼此间的气氛更加尴尬。
　　最要命的是，我在一瞬之间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错觉，那种错觉是在我受到殇千桦学姐能力的诱惑时才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