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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绑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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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青打开房门,面色诧异。郁竹不由分说,抓起他的胳膊就跑。两人一起回到了郁竹的房间,楼下已传来纷乱的呼喝声。
郁竹转身关好房门,道:
“永州有人找我来了。”
未及顾上翰青的反应,她打量了一下屋中摆设,便打开墙边柜子的一扇门,示意翰青躲进去。
“千万不要出来,我会伺机救你出去。”
郁竹关好柜门,定了定神,在房中来回走了几步,思量着如何应对。忽然,那房门“砰”地就被人踹开了。
四目相对。
外面男人的黑色斗篷上尚落了些雪花,脸上风尘仆仆,浓黑的眉毛下目光明亮且凌厉。他看着愕然而望的郁竹,似乎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上前两步,“砰”地又将身后房门关上了,将众士兵关在门外。
“你没事罢?”他的目光在郁竹身上逡巡,似乎要找出甚么蛛丝马迹。
郁竹明白他的意思,道:
“我没甚么事。王爷怎么来了?”
允王的脸色原本铁青,听了这句话似乎又放松了些。他解开厚长的斗篷,随意扔在一边,水珠四溅。他坐下来,黑色马靴上溅了不少污泥。
“今天下午本王正好带了一支队伍出城巡防,在半路上遇见了你那急的不成个人样的侍女。”他忽然顿了一下,“本王发现你的马车有两匹马不见了,其余几匹尚在。据侍女所说,劫持你们的贼人约有十来名,出城时皆有坐骑,为何出城后多解去两匹?本王心中存疑,循着你家的马蹄印子一路追来,在二凤镇外查明了你的踪迹。”
忽然,他的嘴边浮出一缕捉摸不定的笑意。
“总算本王搭救及时,你那忠贞节烈的名声得以保全了。”
郁竹心道此人当真心细如发,当下也不能多说甚么,欠身道:
“多谢王爷搭救。”
允王摆摆手,站起身道:
“你收拾一下,咱们立刻动身回城。明天一清早,你便可平安无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若不及时赶回,明天永州谣言满天飞,对你可没甚好处——”
郁竹摇摇头,道:
“我不回去了。”
允王冷笑道:
“怕被谣言压得抬不起头?你放心罢,看在咱俩从小认识的份上,本王回去即替你作证,西疆贼子被本王杀得望风而逃,未动赵大小姐一根汗毛。”
郁竹看着允王,一字一顿道: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赵家大小姐,也不会再回永州!”
允王隐隐听懂了她的话中之意。他的一双黑眸牢牢望定她,却不说话。
郁竹又道:
“我想一个人四处走走看看,走一圈估计也要花上几十年。既如此,我就不回赵家了。”
允王看着她,半晌冷冷道:
“冥顽不灵也就罢了,偏生脑子也坏了,你是甚么身份?赵家是你想离开就能离开的么?”
这时,房门外有人敲门道:
“王爷—”
允王走过去将门打开,却是张帷。他欠身道:
“启禀王爷,属下带人搜遍客栈,发现了几个可疑之人,请王爷定夺。”
允王点点头,也不说话,当先走了出去,张帷等人鱼贯而出。
郁竹回头看了看柜子,柜门关得好好的。她皱了皱眉,也跟了出去。
一楼堂间。
三个男人五花大绑着跪在地上,满脸惊慌。允王看了看郁竹,后者摇摇头。这几个人里不仅没有翰青,也没有多桑等人,不知因何被张帷抓来。
张帷道:
“启禀王爷,这几个人自称行走商人,却没有官府所发通行文书,被盘问时神情慌张,着实可疑。”
那三个人早吓得脸色发青,朝着允王不住叩头,要大人饶命。
一番盘问下来,原来这几个真的是行走各地靠贩卖货物为生的商人。去年,因与西疆交战,朝廷明令禁止边疆通商,谁知这三人竟私自在两国间倒货贩卖,获利颇丰。是夜他们住在客栈里正商议事情,却被众士兵撞门而入,几番心虚,身边又携了准备倒卖的货物,自然大大的露了馅。
郁竹听得明白,却也无甚兴趣,转身回了房。
允王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转头对张帷道:
“你找两个人,守在她房前,不准她随意进出。她若问将起来,就直说是本王的意思便罢了。”
张帷点头答应。
“至于这几个贩夫—”允王低下头看着他们。三个人正体如筛糠。
“朝廷早颁了通告不准民间私自出境贩货,你们明知故犯,其心可诛。着人押去永州关着,甚么时候改正了,再放出来罢。”
张帷又答应一声,看他们的目光犹如看三头肥羊一般。偷越边境私贩货物,干的是那盆盈钵满的勾当。这次若不重重地讹上一笔赎金,简直对不住这三个人的一番辛苦。
夜幕已经笼罩大地。
郁竹在屋中着急地踱步。回屋不多时,她就发现门旁守了两个士兵,神情十分谦恭客气。不过,她如需出门,需由他们禀明王爷。
换言之,她被软禁了起来。
幸好,回屋时她发现柜子里已空空如也,翰青神不知鬼不觉地走掉了。
既不放她自由,也不强行带她回去。郁竹不明白允王葫芦里装的甚么药。
这时,门“咚咚”地敲了几下,然后打开来。一个士兵带着个店小二走进来。
那店小二托着个大托盘,躬身道:
“姑娘,这是您下午去裁缝铺定的衣裳,这会他们给您送来了。”
郁竹一怔。那店小二忽然抬起头来,朝她挤了挤眼睛。
郁竹的心突地一跳,目光落在那盘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裳上。
三楼。
允王在房中漫不经心地踱步。在他眼里,这间房的布置摆设粗陋而庸俗,他还要在这里住一夜。
但是,他现在的心情居然有些畅快。
他坐下来,端起茶盏细细啜了一口,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神情若有所思。
赵家一旦确认她已经死亡--而她,又不愿意再回赵家—
这事可真有趣。
“笃笃—”有人敲了敲房门。
张帷走进来,近前禀道:
“王爷,属下带人搜遍了客栈,找不到那个和赵姑娘同来的人,许是手脚快跑掉了。”
允王不说话,半晌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道:
“你能想出那人的身份么?”
张帷皱眉道:
“根据侍女的说法,赵姑娘是半路遭了劫持;但根据伙计的说法,赵姑娘与那人一同来投宿,似乎并非受了胁迫,彼此之间像比较熟悉。这真是令人困惑--”他看了一眼主子,没有说下去。后者额头的青筋正微微暴起。
张帷又道:
“根据对那人相貌的描述,属下完全想不起来永州有这样一个人。也许,赵郁竹遭歹人劫持是赵养性设下的甚么圈套?”
允王摇摇头,道:
“这事确实透着蹊跷。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因为出身的关系,赵养性向来最在乎自己的门楣。他女儿名节受损,平白让永州各家大族耻笑了去,岂非自取其辱?他不会这样做的。”
“属下找赵姑娘来问一问?”
允王扬起嘴角笑笑,“她本是头犟牛,看那样子,也不会告诉你。”
张帷烦恼地抓抓头发。
允王垂下眼睛,手指不急不缓地敲击着桌面。
“你去替本王办两件事。”
张帷躬身道:
“属下听候吩咐。”
允王道:
“第一件,你得辛苦点连夜赶回永州,去赵家跑一趟,见一见赵养性—说本王因见赵姑娘遭遇不测,亲自带人搜遍了全山,却没有发现赵姑娘的踪迹。前太子孝友温仁,本王深敬之。如今赵姑娘宁死而不受歹人所迫,本王亦深觉可敬可叹,还请赵将军节哀。本王自当继续查究,将一干歹人绳之以法,还赵姑娘一个公道。”
允王依旧不轻不重地叩击桌面。
“第二件,明天一早你必须赶回这里。你亲自带人,将赵郁竹送到禹州,赁一间屋进行严密看护。记住此事机密,外人若生疑心,便说只是某家置的一个外室。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个月,本王将率大军开赴前线,经过禹州时,你带她来与本王会合。”
张帷大吃一惊,道:
“王爷,此事非同小可。”
允王淡淡道:
“赵家一旦确认赵郁竹身死的消息,便不会追查;再者,边疆离永州万里之遥,互通信息极不方便;过个一年半载—”他忽然笑了笑,“等她为本王生下一男半女—这妇人带着一两个拖油瓶,还怕她反过天去?”
张帷道:
“王爷既有此心,何不连夜亲自将赵郁竹带回,顺便向皇上提亲?其实,赵家如今在朝中声势显赫,其女堪当王爷的良配。”
允王道:
“这赵郁竹身份极其特殊,一是赵家的长女、南郡王的外孙女,二是没有过明路的前太子妃。父皇即使肯将她许配给本王,本王暂时也无法接受。目前朝中暗流涌动,众人都在觊觎那太子之位。若本王与赵郁竹结亲,便等于提前昭告天下,允王想当太子。但以本王目前的实力,尚无明显优势压制所有势力。因此,此事需徐徐图之。”
张帷微微点头,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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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某啧啧赞道:“王爷,几年不见,您钻空子、两面派的本事使得越发出神入化,真是坏得有点头顶长疮脚底板流脓的味道了啊!”
某王爷啐了一口,恨恨道:“你还好意思说?几年不见,我二哥已经娇妻美妾左拥右抱了啊,就连大婶儿你,生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啊,只有我一个,如今连个老婆也没混上!”
大—大婶?季某闷闷地咽了口唾沫。算了,我忍,谁叫咱确实理亏呢。
某王爷不依不饶,“大婶儿,我不管,我要求发福利!”
季大婶儿原本就是个老实头,又为了调动员工积极性,便问道:
“你要甚么福利?”
某王爷一脸神往,道“那自然是从今天开始,我与我家小竹子,一年生一个,三年生一双,从此以后,幸福万年长!”
季大婶儿打了个哆嗦,长了一身鸡皮疙瘩。
“王-王爷,那个--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又云,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某王爷不耐烦地摆摆手,阴恻恻道:
“书上也经常云,霸王硬上弓…”
季大婶儿倒吸一口凉气,道:
“违背妇女意志,行那苟且之事,犯的可是□□罪!不判个死缓无期也对不住您官二代、富二代、社会名流的身份,望王爷三思!”
某王爷冷道:
“我不管!反正今天一定要绑票成功,明年的今天一定要给我生个儿子!”
说完,某王爷邪魅狂狷地一笑,拂袖而去,留下满脸愁苦的季大婶儿蹲地画圈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