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诗人与野史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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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历前205年，崇圣者兄弟会更名为智者圣堂，大贤者弗莱德·M·德维欧以禁咒“末日雷霆”毁去拜圣廷祈祷者教堂与所在的拜圣廷城。同年，神子尼克欧·博莱特降生在斯碧雷特森林中，由身披霞光的独角兽带来襁褓，落在圣母戈勒斯的怀中。
——《予神歌》吉欧斯
尼克欧不只一次佩服吉欧斯那堪比神灵的鬼吹能力，吉欧斯是一名出色的史官。
尼克欧只是女工的儿子。那种连自己都无法管饭的女工，当然不会想要孩子，但是她还太年轻，某方面知识的缺乏，而且连打胎的药都买不起。于是在某个夜晚，年仅十三岁的戈勒斯在林地打水时产下了一名男婴。
“他随着霞光而来，带来的是光明，驱散黑暗。”提提安右手抚胸，左手稍抬，掌心微微向上托起。吟游诗人总是一副咏叹的模样，提提安只会做的比他们更好。这时候尼克欧还没有遇到吉欧斯，如果提前遇到，大概，也许他会立刻把这个家伙赶出去，因为无论有什么流言，吉欧斯都能处理的不错。
“然后？”尼克欧在批改公文，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我能为你歌功颂德，我能把你的故事传唱四方六界！”提提安那咏叹式的调子让尼克头痛不已，他恨不得把这个家伙用扫帚赶出去。但尼克欧丝毫不怀疑提提安能把各种丑恶加诸自身，把自己打击成卑鄙小人。
“你要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尼克欧把公文推到一边，认真的看着这只“苍蝇”。尼克欧认为他自己从来就不是一名信徒，他甚至是个恶棍，是个唯利是图渴望操纵权柄的奸佞小人。
“我要找一个人。”提提安神色突然无比狰狞，仿佛恶魔附体，“野史官吉欧斯！”
不是杀父仇人就是同行冤家，尼克欧点头答应，一个人而已，新拜圣廷城的最高审议长还不至于找不到一个在帝国境内又有不小名气的人。
“博莱特阁下，您如此相信吉欧斯的能力不如提提安么？”吉欧斯就站在尼克欧眼前，巧合的令尼克欧不禁怀疑提提安与吉欧斯勾结起来耍他。
提提安见到吉欧斯如同看见魔鬼，那面色五彩纷呈十分出彩。
两人站在面前，尼克欧忍不住将两人一番从头到脚的对比。
吉欧斯大概有几分东方人血统，浅褐色短卷发，不曾见过的纯黑的双眼，面型较圆润，五官则显得平淡无奇。衣着得体，是现下大众流行的服饰，色系偏冷。
提提安比之吉欧斯则要耀目的多，鎏金长发天蓝眸色，如神祗般石刻刀削的容貌，穿著则是与一般吟游诗人的模样无太大差别，一身灰色长袍，袒露健壮的右臂。
如果不是提提安那番精彩的面部表演，尼克欧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他。现在尼克欧要重新考虑了，这两人竟然可以毫无阻碍的通过自己放在门外当看守的奴隶角斗士来到自己面前，这不是说明又有好戏上门了么。
“是有什么难以解决的矛盾需要我来仲裁么。”尼克欧还没忘记自己是审判长。
“是的，审判长阁下，我要控告吉欧斯，他卑鄙无耻，恶意诽谤我，公然在歌词里丑化我的形象，按照拜圣廷公民法，我要求将他赶出帝国。”尼克欧扣着桌面，看提提安歇斯底里的指控吉欧斯。
“那么，吉欧斯阁下，你需要辩护么？”尼克欧转向吉欧斯。吉欧斯点头:“当然，没人愿意被毫无信誉的人诽谤。”
“吉欧斯，你又公然诽谤我！审判长！他现犯！”提提安又咆哮起来，不过吟游诗人的嗓音还是很优美的。
尼克欧问:“吉欧斯阁下，你如何解释你刚才的行为。”
吉欧斯抖抖风衣:“审判长阁下，提提安在南方的事迹可能还被北地的寒流挡在费尔兰山脉，就像今年迟迟不来的春天。”
费尔兰山脉，横亘帝国之南，费尔兰北边是帝国大片的平原沃土，南边是洼地和沼泽，再南边就是支离破碎的岛屿和一片汪洋，那是世界的尽头。
“春天一直都驻扎在拜圣廷，严寒不过是蔷薇的荆棘。”尼克欧严肃反驳，他可不想被智者们簇拥着喝毒药，“不过我很乐意嗅着南方信风带来的芬芳。”
尼克欧很好奇，费尔兰南端的来客能为自己带来什么趣闻。
费尔兰山脉上长年覆盖积雪，常人难以翻越，仅有一条南北交流的通路。这条通路由北向南分别途经圣城弗兰德尔、酒都舍律、自由城市拜圣廷，还有费尔兰下的飓风要塞维尹德。
北地的寒流，大概指的就是智者圣堂在飓风要塞对南方教会的封锁压制了。毕竟南方人还是怕冷，经受不了严寒，才龟缩在山脉南边。
“海边没有严寒，但是有恐怖的飓风与巨浪，暴雨后有山洪。”吉欧斯不紧不慢的叙述，“炎热的天气有时会爆发疟疾，有时会洪水难退还会有瘟疫。但是我们坚信这些是主给我们的考验，当天命之时，我们自会回归主的怀抱。”
尼克欧嗤笑，这些愚蠢的南方人只会求助于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们的信仰不碍于躯体的苦难，只要我们思考，知我存在，那我们的信仰同在。”吉欧斯瞥见尼克欧的表情，“没有信仰的人，很可悲。”
“但是，如今有人践踏着我们的信仰，以纯洁的信仰谋利。”吉欧斯语调平淡，“他唱着歌来，歌颂主的存在，主的诞生与主的功绩。他说他为主代行，于是我们献给他钱财与河海奇珍。我们供奉他，为他加桂冕。”
吉欧斯对着提提安笑了笑:“可惜，他只是个学了些戏法的吟游诗人，他欺骗了神淳朴的子民。”
尼克欧咧咧嘴，果真是愚蠢的南方人，就算帝国法律也维护不了他们的权益。
提提安面部扭曲出一个表情:“我用我的歌声换取我的荣誉，难道这也是欺骗？我用我的才华解放被传统愚弄的民众，难道这触犯了帝国法律？”
尼克欧掏掏耳朵，吟游诗人的声音穿透性真强。“审判长阁下，就因为这种可笑荒谬的事情，吉欧斯居然在文明人的城市像疯狗没有丝毫优雅的攻击我的人格人品。”吟游诗人手舞足蹈，像在跳某种原始部落的舞蹈，“他应该跟南方那群低等人一起去喝毒药！”
“神爱世人……是什么邪恶的力量驱使你口吐污言秽语，你的心虚让你的证词无力！”吉欧斯的音调也提高了不少。
“审判长阁下，这个可恶的异端还掌握着邪恶的力量，他应该被烧死，他绝对是异度的恶魔！ ”提提安的声音几乎能震塌殿堂上智慧火炬，同时，此处的吵闹声终于引来了其他人。
尼克欧用力拍打桌面:“够了够了！闭嘴！都给我安静！”可惜面前两人渐入佳境，刺耳的对骂声变本加厉。提提安更是如一头疯兽，绷起浑身肌肉，面红脖子粗。
就在尼克欧以为两人会当场撕咬起来时，一切戛然而止。一支羽箭穿透提提安的头颅，自后顶而入，自下颌而出。这支羽箭仿佛自天而降，是神落下的惩罚。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诗人与野史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