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莲心》秦煌妖妖

28、难解的情孽

　　因为服了九转还魂丹，秦叶儿的伤势稳定下来，虽然不能痊愈，但也不至于恶化，因此两人回去的路上也无须再日夜疾奔赶路。这天经过叶城县，正逢这里在举行一年一度的庙会。
　　两人穿过热闹的人群，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和一些吃食。
　　“时光真无情。一晃十年，那时候我们也曾从这里经过，今天，我们又故地重游了。”秦叶儿感叹道。
　　冷无情笑道：“你真是多愁善感，以前你都不这样的。”秦叶儿默默地望着远处喧闹的百姓，梨园大戏，还有各种神话人物的高跷队在演出，她一时顿住了脚步。
　　冷无情拉着她的手，道：“别想那么多，来，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戏台子上的旦角在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唱着什么，惹得台下的人们一阵欢呼叫好。
　　冷无情牵着秦叶儿的手就往人群的钻。“慢点儿。”秦叶儿皱皱眉。跟着冷无情跑到了戏台子前面。
　　“没地儿坐了，咱就站这儿吧。”冷无情拉过秦叶儿。秦叶儿轻轻“哎”了一声。
　　戏台上，一个花旦在唱：对镜容光惊瘦减，万恨千愁上眉尖。盟山誓海防中变，薄命红颜只怨天。盼尽音书如断线，兰闺独坐日如年……。
　　“这是什么戏？”冷无情好奇地问。
　　“鸳鸯冢。”秦叶儿简短地回答。
　　“你怎么知道？”冷无情很诧异。
　　“以前我的养父很喜欢唱戏。我听多了，就知道。”秦叶儿淡淡道。
　　“从没听你说过呢，你的养父？”
　　“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们后来也都不在了。”秦叶儿叹了口气，望着戏台，心中却想着那年月，自己也不过六七岁年纪，怎么就跟了人走了？冷无情摇了摇秦叶儿的手，问：“你怎么了？”
　　“看戏呢。”秦叶儿依旧望着戏台。冷无情忽然发现她的眼角溢出一些亮晶晶的液体。
　　不远处，一个蒙着面纱的年轻女子，靠在一个柱子后面，望着前面十指紧扣的两人，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冷无情自是不知道，童若曦为了寻她，历尽千辛万苦，如今忽然撞见，自是惊喜交加，怎奈师姐冷无情心系旁人，丝毫没发觉她的存在。
　　秦叶儿，于童若曦也并不陌生。那一年，冷无情游荡江湖回来，好几个夜晚都睡眠不安稳，半夜总是不经意说梦话，撞入耳中的就有“秦叶儿”三个字，童若曦不知其人，但闻其名，早有恨意。虽然她内心很不愿意承认冷无情已经赴昆仑寻秦叶儿这个事实，但潜意识里还是不断告诉自己，师姐不可能抛弃她。只是眼前这一幕，已经刺伤了她的眼睛。
　　童若曦攥着双拳，强自忍住自己跑过去质问的冲动，只是眼里已经藏不住伤心的泪水。“小姑娘，为什么蒙着脸呢？是不是长得太难看见不得人呀？”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猥琐男人笑嘻嘻地捅了捅她的后背。旁边，几个流里流气的小痞子亦步亦趋地围过，跟着七嘴八舌地起着哄。童若曦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抹去泪水，诡异地一笑。
　　“喂，听到我说话没？把你的面巾拿下来。”小胡子忍不住嚷起来。童若曦冷哼一声，一伸手，无影掌在小胡子脸上连掴了数十下，谁也没看清，只见小胡子的脸颊上红彤彤一片，早肿成个猪头样。“小娘们，你敢打我？”小胡子恼怒地大叫，挥拳而出。他身后的痞子们也火了，叫喊着，扑上来，扬起手中的棍棒就朝童若曦打去。
　　童若曦冷冷地瞪着他们，犹如看死人一般，对付这些街头混混，她还不放在眼里，要不是怕被冷无情发现，早让这些人吃尽苦头了。此时却是忍无可忍，随着她的身影所到，痞子们三三两两打倒地上。她抓起那个小胡子，朝他后背轻轻一劈，只听见咔嚓一声，小胡子双目圆瞪，身子已断成了两截。
　　“杀……杀人啦……杀人啦。”离她最近的一个小痞子吓坏了，从地上爬起来就往人堆里跑，边跑边喊。童若曦皱皱眉头，随手取下头上的钗子，扭头看了下远处，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微一扬手，一样东西脱手而出就朝那人的背后打去。
　　冷无情忽地回头，朝秦叶儿道：“在这等着，我去那边看看。”不等回话，已提起脚步飞离而去，秦叶儿自是知道发生了事，叮嘱道：“小心点。”
　　眼看一枚钗子就要刺入那人后背，冷无情一掌击去，强劲的掌风化解了钗子的力道，只听得轻微一声响，钗子已掉落在地。童若曦大吃一惊，距离那么远，若非拥有强劲的内功怎么可能隔空化解了自己的暗器。师姐如今武功怎么如此厉害？她来不及思考，眼见冷无情疾奔过来，她急忙朝远处逃遁而去。内心惶恐失措，虽然是有意惊扰她们，却仍是不想面对。慌乱使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一路自是脚不停步地疾奔，也不管是否冲撞到路人，只想在那一刻找个坑洞让自己深深躲藏起来。从小到大，唯冷无情能一再宽容她的胡作非为，而现在，不知道为何她突然很害怕看到冷无失望的眼神。
　　冷无情望着那飞掠而去的白色身影，自觉有点熟悉，又一时想不起，脚步顿了顿，却是停了下来，没再去追赶。她低头捡起地上的暗器，是普通的银制梅花簪，冷无情的手指触到簪子的内纹，内心猛地一震，如果没猜错，刚刚跑掉的人，十有八九是自己的小师妹，千味神肌果是神效，她终于醒来了。只是，今天又是什么状况？
　　冷无情心情忽喜忽忧，而此时旁边一连串的惨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那躺在地上哀哀惨叫的小混混们，不约而同地断了手腕。地上血水横流，那具断成两截的身体还在微微动弹。冷无情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这样的杀人手法，比以前的童若曦还要残忍。这个小混球，怎么越发猖狂了？
　　有人报了官府，封了现场，衙役来寻人问话，冷无情不欲多事，便悄无声息地牵着秦叶儿的手回了客栈。
　　秦叶儿问：“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我好似看见了若曦。”冷无情眉头微皱，也不瞒着秦叶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说罢又取出梅花簪，指着簪子内里的刻字道：“原先我还不确定，奔过去的时候连个背影都有些模糊，只是这把簪子无疑是若曦的，这还是数年前我送与她的礼物，内里刻了字。我没想到她竟然拿来做了杀人暗器。”冷无情叹息一声，心情自不好过，也不知道养病的那段时间让童若曦有了什么变化。看来她此番病愈，脾气越发暴躁了，惹事生非的本事见长，自己也奈何不了她。秦叶儿听罢整个事情，内心自是吃了一惊，没想到童若曦竟然下手这么狠辣。
　　沉吟了一下，秦叶儿安慰道：“你也莫担忧，想必她今日杀人是事出有因，那些个恶人纠缠于她，一口气吞不下，这才杀了这些恶贼吧。”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她却是不愿深想。
　　“你哪里知道她的性子，那些被她打杀的痞子，都是不会武功之人，便是一身胆气又怎么可能欺凌到她。偏她下手这么狠毒，活活将人劈成两半。简直丢江湖人的脸面。”冷无情忿忿道。
　　“你也莫计较太多。如若真是她，你理应高兴才是。好歹醒过来了，也不枉你费了一番心思救治她。”秦叶儿苦笑道。心想自己都舍了至宝极品莲心给你，救了你想救的人还不见你高兴半分，如今这脾气发得也无厘头了些。
　　冷无情叹息了一声，道：“是我烦躁了一些。”秦叶儿淡淡笑了笑，兀自坐在床上，调息练功。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都不愿再多做耽搁，除了吃饭和睡觉，其他时间都是在赶路。三日过去，终于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