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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赵大星的故事 ...


  •   赵大星和我在饭桌上推盏把酒,三巡过后又说起了高中的那些趣事。
      赵大星醉眼惺忪地拍着我的肩膀说:“麦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趴在窗台上偷看隔壁班女生的事?”
      我说:“当然记得,你小子当时最喜欢的就是做大扫除,每次都会拿条破扫把装模作样地站在窗户边,净拿你□□的目光往人家弯腰拖地的女生低松的领口里面窜,隔壁班的那个粉色内衣妹妹后来都被你看得不敢出来拖地了。”
      赵大星哈哈笑着说:“你还记得我们的英语老师吗,有一次她给前排的一个男生弯腰讲题目,竟引得后面三排的男生齐刷刷地起立,我再也没看到过那么有求知欲的眼睛,也再也没看到过那么令人怦然心动的春色。”
      我说:“你小子现在不是有女朋友了吗,怎么还惦记着当年那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
      赵大星嘿嘿一笑说:“现在我和女朋友把该干的事都干了,可是却再也没有了当年的好奇心和探索欲,就像鲁迅的《社戏》里写的——我实在再没吃到那夜似的好豆,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戏了。”
      我听得微微一笑,仰头干了一杯酒说:“还记得你在生物晚自习上为小铃铛姑娘写的一首歌吗?我实在是再没听到那夜似的好歌了。”
      赵大星哈哈笑着又干了一杯酒说:“真怀念我们一起在生物晚自习上唱歌的日子啊,麦哥你嗓子学二胡的声音真是贼像,就跟瞎子阿炳亲自拉出来的似的,话说回来,要不是你当初的极力怂恿,我可能到现在还没对小铃铛表白呢。”
      我点上赵大星递过来的“黄鹤楼”,恍惚中又想起他和小铃铛的故事。
      刚上高中的时候赵大星和小铃铛同桌,那时候赵大星是一个标准的文艺少年,没事就喜欢鼓捣一些诗词散文之类的写在软面抄上,恰恰那时小铃铛正兼任着班上的语文课代表,也对文学怀揣着最初的梦想。
      两人在诗词歌赋的指引下渐渐走到了一起,今天你写一句“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给我看,明天我写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给你读,赵大星甚至还买了一本《红楼梦》供两人在闲暇时研究。
      那时候流行写小纸条,两人就在老师讲课的时候以笔代口,以纸传情,而往往说的也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说今天老班穿的衣服很帅啦,食堂今天打的饭很难吃啦,张小伟今天对王小红表白啦等等。
      那时候赵大星觉得每天能和小铃铛说说闲话,谈谈诗词,就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每当遇到或者听到一些趣事,他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第一时间和小铃铛分享。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深深喜欢上了眼前这个活泼爱笑,爱说爱闹,有时候还有点小任性的女生。
      那时候隔壁班有一个男生追求小铃铛,被拒绝了几次还是纠缠不休,有一天小铃铛就拉着赵大星去找那个男生,当着他的面指着赵大星说:“这是我的男朋友,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已经心有所属,你就彻底死心吧。”
      那一刻赵大星真的是心花怒放,激动得差点没掉下泪来,他用颤抖的双唇说:“对,对,我就是她的男朋友,你以后不要来找她了。”
      尽管只是演戏,可赵大星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失眠了,他的脑海中翻来覆去就是小铃铛的那一句“这是我的男朋友”,赵大星第一次品尝到了爱情的甜蜜,也第一次品尝到了爱情的苦涩,更是第一次想到了“表白”这个词。
      后来赵大星疯狂的开始搜集情诗,并一一誊写给了小铃铛,小铃铛除了夸赞诗好,有时候也会回应几首,可是赵大星始终没有勇气当面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再后来分文理科,小铃铛理所当然的选择了文科,而赵大星则选择了理科,两人从此断了音讯,只有偶尔在路上擦肩而过的时候,还会礼貌性地点点头。
      高考前一个月的模拟考试,赵大星和小铃铛很巧合的分到了同一个考场,赵大星在我的极力撺掇之下终于痛下决心,决定抓住最后的机会向小铃铛表白,不求能够有什么好的结果,只求能够不给高中留下遗憾。
      考最后一门英语的时候天空下起大雨,小铃铛做完题目提前交了卷子,拿起雨伞走出考场,赵大星一看情况不妙,胡乱地在答题卡上涂了几个选项,交了试卷紧跟着就冲进了雨幕。
      赵大星在小铃铛的伞下支吾着表露了心迹,小铃铛微笑看着赵大星只淡淡说了一句“你为什么不早说”。然后就撑伞飘然而去,只留下了呆立在雨中的赵大星。
      青春总是充满着遗憾和错过,年少时的青涩和懵懂,注定了青春不会像想象中的那样浪漫。谁也没有时光机,谁也没有比光速更快的脚步去让时光倒流,所以那些遇到过的人,经历过的事,最终只会化作点点回忆,落在那场永远也回不去的大雨里。
      赵大星在醉倒前拉着我的手说:“麦哥,你高中考场失意,情场也失意,现在上了大学可要加把劲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千万不要再留下我们当年那样的遗憾。”说完就一头倒在沙发上呼呼睡去。
      我跌跌撞撞地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竟感到分外陌生,那些我本以为已经尘封的疼痛,却在往事的追忆中又一次波涛汹涌地袭来。
      走出饭店时正飘着鹅毛大雪,大家提议去钱柜KTV唱歌,我突然没了兴致就说有事去不了,大家相互搀扶着上了出租车往钱柜驶去,我紧了紧衣领在风雪中漫步前行。
      我走到一家网吧进去坐下,一边抽烟一边对着电脑屏幕胡思乱想,在半包烟快要抽完的时候,我写了一首像诗又不是诗的东西:
      【雪之歌】
      雪花也有温柔
      贴入我的眼眸
      时光之轮在旋转中
      播映过往春秋
      你曾说雪花美
      小桥流水下陶醉
      我以写意诗篇
      素描游梦魂归
      会不会,还有谁
      泼墨相思浅回味
      走笔心相随
      你曾说雪花美
      孤崖断壁下心碎
      我以幽蕴古笛
      轻诉欲念成灰
      会不会,还有谁
      浅吟低唱琉璃碎
      抚琴故人回
      我见丁香□□在线,就把这段文字给她发了过去,不一会她回了消息说:“写的很好,哀而不伤。”
      我说我现在心里又哀又伤。丁香问怎么了。我说我想起了自己操蛋的高中生涯,觉得自己在爱情这条路上走得太崎岖坎坷了。
      丁香说:“有机会给我讲讲你的高中情感史呗,说出来就好多了。”
      我说:“等来学校了再细细与你分说。”
      丁香说:“好吧。”
      跟丁香聊了一会儿我感觉心里平静许多,我给她发消息说:“丁香谢谢你,有你真好。”
      丁香回复说:“许麦,你真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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