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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章 洛城 ...

  •   易周王朝,华业二十一年,夏。洛城。

      定安将军西门盛斐为当朝皇帝颇为敬重的一名爱将。得宠信的原因,一方面是他正直清廉、刚强不阿的个性;另一方面则是化解许多件易周朝人民和北奴国人民的冲突,成功阻止两国间紧张的局势转变为开战的理由。
      五年前西门盛斐被派驻到北方的卞门关镇守,全家便跟着他移到边防城镇居住。这次因为琅琅王爷的调派,暂回洛城驻守;和洛城已分别五年的西门全家老小,自然也跟着将军一同回城暂居。
      镇关府是皇帝赐给西门盛斐、座落于洛城西南方的宅邸,因为西门一家人常年留滞在边关城镇,所以将军府中仅见肃穆简朴的布置,不若一般王府富宅的奢华浮靡。

      此刻,晌午刚过,晴空万里、炎炎红日高悬头顶,造成酷热难耐的温度,使繁华不亚于京城的洛城街道上,显得稍许冷清。只见两顶轿子,缓缓由北大街的方向朝着镇关府前进。
      轿夫在镇关府大门前停轿后,忽然从后头那顶轿中窜出一名著红衫的娇巧身形,不等守门侍卫反应,红衣女子已闪身冲入府中。
      前院一名正忙着洒扫的丫鬟,忽然见着飞奔而来的女子,先是一愣,才叫了声『小姐』,红衫女子脚不停地扬声问:
      「爹在哪里?」
      「在浅兰厅。」
      丫鬟话刚出口,红衫女子便像阵风似地,朝浅兰厅方向袭卷而去。片刻,和先前女子生着同一相貌的黄衫女子,付了轿夫车钱后,从从容容地走了来,柔声询问兀自发呆的丫鬟道:
      「爹在哪里?」
      「在浅兰厅。」
      收到丫鬟的回话后,黄衫女子露出一抹浅笑,哼着一条小曲缓缓朝目的地走去。虽然有着同样的样貌,行为态度面部表情各方面,却和先前那名红衫女子有着极大差异。

      这一对相貌娇俏、肤如凝脂的双生姐妹,正是西门将军的掌上明珠,亦是最得府中上上下下人心的玄云和橙霞。
      红衫女子是姐姐玄云,因为喜欢在父亲身边打转,跟着学了兵法武术,颇有帼国英雄的风范;橙霞则跟着母亲习得女红烹煮,比起姐姐自然显得文雅多。

      「爹--爹--」
      原本悠哉品着香茗的二老,一听到大女儿的叫唤声,早先松弛的神经马上紧绷起来;两人有默契地相互望了眼,知道接下来会吹起一场不小的风暴。
      玄云一跨进大厅,不像时下女子婀娜多姿的作揖,只朝着爹娘欠了欠身算是完成礼数。
      「不是和橙霞去宝灵寺上香,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收到夫君的求救目光,赵氏语带慈蔼的问,眼神中则流露出一份机警。
      玄云在听到询问后,秀眉一蹙,想到平日自己总被母亲念着野,要她留在家中学习刺绣烹煮等事,如今却怪她太早回来?
      看来从李家小姐那里听到的话,有十成□□的真实性。

      「香是上了,可是在上完香后,女儿却听到一件怪事……」玄云一边打量着自己的父母,一边试探性地开了口。
      「喔,是什么事呀?」听到女儿语尾拖得长,西门盛斐有些心虚的问。比起玄云的镇定,在气势上已然输了一大半。
      此时橙霞也来到大厅,看到姐姐的架式后,带着笑意地向父母揖了个礼,坐到玄云身侧,表明姐妹两人同一阵线的立场。

      「爹爹和娘亲一定猜着女儿匆匆回来的原因了。」玄云瞇起眼应道,语气中的威势让人难以忽视。
      西门将军端起茶碗以喝茶来逃避责任,很没义气地把烫手山芋丢给妻子处理,完全没有平日叱咤强场的风光。而他这个畏缩的举动,正好说明了他的确知道女儿们提早返家的原因。
      赵氏白了丈夫一眼,虽然气『伙伴』的临阵退缩,又无法假装忽略两位千金的询问,有些无奈地转而面对来势汹汹的女儿们,奉上最最无辜的笑脸,想能拖上一时半刻也好。

      「娘,妳的这种表情只骗得过爹爹啦,反正爹爹已经自动弃权,光靠一个人独撑,是挨不了多久的。」玄云瞥了西门盛斐一眼,确定父亲已经没有杀伤力,无后顾之忧的向母亲招降。
      「妳这说的什么话啊!愈来愈没大没小了。」眼见纸包不住火,赵氏只得拿出做长辈的权威。
      玄云听了母亲的话后,斜瞟了妹妺一眼,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让身为母亲的赵氏,忍不住在心中长长叹了口。可惜一口气还没呼出多少,一直安静在一旁的橙霞,突然语不惊人地说:
      「传言爹爹把我们姐妹两人卖了出去!」

      西门盛斐正喝了一口茶,连嘴巴都没来得及润湿,就被这句话吓得全数喷了出来,擦着口角的同时,奇怪自己的妻子怎会生出这样一对姐妹花。
      倒也不是他不疼女儿,相反地,西门盛斐疼老婆宠女儿是出了名,只是一旦遇到类似今日这种状况发生时,便会让他觉得拥有一双古灵精怪的女儿,就像是长年处身在炼狱之中。

      「这件事……其实……我想妳们已经听到什么风声了吧。」胜负已定,西门盛斐只好硬着头皮面对问题。望见大女儿眼中的不满,老实招认:「的确是为妳们两人订下了亲事,不过事情也不算成了定局……」
      「如果不是遇到李盼儿,恐怕我们二人连入了洞房,都还不知到自己成了亲。」玄云夸张地埋怨。

      「怎么那么巧,一来就是一对?对方是兄弟吗?还是一对双生子呢?」橙霞比起大呼小叫的玄云要平顺许多,心思也已飘到他处去,问了个和现场火药味毫不相干的问题。
      西问盛斐以看着大恩人的眼光看着二女儿,忙依着她的问题转了话题,只想赶快阻止玄云溢满的怒气。
      「不是双生子也不是兄弟,分别有两户人家上门提亲,两家人毫不相关,只是正好选在同一个时间登门求亲。」解释了状况后,西门盛斐加强似地补了一句道:「这种巧合,看来真像是老天爷为妳们姐妹订下的好姻缘。」

      「因为是『老天爷』订下的好姻缘,所以爹才一口答应了?」橙霞睁着双大眼,满脸认真的问。
      「当然不是!」赵氏替因为二女儿的话而暂呈呆愕状态的丈夫回道。「没当下回了对方,因为两户人家的来头都不小,不能随意打发了事。」
      橙霞的思考方式和一般人迥异,赵氏虽然仍旧摸不清二女儿转的念头,却已经习惯了女儿偶尔冒出的惊人之语。

      「是哪两家人?」玄云被挑起了兴致,一脸好奇地问。
      早先的怒气并非为了成婚一事。十七八岁也该是出嫁的年纪,她可不会赖在家里不想出嫁;只是自己的婚事反而是从外人那儿听来,亲生爹娘居然暪得紧,当然就让直肠子的玄云无法接受。
      「一位是我的恩人,一位是和皇室关系亲近的王爷。」
      「王爷?」玄云扬了扬眉,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这可奇怪了,说是爹爹的恩人上门提亲还有话讲,怎么堂堂一位王爷,竟会降尊纡贵地找我们这种老百姓联姻?」
      「那位恩人又是谁呀?」橙霞悠哉的问。
      「他叫官通达,是一位山西出身的富商,现在居住在洛城西北的里坊中。主要作布料药材生意,连江南都有他们的行号。官家指名要橙霞当媳妇。」赵氏应道。说起官通达这位福态的富商,她是见过两次面,扣掉他全身散发出的铜臭味,其它方面倒也上得了台面。

      「那位王爷有指名我当他家的媳妇吗?」玄云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尖,脸上带着笑意地问,一听就知道其中玩笑多过认真。
      玄云之所以会带着戏谑地问,是因为打从她们俩儿满十五岁起,就陆续有人上门提亲。只是在同一处地点住久了,大伙儿也明白西门长小姐的个性,提亲的人多半指名要橙霞当媳妇;就算其中真有几个选上西门长小姐当媳妇的,也都是将门世家。
      「有。还是王爷的媒人婆先找上了门,单单指名咱们家的大小姐。」赵氏回话时,脸上似乎也有着几分不可置信。
      「咦?我还真的被点了名啊!那是哪个王爷?不会正巧是管理洛城的那位王爷吧?」玄云饶有兴致地追问。瞧她脸上的兴奋神情,似乎早忘了此刻提的事是有关她的终身大事。
      西门盛斐摇了摇头。「不是治理洛城有两百年之久的靖王。不过这位王爷目前也住在洛城里──便是领地和北奴国相接的琅琅王。」

      「那个琅琅王!」玄云和橙霞两人同时惊呼。

      对西门姐妹而言,琅琅王的名号能如雷贯耳的原因,并非因为他是她们父亲的直属上司;而是五年前琅琅王妃和一名家仆私奔的丑闻,曾一度成为边关封地上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
      琅琅王的领地是洛城以北直到卞门关的守备要地,为防北奴人的蠢动,易简则屈尊就降地长年居住在领地的重镇代州城里。五年前王爷一家子到洛城暂居游玩,约才一个月的光景,王妃便和一名新来的仆役私奔,结果却又双双陈尸在洛城北郊林中。此后,向来尽责的琅琅王便未再回到自己的领地。

      「听说琅琅王自从那件事后,未再迎娶正室,这会儿提亲的对象,不会正好是王爷本人吧?」玄云担心地问。
      「别乱说!」赵氏皱眉斥道。「是王爷找的媒人,不过和妳成亲的人,是他的独生子易少恒。」
      橙霞咯笑着对玄云道:「是位小王爷呢!看来是风闻姐姐这几年来在边关闯得名号,所以想要个威震八方的媳妇呢。」
      玄云敲着橙霞的脑袋,笑骂道:「谁又闯得名号又声震八方?妳把我说得像是个马贼一般!」之后又求证似地追问父亲道:「真的是那位琅琅王来提了亲?而且指名要我这个没半点千金样儿的西门玄云?」
      「当然,我和妳娘还向媒婆求证了好几次呢。」西门盛斐没来得及细想便脱口而出。

      什么叫做求证了好几次?真当她嫁不出去吗?
      「爹说这句话真是对女儿的一种污辱呢,虽然没橙霞的贤慧,好歹也和她生了同一张相貌啊!又不是丑到吓着上门来提亲的人。」玄云听出话里的贬损,双手插腰不客气地瞅着自知说漏嘴的人。

      西门盛斐尴尬地干咳两声,又清了清喉咙才继续道:「瞧瞧来提亲的两家人,妳们也该明白爹的难处,爹娘是想推都推不掉。」
      我也没要爹推掉亲事,难得有位皇亲国戚指名了西门家大小姐,说不定因此而被我蒙上一个好丈夫呢!「爹爹想错了!我生气的原因又不是因为爹娘没拒绝婚事,而是气你们暪着我们有人上门提亲的消息。」
      「昨儿个下午才说定的亲事,晚上妳们姐妹两人用了膳便不见人影,今儿个一早又出了门,压根没时间向妳们说清楚。爹怎么可能会帮着外人暪着妳们呢?」西门盛斐忙着辩白。

      一堆话说完后,他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瞧他这个战战兢兢求人谅解的模样,真不知谁是父亲谁是女儿了。
      赵氏恐怕也想到相同的事,瞅了夫君一眼,以衣袖挡住溢到嘴角的笑容。然而她眼角里掩不住的笑意,则让两个女儿不解地皱眉瞪着,以为突然发笑的娘亲,得了什么奇怪的病。

      「不过我还是觉得其中大有文章!」虽然暗暗高兴自己也有人要,玄云却没被迷昏心智,肯定地对在场的人说出心里的想法。「我们虽然没什么阶级门第之见,可是不代表大多数的人都没有。这会儿又一次来了两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一看就知道不是单纯的结亲。」
      「我也想过这可能。」西门盛斐实话道。「只是我们才刚回到洛城,许多事没来得及弄清楚,媒人打着王爷和我恩人的名号提了亲,也就没机会能拒绝的了。」

      其实西门盛斐早在听完两件亲事后,便决定要找人把男方家查个清楚;碍着大女儿积极的行动力,怕是一有个风吹草动,就会让她弄得天下大乱,才不动声色地未发一言。如今玄云既然如此坚称着其中的古怪,他也只好陪着她应付两句,却也聪明地不提自己已经在进行的事。

      「若这门亲事没法子回绝掉,我不就要嫁作商人妇了吗?」橙霞天外飞来一句。跟着戏味十足地轻叹一声,顺口道:「这可让我忽地想起白居易的琵琶行里有几句是: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去来江口守空船,遶船月明江水寒……若白先生没夸张,以后我不就要每天抱着琵琶唱这首曲子了?」

      「妳不过嫁为商人妇,受了冷落大不了来个琵琶别抱!哪像我,是要嫁入官宦之家,说不定正像孔雀东南飞里描写的:十七为君妇,心中常存苦,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疋,大人故嫌迟……啊!这个十七岁真不吉利,我不正好十七了,不会真的和诗里描写的一样吧!」

      「妳这丫头在胡思乱想什么啊!」赵氏看到大女儿真的被吓着的惊恐样,又好气又好笑地斥道。「况且妳要嫁的是王爷家,又不是一般的官吏人家,瞧妳还煞有其事地穷紧张。」
      「一般小官吏就这么个情形了,自然更不用说是嫁到那种皇亲国戚的家庭里,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玄云边说边咽了口口水,刚才背诗时还带着几分玩笑,现在是真的想到可能的情景,眼底浮现出一丝真正的惧意。
      「妳在自己吓自己。八字都还没一撇,别杞人忧天了。」西门长叹一声,此刻不知该责骂这份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还是该取笑认真考虑着的女儿。

      『等八字有一撇时已经来不及啦!』姐妹两人互望一眼,有默契地在心里想着同一句话。
      脑中忽然起了念头的玄云向橙霞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忽然尖酸道:
      「姐,其实妳真的没啥好担心的,妳的处境绝对不会比我的恶劣──因为妳连刺绣缝纫都不会,更别提织布纺纱这件事,所以压根不用担心会从早做到晚织布织得不能休息。」
      「是啊,我的处境的确没妳婚后悲惨呢。虽说妳能来个琵琶别抱,可是在另寻新欢前,妳那个商人夫君在全国各地都有商行喔,说不定娶着四方的美女为妾,足可媲美皇帝的后宫佳丽。」玄云煞有其事地配合着橙霞的话,心里却暗自窃喜,知道父母其中一人快要上钩了。
      「姐姐的那个小王爷也好不到哪儿去吧!既然是出身官宦世家,想必也染上三妻四妾娶进门的恶习,说不定正妻都还没用八人大轿抬进门,府里已经纳了十几个侧房小妾了。」橙霞加油添醋地又道。

      西门家姐妹向来友好,这几句带着浓厚嘲讽味的话,自然是故意说给父母听,为得就是要二老能仔细想个清楚,别胡涂一时地把两个女儿送入了虎口。
      「好了好了,妳们姐妹两儿是越说越过分了,若传了出去,别说这两件亲事不得善终,恐怕今后就没人敢上门提亲。」赵氏没发现女儿们的计谋,出面吓阻了眼前的混乱。
      「这倒是斧底抽薪的好计策呢。」玄云奸笑着,眼中闪着算计的神色。
      「为父的可不负责养妳们一辈子喔!」西门盛斐赶忙表明立场,眼底却带着过重的笑意,已经听出两个女儿一番话所欲传达的讯息。「若妳真想这么断了自己的姻缘路,恐怕只能到道观出家当女道士了。」
      「认识爹爹也有十七年了,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这么小气的人。」玄云认真的应着。「不过再多两张嘴吃饭,还怕我和妹妹会把西门家吃垮吗?」
      「金钱上的花费倒是不怕,就是精神上恐怕承受不了妳们两人成天搞出的名堂。」西门盛斐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回话。

      「爹这么想就不对了。嫁出去也可能被夫家休了回来,到时候不是一样要让爹娘心烦吗?」橙霞又发惊人之语,不过她的脸上却满是天真无辜的表情。
      玄云笑开了脸,对妹妺的话猛点着头。「橙霞说得对,说得非常对!这两椿婚事爹娘可要三思再三思啊!」
      赵氏也会意了女儿们先前那段恶意十足的对话涵意,瞥了丈夫一眼,看见西门盛斐了然的目光,才没好气地叹道:「真不知是我上辈子修的福,还是上上辈子惹得祸,叫我今生得了一双古灵精怪的女儿不说,还嫁了一位跟着瞎起哄的夫君。」

      「有了我们这种丈夫和女儿,娘子才享受得到举世无双的天伦之乐啊!」西门盛斐忽地搂住赵氏的腰枝,趁她还没挣脱前,转过脸在未施脂粉的面颊上偷了个香。
      早看惯父母间亲昵举止的姐妹两人,此刻忽然起了想嫁人的冲动──盼着也能和恩爱的双亲一般,找着能长相厮守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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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城,刘家茶楼。

      茶店的二楼摆着五张桌子供一般客人使用,另外在角落还以画功精美的屏风隔出两间特别的席位,适合谈论要事的茶客使用。
      此时其中一间雅房坐着一男一女两个身形。女子的服饰是带着胡风的窄袖衣衫,头上则罩着以细纱为幕的帏帽,遮住整张脸孔。

      「好久没见了,这次一分别就是四个月。」虽看不到女子的相貌,但单听她开口时流泄出如黄莺出谷的音色,就能让只闻其声的人沉陷其中。
      「听说琅琅王想和西门将军结亲家,不知是真是假?」男子似乎并未受到引诱,气定神闲地喝茶润了喉后,慢条斯埋地向女子求证。
      「是真的,昨天已经请媒人去提亲了,现在就等西门将军的回复。」女子看到男子投来确认地目光,向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以王爷的身分,西门将军似乎无法轻易拒绝。」

      女子冷笑两声,以嘲弄的口气道:「这件事说来可笑,好不容易才让王爷调回了西门将军,现在却准备和这样一位棘手的人物结成亲家,我们似乎在搬大石砸自己的脚。」
      「王爷喜欢和西门结亲家就让他去结,碍不了大事的。」男子又灌了一杯茶,一点都没细品上好茶叶的香气。「若是让五年前的王爷和西门将军连手,可能还会察觉到什么不利我们的端倪,可是如今这位琅琅王,不过是个沉溺在温柔乡中的老色鬼,没什好怕的。」

      「我当然知道易简则这个琅琅王的斤两,只是西门将军也不是个好应付的角色,就算没有合作的伙伴,他恐怕都能找出蛛丝马迹。」
      「妳多虑了。」
      女子闷吭一声,语气中带着不服:「我可没多想,这叫谨慎。反而是大哥你,似乎变得太过懒散。亏你成天跟在少主身旁,怎么没向他学学沉着慎密的思考方式呢?」
      「我本来就只负责跑腿办事的,遇上要花脑筋的事,有你们烦心就够了,也不差我一个。」

      「少主好吗?」
      男子斜瞄了眼已过双十年华却还带着少女羞娇容颜的妹子,了然一笑,详述道:「少主的身体安好,而北边的事安排的差不多了,就等着洛城物资的供给,心情上自然也就轻松不少。因此,少主和我这一阵子都会留在洛城,妳若有机会,见见心上人几面倒也不是难事。」
      顿了一阵子,女子以轻柔的声音反驳:「少主便是少主,我可不敢把这么高贵的主子当成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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