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寒花》谢小白

9、chapter 9

　　她被他带着没跳几步，忽而就发现了一米外也有一对熟悉的人正跳着同样的舞步，还没等她想些什么，只见言少拉着她的手转了两个圈就这样放开了她的手，他对着旁边的人说道，“来，换个舞伴！”
　　一连串的旋转，等微微晕眩的她回过身来，他的手臂正搁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正握着她的手掌，她竟然在和他跳舞，这显然是有预谋的。
　　他嘴角含笑地正眸色柔软地看着她，她微微移开视线，忽然听见他好听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今天很漂亮。”
　　即使知道漂亮和她沾不上边，但一个女生被男生，尤其是这样优秀的男生如此称赞，心里总是开心的，她轻轻咬了咬嘴唇，没有回应，连谢谢也没有。
　　她心里想的，是雅欣现在在哪里，她没有看到，如果她看到了又会怎么想。
　　想着想着，她说出声来，“为什么没有去邀请雅欣呢？她想和你跳第一支舞的。”
　　他轻轻带着她转了一个圈，说道，“我为什么要邀请她呢？我的第一支舞想和你跳。”
　　她没想到他这么的直白，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可是我不想和你跳。”
　　谁知道他轻笑出声，轻缓道，“我知道。你想和他跳对不对？”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他，准备顺着他的视线去看看他口中的“他”是谁，可是，一抬起头来，他却正一动不动地含笑看着她，明白过来他在捉弄她，她眼里多了一份促狭和愤懑，他微微一笑，“你终于肯抬头看我一眼了。”
　　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嘴角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笑意来，又刻意地抿了抿嘴唇收住笑容。
　　“就这样笑，很好看。”他看着她的眼里流淌着温柔地笑意。
　　这已经是这个晚上他夸她的第二句话了。
　　她又收回了视线，目光停留在他的胸口和肩上，黑色的衬衣服帖地贴在身上，他穿这个颜色很好看，作为一个学服装设计的角度，她在心里加了一句。
　　“我不该和你跳舞的。”她忽而说道。
　　“为什么？”他缓缓问道。
　　“我不想让她伤心。”她回道。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亦寻，抬起头来看着我。”
　　她微微抬起头，静静看着他，他以同样的神情静静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慢慢问道，“那你——苏亦寻想和我跳舞吗？”
　　她怔住了，他幽深的目光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她相信，在场所有的女生都想得到这个荣幸，可是她何其幸运，有他亲自牵起了她的手。
　　她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我不想。”
　　“你撒谎。”霍祺睿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有给她，而她的心里也早已弃械投降，是的，我想，哪个女孩不想呢。可是，我不能想。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
　　“你别自以为是了。”她试着将声音变得冷淡一些。
　　他自嘲地一笑，忽而说道，“要不要再抬头看我一眼？”
　　还没等她回答，他的声音又响起来，“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这样是不是会让你好受一点。”
　　她没听明白，等她明白过来，她的手上早已换了一只手，她抬起头来，是陆然。
　　再看旁边，他牵着雅欣的手两个绝配的人正跳着精致的舞步，他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一时的交错和混乱让她很长时间都处于蒙蒙的状态，她心里七上八下五味杂陈，浑身不是滋味。
　　可笑，到底是沾了什么腥，竟然白白惹了一身的纠结。
　　陆然察觉到她的沉默，微笑道，“你还好吗？”
　　她收起思绪，抬头笑道，“没事，就是跳的有点晕了。”
　　“那跳完这曲我陪你去休息。”陆然说道。
　　她笑笑，“嗯，好。”
　　还是师兄好。

　　十二点前最后的半个小时，舞会结束了，所有的人靠在墙边的椅子上，看着墙上大大的时钟，休息着，准备做最后的倒计时。
　　十分钟。
　　九分钟。
　　八分钟。
　　……
　　四分钟。
　　最后的三分钟，所有的人都站到了舞台中央，满怀期待和惊喜地看着秒针一下一下地移动着。
　　这激动人心的一刻终于快要来临。
　　两分钟的时候，大厅里的灯熄灭了。只有时钟上的灯高高亮着，发出浅红色的光芒。
　　人群里有一刻的骚动，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大家又都安静下来，屏气凝神，整个大厅安静地只听得见每个人的呼吸声。
　　终于，开始了最后十秒的倒计时，所有人开始齐声喊起来。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一！！！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拥抱起来！
　　而对于人群中也正激动的苏亦寻来说，是彻底震惊的，在最后两秒的倒计时里，有双修长的手掌准确无误地捧起她的脸，一张温软微凉的嘴唇轻轻吻在了她的唇上，有人，在这黑暗中，亲吻了她，这个吻，跨越了千年前和千年后，这是一个世纪之吻！
　　在钟声敲响的那一刻，那双手和那张唇离开了她，灯光在这一刻亮起，她抬头望着面前站着的人，脑中一片空白，他静静地站在她面前，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眼里流淌着深意不明的东西，他所有的目光都倾注在她的眼里。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
　　周围早已哄闹开来，他们拥抱着身边的人，不管男生女生，有的情侣甚至当众亲吻起来。没有人注意他们，除了关注他们的人，而这大厅里，会同时关注他们两个人的只有宋雅欣。
　　她带着千禧年的喜悦回过头来找他们，却只看到了这一幕。
　　但幸好是在这样的时刻，苏亦寻很快被阿芫的“强制”拥抱所包围，他也和身边的兄弟搂成了一团，这样的喜悦足以冲淡一切，雅欣也伸手给了她一个拥抱，她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道，“亦寻，这辈子你一定要记得，千禧年在你脸上亲下第一吻的人是我！”
　　“我也要！我也要！”阿芫也扑过来在她和雅欣脸上落下一吻，“你们也要记得我！”
　　亦寻从她们地拥抱里出来，转过身来看见冯颖，也在她脸上快速落下了一吻，她笑道，“颖子！新年快乐！”
　　冯颖笑容十分灿烂，她感动地抱住亦寻，在她耳边大喊道，“亦寻，谢谢你！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

　　千禧年过后，就是寒假，她们各自告别，都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过年。雅欣的爸爸也接了她，阿芫买了去山东的火车票，她决定去山东等她男朋友一起回家，冯颖也早早买了回家的火车票，苏亦寻是寝室里走后一个走的，她收拾完东西，把寝室的地扫了一下，望着空空的铺位，她心里忽然有几分难受，大学三年，每一次离开她都是最后一个，所有人都急着回家，只有她不慌不乱磨磨蹭蹭地蹭到了最后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