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赶集 ...
-
三兄弟帮着罗大卖东西，罗四正是变声的时候，扯着个破锣嗓子在那叫唤，他年纪虽小却身材高大长相粗犷非常醒目，引来一大群人，只不过马上就被吓跑了。如果人家只问不买，他热情的大饼脸马上变成黑炭脸，瞪着铜铃大的双眼，那模样只差上去抢钱了。罗大赶紧把他拉到一边。
罗三则像个大姑娘似的，有人过来问他，他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人家多问几句，他就脸红害羞地低头不语。罗大看着直摇头。
只有罗二，简直是如鱼得水。嘴巴灵活，手脚勤快，笑容甜美……还无师自通地看人下菜碟。看得其他几人目瞪口呆。
罗二本就是几兄弟里最精明的，只不过平日没有机会给他展现他的才华。结果一鸣惊人。他们半早上就卖完了，还比往日多了不少。后来去买米粮时，他货比三家讨价还价的连罗大都忍不住感叹：“二弟，早知你如此厉害，就让你下山来好了，我们也能多得许多。”
此后都是罗二搭着其他人一起去，多几次他越发得心应手，慢慢还会分类别价，碰着有钱的就宰一顿。
罗四也是常去的，近年来外面越发乱了，他从小就有把蛮力，高壮的块头一般人不敢招惹，他又好勇斗狠，碰上欺凌人的就要上去打一架，以至架越打越厉害，有他在身边，外出能放心不少。
这次本来说好是罗大和罗二去，其他几人留下轮流陪落雪，现在罗二撂挑子，大家都不同意，有这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家里多了口人，更加希望罗二能多换点粮食回来。谁叫他们没他这舌灿莲花灵机变通的本事呢？
落雪也被罗大硬拉着坐在桌上，看着他们在那吵来吵去。
不管他们怎么说，罗二就是不肯。罗大看着他花猫一般的脸，说：“老二不肯就算了，老四跟我去，不许再说，吃完饭赶紧出发。”他一向疼爱弟弟们，知道这个弟弟很爱面子，这次因为偏爱媳妇对他也有些愧疚，就依他吧。
罗四焉了，不过没扒两口他又突然叫道：“二哥，我知道你为啥不肯去了，你是怕银红娘子看到是不是？”
这话一出，惊得大家都看向罗二。罗大更是脸色难看，这银红娘子是谁？却原来村镇边上聚集着一些暗娼，专找过路的村汗，穷汉子们花上几个钱就能过一回瘾。这些暗娼大多是生活所迫，也有极少是生性放荡的。银红娘子就是一个老暗娼的女儿，接过她娘的活儿没两年，人长的风骚丰满。罗大上集偶听身边有人谈起，也路过碰到，知其甚是淫/荡。难道罗二私下跟她有染？
罗二喝粥差点没被呛到，放下碗生气地说：“你胡说什么？什么银红娘子？我几时怕她看了？”
罗四回道：“你上回跟我说，银红娘子长得好看，胸脯鼓鼓，屁股又圆又翘，她老对你笑，你摸她她都不要钱哩。”
怪道他对媳妇横挑鼻子竖挑眼，原来好这口，罗大咬牙。
这话确是罗二说的，他这人爱面子又好虚荣，罗大面前他只有老实的份，罗三半天嗝不出个屁，罗五不怎么买他的帐，只有罗四，脑子简单又好哄。罗二便经常在他面前夸海口吹牛皮，看着他眼冒星星地崇拜，他的虚荣心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罗二作为一个打了多年光棍的小青年，正值血气方刚，自然春心寂寞，下山也会常盯着人家大姑娘小媳妇看。这银红娘子是暗娼里颇有名气的，经常花枝招展地站在路边向路人卖弄风骚，罗二每每看得口水横流，心里猥亵不已。后来还拉着傻大个的罗四一起看，又在他面前吹嘘自己的魅力，享受他羡慕的眼神。
哪知他这时候脑子冒灵光，把话捅出来，他辩也不是，不辩也不是，只得说：“你哪里胡编来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一边猛对罗四眨眼。
罗四这回却犯倔了：“我没胡编，就是你说的，你还说下回跟她好好说道让我也摸摸，我现在有媳妇不要摸她了。”
罗大脸色铁青，一拍桌子，怒道：“罗彦亮！你好得很啊！知道找不三不四的女人，还会教唆弟弟，你厉害！今天不替爹娘教训你，我就枉为大哥了！”
说着就过去噼里啪啦一顿打，罗二忙抱头求饶：“大哥，别打别打，我没有，我那是骗他的，骗他的……我怎会看上那不三不四的女人……”
罗三罗五一个拉一个劝，罗四端着碗跑门边去了，罗小六捂着嘴巴偷笑。落雪在一旁看着也很解气，她虽然不知道老大为什么打老二，但看到老二挨打她心里就舒服。她甚至觉得像这种无赖最好就赶出去，免得整日偷鸡摸狗无事生非。
罗大打了罗二十多下仍不解气，气呼呼地说：“管你什么理由，吃完跟我走！”
罗二心里真委屈，他这是倒什么霉啊？
饭后，罗大拉住落雪，指了指自己和罗二，又指着外面，然后指了她和剩下的人，手指点点屋子。这个比较容易明白，落雪知道他说他和老二要出去，她和其他人留在家里。落雪点点头。
罗大装好路上吃的干粮，不舍地看着媳妇，要不是其他人在，他真想上去抱一抱，亲一亲，这一去至少得五六日，希望他们在家里能好好待着，不要再出像二弟这样的事。又细细嘱咐罗三他们好好照顾媳妇，特别罗四不可强迫媳妇，不能打媳妇，才挑着担子出去了。
————
落雪拉着小六来到厨房，锅里像昨天一样烧着热水，她拿来木桶倒入热水，把小六剥光扔进去桶里。他这一身污垢，得用热水泡泡，才能搓掉。小六却觉得谁太烫了，一进去就要跳出来，站起的时候撞到桶柄，他继续手脚并用往外爬。结果落雪拿了布巾转身过来时，就看到他连人带桶倒向一边，还打了几个滚，水流得满地都是。
落雪好笑地过去扶起摔得眼冒星星的小六，澡还没洗，倒弄了一身泥。兑了一瓢温水把他身上的泥水冲掉，又把桶冲洗干净重新装了水来给他洗，这回没那么热了。先给他洗脸，用布巾擦洗几遍，再用指头搓，搓出一团团的黑泥出来。小家伙被搓痛偏头的时候，就揉一团黑泥给他看，还用手指在自己脸上搓一下给他看，显示他脏死了。他就乖乖不动了，还用小手在自己身上搓来搓去。
搓完脸果然干净多了，又给他洗头搓身子。落雪把他从头搓到脚，皮肤都搓的红通通的。洗完第一遍水很黑，她跑到外面把正在码柴的老三叫进来烧水，又冲了两遍才把他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
帮小六洗完澡，落雪也洗洗睡了，有了昨晚的遭遇，老大又不在，她心里还是很不安的。她把门关上后，又搬了把凳子放到门口，这样有人推门进来她也知道。她本来想用个东西把门挡住的，可惜桌子太轻不顶用，柜子太重她又搬不动，只能这样了。
今晚是罗三的日子，他却坐着迟迟不过去，罗五好奇地问他：“三哥，你咋不过去，你不喜欢媳妇吗？”
罗三忙道：“没有，媳妇长得好看，我喜欢媳妇，我等老四回来再去。”
罗五说：“你别管四哥了，谁知道他跑哪里去了，你别让媳妇等久了。”
罗三担忧地道：“天都黑成这样了，他还不回来，大哥二哥不在，他就不知道着家了。”话音刚落，就听厨房那边传来“咚”地一声，然后就是罗四的粗嗓门：“奶奶的，哪个往地上撒水了？害得老子跌了一跤，哎呦，是哪个？老子要扇你两巴掌！”
罗大罗二不在家，没人管得住罗四了，他吃完饭就往后山上跑，想掏个鸟窝什么的打打牙祭。鸟窝没掏到，倒是捉了条蛇，他就地烤着美滋滋地吃了。回来口有点干，先跑到厨房去喝水，才跑两步就脚下一滑摔了个四仰八叉。
罗三走过去说：“是小六洗澡弄出来的，你跑哪去了，这时候才回来？”
罗四吱唔道：“没去哪，就在后面转了一下。”然后又大声说：“三哥，你咋还没去找媳妇呀？要不今晚让给我先去吧，嘿嘿。”
罗五说话了：“四哥，你别耍无赖，大哥说了轮着来的，你又想抢三哥的先。”
罗四声小了：“知道了，瘦竹竿！就知道告状。”
罗三说：“四弟，你回来了，我这就过去了。”说着就往外走，想了想又回头点了灯拿上。
落雪正快要睡着了，突然好像听到推门的声音，吓得她立马惊醒，坐起身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赶集
，还差 